聶區道“你來自於另外一個世界,所以一直對自己的身份存在排斥,從未有平靜的時候;現在你應該認可自己的身份,聽說過佛家修行的奧義嗎”
“聽過,”許墨說,“佛家修的是來世,講的是十世修行,以達通天之境。”這些都是他從不可和尚那裏聽到的,也不知對錯,但與前世的佛家教義相合,想必是對的。
聶區臉上露出一抹驚訝之情,“看來你和北海禪院的和尚交情不淺,他連這些都告訴你。”
許墨驚訝的道“這些東西是祕密”
“祕密。”聶區點了點頭,“這世間的門派大多敝帚自珍,有關修煉的法門自然是祕密。”
許墨笑着將不可和尚的事情告訴聶區,聶區聽了,也笑了起來,“北海禪院居然出了這麼一個奇葩,真是他告訴你的東西,可是門派的不傳之祕,算是核心弟子纔有資格知道,你切記不可泄露出去,不然,北海禪院恐怕難與你干休。”
許墨摸了摸腦袋,疑惑的道“有這麼嚴重”
“當然。”聶區道,“你想,佛家修的是來世,這人過一世前塵的記憶就會被洗去,北海禪院的和尚在轉世之前,會將記憶保存在舍利子上,後一世只要觸到了舍利子就能找回記憶。”
“那如果沒機會觸到呢”
“這就是佛家所說的緣法。”聶區道,“你若有緣,便一定會觸及,若沒緣也強求不了。”
停了停,他接着說道“你能保存前世的記憶,實屬是異術,我想那個北海禪院的和尚恐怕也是爲了點醒你,才和你說這些吧。”
許墨一想,也覺得有道理,直說道“當時我還覺得奇怪,這傢伙一向嬉戲,怎麼那時忽然嚴肅起來,原來其中有這樣的原因。”
聶區笑道“正是如此。”
許墨道“聶先生幫我解惑,看來我要謝謝你了。”
聶區搖搖頭,道“謝字就不必說了,我也是爲我自己着想。”見許墨依舊是一臉疑惑,繼續說道“心魔雖然誘惑不了你,但以你的實力,恐怕闖不過之後的難關,所以老夫才特意在這一層等你。”
風早已不冷,或者根本沒有所謂的風,只是一種人體對於陌生環境的錯覺,也許吧,當許墨凝望着聶區的時候,他的心底莫名的生出一種不安之情。
並不清晰,彷彿只是隱藏於體內的一種奇怪的感情,潛藏在皮肉與骨骼之下,本不應本人感知,但此時此刻,卻又表現的如此清晰的表現出來,仿若一柄重錘,敲打着他的心,不停的提醒着他。
提醒着他什麼是危險不,絕對不是。那是什麼沒人知道,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許墨說,輕輕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茶水的清香稍稍拭去內心的緊張,但那微微顫動的雙脣,卻絕非一杯清茶所能影響的。
他害怕,甚至可以稱得上恐懼,因爲他發現現在所有的一切都不在自己掌控之中,他變成了一顆棋子,可笑的棋子。
彷彿是夜來了,暗了下來,只剩下幾盞莫名點亮的燈火在遠處搖曳,剩下聶區的眼睛,炯炯有神的眼睛,彷彿秋夜裏,天空中最亮的那兩顆寒星。
毫無意外,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許墨的到來,他的反應。
“你明白的。”聶區說。
許墨心裏打鼓,我明白嗎真的明白嗎
他明白,什麼都明白,只是一直不確信,一直在逃避,一直希望將所有的一切拋之腦外而已,但這一且絕非說上有一句話這麼簡單,事實不容易,沒有那麼容易。
有那麼幾分鐘,誰也沒有說話,空氣中縈繞着一種詭異的沉默,氣氛緊張。
聶區忽然笑了笑,開口道“你的實力還不夠。”
許墨沒有說話,聶區說的的是真的,他的實力確實不夠,但就算實力足夠,也只是一枚棋子,棋局一旦佈置,根本不可能有棋子超脫。
“我可以幫你。”聶區又道。
許墨依舊沒有說話,他拿不定主意。若是這個世界的武者,恐怕會忙不迭的答應下來,顯然沒有武者能拒絕提升實力的要求;但許墨卻未必。
他能夠感覺到聶區的善意,卻又對未來充滿了恐懼,他不知道實力的提升對自己來說是好還是壞,很簡單,倘若你實力底下,那面對的同樣是實力底下的人,倘若你實力超羣,那面對的同樣也是實力超羣的人。
簡單而不可跳出的哲學。
聶區像是看出了許墨心中所想,蒼白的眉毛微微顫動,低聲說道“你不願意”
許墨無奈的道“沒有什麼願不願意的,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沒有,”聶區笑了起來,“從你進入玲瓏寶塔開始,就失去了選擇的權利,你、我,包括所有進入寶塔的人,不過是棋子。”
“誰的棋子。”許墨問。
聶區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說,不想說也不方便說,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還是講究尊師重道的。
許墨笑了笑道“好了,說說我應該如何提升吧。”他這一句話,算是將談話引入了正題,撇去了那些分支,許墨也重新恢復了精明幹練,至少表面看起來是這樣。
聶區笑了,心想“這纔是老師要等的人。”嘴上卻說“剛纔我梳理你真氣的時候,發覺你已經到凝神期巔峯,只要再近一步便可融魂。
“沒錯,”這本不是什麼機密,許墨也打算隱瞞,“我確實是凝神巔峯,半步融魂。”
聶區笑着道“恐怕不僅如此吧。”他的眼神閃爍,像是隱藏着一些特別的意味。
許墨苦笑一聲,搖頭道“就知道瞞不過你。”語聲稍頓,繼續道“我的堅韌程度應該遠超普通的半步融魂,具體有多強,我也不太清楚。”異界之超級奴獸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