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雙手能從各種不同的角度襲擊,也能封住所有他出劍的角度。

    木偶沒有嘴,因爲他們根本就不會說話,木偶也沒有眼睛,因爲他們根本就不需要眼睛,無論許墨站在什麼地方,他們都能第一時間殺到。

    不但如此,若是這十八個木偶只是普通的機械還好說,他們竟能結成陣法,使用武技,雖只是一些粗淺的外門武技,但依舊給許墨帶來的巨大的困擾,他一個人,一把劍,艱難的抵抗,直到此刻,他從瞭解從前闖陣的那個融魂初期高手的艱難。

    面對一羣打不死的木偶,你能怎麼辦

    或許下重手摧毀他們是個不錯的辦法,但許墨試過,挺劍直刺,十八個木偶能瞬間排成一列,彼此傳遞力量,或許單個木偶的力量不值一提,但十八個加在一起,就有些駭人了。

    別說是許墨,就算融魂中期的高手也需要掂量一下。

    這場戰鬥打的是跌宕起伏,嶽曉玉看的手中出汗,見許墨落於下風,不禁有些擔憂的向嶽先生問道“二長老和三長老不會傷了許大哥吧。”

    嶽先生微微一笑,說道“放心吧,兩位長老心中有術。”其實他想說,別看許墨現在落於下風,但劍法卻絲毫不亂。

    他固然無法擊破十八木偶的防禦,這十八個木偶也無法擊破他的劍圈,兩者之間不過是一種詭異的平衡而已,至於這種平衡還能支持多久,就不是嶽先生所能料到的,不過他有一種感覺,那個被困在正中央,如同搖搖欲墜一般的許墨,一定能想到破局的辦法。

    沒錯,許墨還真想到了破局的辦法。

    十八木偶最厲害的就是身體堅固,也不知道是用什麼木料做成,竟比上好的精鐵還要堅固,便是正面捱上玄鐵重劍一劍,也只能留下一道白印子;但世界是公平的,給予了你強大的身體,必然會剝奪一些東西。

    好比靈活。

    木偶終究是木偶,在靈活程度上和人類還有很大一段距離,許墨利用這一點,在十八個木偶的包圍小,運起蛇形瞬步,左突右支。

    一把黝黑的重劍在風中飄飛,彷彿是一躲黑色羽毛。

    嶽先生看道這一幕,不禁心下駭然,他可是知道那把重劍的重劍,玄鐵鑄成,至少也有百斤,可許墨使來卻有一種舉重若輕的感覺,彷彿手中揮舞着的不是幾百斤的重劍,而是一片羽毛。

    當然,許墨的劍法在他看來是不入流的,並不輕靈,也不瀟灑,跟沒有殺手的很辣,如果一定要形容,只能用古拙來說了。

    古拙可以是個褒義詞,但很多時候卻是貶義詞,嶽先生不得不承認,此刻古拙在他心中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貶義詞,沒有任何意外。

    但令他驚訝的是,就是這種不堪入目的劍法,竟能擋住十八木偶的攻擊,端是讓他感覺不可思議。

    若是讓許墨知道嶽先生在腹誹他的劍法,一定會不顧一起的衝過去讓他嚐嚐自己的厲害。劍法並不一定要輕靈、瀟灑,或是狠毒,古拙的劍法也可以有十足的威力,至少當他運起重劍的時候,招式越簡單,花哨越少,威力越大。

    重劍根本就不需要那些花哨的招式,很多時候,只要挺劍直刺,便可解決問題,就像演練了千百次的動作,關鍵是速度。

    沒錯,就是速度,許墨的劍法看似緩慢,實則很快,若不是親身經歷,覺感覺不出這種快,而在實際的快與感官的慢之間,又存在這種矛盾,叫人難以琢磨,這正是他所領悟的重劍之法的厲害。

    可便是如此,十八木偶組成的陣法也沒有一絲動搖的痕跡,配合無間,十八雙手彷彿有幾百雙手的威力,許墨竟連一點突破道他們核心的辦法也沒有。

    掌風如網,拳勁似浪,許墨就像網與浪中的一條小雨,在網中飛騰,在浪中堅持,最終卻難免一個落網的下場。

    浪越來越急,網越收越緊。

    陰影裏的嶽無涯臉上露出一抹興奮的笑意“通玄大師留下的劍法果真厲害,就算融魂期的高手也破解不得,”話到這裏,話風忽然一轉“不過可惜,只能佈置在啓生的陵墓之中。”

    嶽無痕也嘆息道“啓生本是通玄大師的忘年交,沒想到啓生先逝,通玄大師用這陣法來給他守靈,也是盡了朋友之誼。”

    嶽無涯看着依舊在掙扎的許墨,低聲道“二哥,你說這陣法能否在外面複製一個。”

    嶽無痕看了嶽無涯一眼,無奈的道“你以爲我們岳家有人能複製出這陣法”

    嶽無涯沉聲道“就算不能完全複製,也能複製個七七八八,能有五層厲害,就足以讓人忌憚了。”

    “想要別想。”嶽無痕苦笑道“你當大師的陣法是這麼好複製的嗎”停了停,繼續道“先不說那陣圖的複雜,就算我們能搞明白陣圖,那木偶的材料呢你也看到了,木偶的材料纔是真陣法厲害的關鍵,若不然對手完全可以用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破陣。”

    嶽無涯看着許墨看一劍勝過一劍的威勢,不禁點了點頭,低聲道“你說的沒錯,岳家,甚至整個蒼瀾國恐怕也再找不出這樣的材料,畢竟這可是同學大師一輩子的積累,又由他親自制作。”

    兩人這邊說着話,似乎已沒將許墨放在眼裏,場中所表現出來的也正是如此。許墨雖然厲害,但任誰都的看出來,他不過是強弩之末,能堅持多久還猶未可知,只要真氣耗盡,就只有落敗一圖。

    嶽無痕喃喃道“是時候了,不能和融魂期的高手結下死仇。”他朗聲說道“許墨,停止吧,你破不了這陣法的。”

    許墨正在揮劍,忽聽得嶽無痕的聲音,微微一笑,喊道“嶽長老,放心吧,小子心裏有數,這機關陣法雖然厲害,卻也不放在我的眼裏。”

    嶽無痕見到這時,許墨還嘴硬,不禁怒從心起,沒好氣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繼續吧,老夫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辦法破解這機關。

    話一說完,立刻扭頭對嶽無涯道“他要繼續,就讓他繼續。”

    嶽無涯沉聲道“二哥,這陣法可殺不死融魂期的高手。”他的意思很明顯,岳家惹不起融魂期的高手,若能將許墨當場斬殺還好,若是斬殺不了,恐怕岳家永無安寧之日。

    嶽無痕冷哼一聲,說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數。”

    嶽無涯嘆息一聲,只能按照嶽無痕辦法,繼續操作着木偶。

    木偶的動作越來越快,招式也越來越猛烈,留給許墨輾轉騰挪的空間也越來越小,外人看來,他已經輸定了。

    就在這時,許墨忽然嘆了口氣,道“陣是好陣,木偶也是好木偶,未曾演練熟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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