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的來說,這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只可惜額頭上的一點黑線將這種完美的魅力破壞,卻又平添了一種不完美的美。

    許墨指着黑線問道:“這是什麼”

    李翰生一邊進行着最後的藥物調試,一邊回答:“七星海棠的毒,我將它封在了哪裏,現在看只是一條黑線,若是你們過幾天再拿解藥過來,就會發現黑線在不斷的變大,若是佔據了整片額頭,就算神仙來了也沒有救。

    “原來是這樣,”許墨笑着搖搖頭。

    解藥終於準備完畢,李翰生用一根導管小心翼翼的將混合了藥丸的藥水貫入葉勝天口中,大約一個時辰過後,葉勝天額頭上黑線逐漸開始褪去。

    他也鬆了口氣,說道:“解藥起作用了。”

    顧老爹道:“現在只需將三顆藥丸服下,人就會漸漸清醒過來。”

    許墨道:“這就完全解決了”

    “還沒有。”李翰生嘆息道:“七星海棠這種毒很特別,會腐蝕身體,毒雖然能解,但身體的損傷還需要慢慢調理。”

    顧老爹眯起眼睛一笑,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可能。”

    李翰生道:“我都還沒說,師兄你怎麼知道我想說什麼”

    “你小子我還不知道”顧老爹冷哼一聲,“除了想讓我跟着會蒼瀾國,還有什麼事情”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師兄。”既然被點破,李翰生也毫不避諱的說:“師兄,如今你的通緝令也已撤下,不如就和我回蒼瀾城好了,以你的醫術,定能在蒼瀾城中闖出一番名堂。”

    若是三十年前的顧儒之,恐怕會被李翰生說動,但現在的顧老爹卻絲毫沒有心動的意思,他搖搖頭,柔聲說道:“師弟啊,師兄已經垂垂老矣了,現在不像在進入蒼瀾城那個漩渦之中,此事你就不要再提了。”

    “可是師兄”

    李翰生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顧老爹打斷:“好了,不用再說了,我還有喜兒要照顧,又怎麼能去蒼瀾城生活呢”

    語氣之堅定,竟讓李翰生無可奈何。

    “好吧,只是可惜了師兄這一生醫術。”

    顧儒之大笑,道:“不可惜,不可惜,”他斜着眼睛瞥了身邊的許墨一眼,“不是還有人嗎”

    李翰生順着顧儒之的視線一看,微微笑道:“不錯不錯,是個好材料。”

    許墨見兩人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望着自己,不禁有些頭皮發麻,沉聲道:“你們想幹什麼,先說好,我賣藝不賣身。”

    “哈哈哈賣藝不賣身。”

    李翰生憋不住大笑起來,就連顧老爹也忍不住顫動。好半天,兩人才恢復過來,李翰生走過來,拍了拍許墨的肩膀,說道:“小子,要學醫嗎”

    “學醫”許墨一臉疑惑的道,“我學什麼醫”

    李翰生和顧老爹對視一眼,具看出了對方眼中了無奈,最後還是顧老爹開口道:“好了,其他的都放在一邊,這幾天老夫先幫你啓蒙。”

    “等等,什麼啓蒙。”許墨一臉疑惑。

    “醫術啊。”顧老爹笑道。

    “可我沒說要學醫啊。”雖說技多不壓身,但許墨可沒打算去學醫術,首先他沒時間,其次他也不希望承受那種生命的重量,甚至隱隱有些恐懼。

    當然,這話是不能明說的,他不能承認。

    “不學絕對不學”他義正言辭。

    “老夫在蒼瀾城的醫館裏可有很多漂亮的女醫官。”李翰生一臉猥瑣的小聲嘀咕。

    “不學”許墨表現的義正言辭。

    “學了醫術後可以幫紅姑娘看病的。”顧老爹也爲老不尊的說道。

    “沒門”許墨變得不是那麼堅定。

    顧老爹像是看出許墨心裏的猶豫,決定用上必殺,只見他一概之前猥瑣的笑容,竟一臉愁容的道:“許小子啊,你若不學老夫的醫術,老夫這醫術就要帶進棺材裏了,到時老夫可死不瞑目了,你就忍心嗎”

    “你可以教給喜兒。”

    “喜兒心不靜,學不了醫。”

    “我也心不靜。”許墨咬緊牙關。

    “誰說的,我看你心靜的很。”李翰生忽然開口,顧老爹也跟着點頭。

    許墨無奈的翻了翻白眼,暗道這兩人是不是準備和自己槓上。

    “那就大山,大山也可以。”

    一提大山,顧老爹臉色一變,沒好氣的道:“大山虧你說的出口,大山能學醫生嗎”

    許墨的腦海中不禁勾勒出一臉肌肉的大山手持金針的模樣,渾身一哆嗦,下意識的道:“好像不能。”

    顧老爹緊跟着道:“所以啊,所以老夫只能將醫術傳給你了。”未等許墨回答,他立刻又道:“就這樣定了,明日開始你就跟着老夫學醫。”

    醫術博大精深,這是許墨這幾天來的體會。

    沒錯,博大精深啊。

    雖然顧老爹和李翰生一直對他的學習能力表示滿意,但相比起自己在武學上一點就透的能力,許墨還真是對自己的學醫能力表示懷疑。

    當然,即便再怎麼懷疑也要比普通人好上許多,沒見顧老爹那整天咧開的笑臉嗎,開縫都到了腦袋後面。

    這幾天還迎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葉勝天醒了,雖然身體還很虛弱,但他畢竟醒了,雲營也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謝謝,真是謝謝您了,顧先生。”葉勝天坐在牀邊,緊握着顧老爹的手,俊美的臉上稍先蒼白,但看的出來,已經是在漸漸痊癒。

    顧老爹擺了擺手,說道:“都是許墨和我這個師弟的功勞,我不過的調配了解藥而已。”

    顧老爹一向是這樣,不倨功,不自傲。當然,許墨卻看出他是怕了,怕再回到蒼瀾城的權利漩渦之中。這幾天李翰生依舊沒有放棄對顧老爹“勸降”,對此,顧老爹是敬謝不敏。

    權利對有些人來說,是充滿了誘惑的草莓,但是對他顧儒之來說,卻如毒藥一般讓人難以下嚥。

    三十年前那場風暴,直到如今,還歷歷在目,有了前車之鑑,他又怎肯輕易設置其中,饒是李翰生已經讓葉勝天出馬,也沒能打動顧老爹。

    “顧先生,您有這樣的醫術,正當造福四方纔是,在蒼瀾城裏開放醫館不是最好”

    “葉大帥厚愛了,我這醫術不過小打小鬧而已,尚不及我師弟,蒼瀾城有他一個就夠了,我又何必去趟這趟渾水呢”

    葉勝天無奈,本來他是受李翰生之邀,趁着道謝之時,邀請顧儒之,現在那看來,顧儒之的心意堅定的不可思議。他葉勝天又不是那種會強人所難的人,只能就此做白,只是臉上的嘆息與遺憾是少不了的,畢竟是個深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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