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源溫和的一笑,不顧玉姬不停的眼色,沉聲說道:“現在這種情況,我還有得選擇嗎”

    許墨大笑道:“我就喜歡你這種直接的人,不信就不信,但你沒有選擇。”

    話一說完,他立刻將石源扶起,雙手貼在他後背上,卻並非要貫入真氣,而只是探出一絲真氣探尋。

    石源體內觸目驚心。

    妖獸的身體雖然與人類不盡相同,但在某些地方還是差不多的,所以許墨對於石源體內應該並不陌生。

    但現在,他看到的卻是一副陌生的景象,筋脈被墨綠色的毒素用填充,毫無真氣的痕跡,就連丹田裏也沒有一絲可用的真氣。

    許墨皺着眉頭道:“沒想到你傷的如此之重。”

    石源笑了,道:“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許墨笑道:“當時確實希望,現在卻不希望了。”語聲稍頓,繼續道:“當時我們是敵人,現在你是我的病人。”

    石源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過了好久,就聽許墨道:“你的傷勢有些麻煩,我也不敢擔保百分百成功。”

    此言一出,玉姬立刻厲聲道:“可你剛纔說”

    許墨打斷她的話:“我剛纔說自己有把握,沒說一定能成功。”說完這話後,便將目光移到石源身上,他知道無論玉姬說什麼都沒用,那不是她的身體,只有石源說了纔算數。

    石源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輕聲說道:“有什麼後果。”

    “死。”許墨直言不諱的突出一個冰冷的字眼,就像一把冰刀,刺激着石源的心臟。

    他的心臟抽了抽,低聲說道:“如果不處理會怎麼樣”

    “還是死。”許墨說:“不過會挺許多年,”他笑了,“但那不過是受許多年的痛苦而已。”

    “這麼說,你爲我治療,如果失敗了,我立刻就會死對嗎”石源凝望着許墨的眼睛,試圖從這雙眼睛裏找到任何晦澀的意味。

    但可惜,它始終清澈,清澈的就像一泓與世界隔絕的清泉,叫人找不到任何一點瑕疵。

    玉姬急道:“石源,我們不讓他治,誰知道他是不是好心”

    對於許墨,玉姬是缺乏好感的,這不但因爲許墨曾經戰勝過她,羞辱過她,更多是因爲許墨是個人類。

    在她心中,所有人類都是不可行的。

    有那麼幾分鐘,誰也沒有說話,不安的靜寂漂浮在空氣中,就像某種看不見的灰塵。

    也不知過了多久,石源終於開口:“我相信你,動手吧。”

    許墨笑了,沒有多餘的語言,他直接亮出了自己的武魂,吞噬武魂,漩渦中飄灑着紫色的電弧,發出令人不安的滋滋聲。

    玉姬見了,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妖獸本能讓他意識到這東西是多麼的厲害,如果權力運轉,絕非她所能承受的。

    石源看了吞噬武魂一眼,平靜的道:“武魂不錯,能夠吸收周圍的天地元氣。”

    妖獸對於天地元氣的感應要遠超人類,許墨的吞噬武魂一亮出,他就感覺到了不對勁。

    小小的破廟中,天地元氣彷彿在一瞬間被抽空,整個空氣都稀薄了不少。

    許墨笑道:“不值一提,小東西而已。”

    石源不可置否的一笑,什麼也沒說,有些事情不需要點破,大家心照不宣便可。

    許墨道:“現在我要利用吞噬武魂吸收你體內的毒素,可能會吸走一些真氣,別介意。”

    石源笑道:“你是以身代我嗎你吸收了毒素,自己不會中毒嗎”

    許墨笑了,道:“別這麼說,我可沒有那麼高尚的情操,自然是因爲有辦法避毒,我才這樣做。”

    當年吸收神木王鼎,讓許墨具備了避毒的能力,這漁網陣上的毒素雖然厲害,卻也奈何不了他。

    石源聽了,點頭道:“沒想到你的武魂還有這種效果,倒是別緻的很。”他頭一偏,說道:“那就動手吧,反正現在也沒什麼真氣給你吸收了。”

    許墨點了點頭,掌中凝聚着一股吸力,悄然按上石源的後背。

    僅僅一瞬間,石源就感覺一股強大的吸力正在從他體內將那些盤踞在筋脈和丹田中的速度吸走。

    不知是因爲剛剛開始,還是就是如此,速度並不算快,但效果卻是顯而易見的。

    石源微閉着眼兒,輕聲說道:“果然別緻的很,這武魂不錯。若是天下間所有人都擁有你這武魂,那我們妖獸可就糟糕了。”

    許墨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道:“這點你放心,別的不敢說,我這武魂可是天上地下唯一號的。”

    石源不可置否。

    要知道這天下可沒有什麼唯一的武魂,神州大陸之大,遠非人類的想象,在這世界的某一個角落裏,或許就隱藏着與自己武魂相同的人。

    他可以是一名受人敬仰的高手,也可以只是一個門派的小弟子,甚至可能在酒館裏打雜,在農田裏種地。他甚至可能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武魂的厲害,反而將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庸庸碌碌的過上一輩子。

    石源想的沒錯,但他卻不知道一點,許墨的武魂並非這個世界的,而是又他穿越而來的東西,倘若神州大陸還有第二個穿越者的話,那還有可能出現同樣的武魂,只是現在看來,只有許墨一個。

    石源一直在笑,即使艱難,他仍然擠出了一個笑臉,笑的勉強,笑的扭曲,讓人見了根本想象不到這是在笑。

    許墨看了,不禁微微一笑,說道:“難受就叫出來吧,憋着幹什麼這裏又沒外人。”說話間,他瞥了玉姬一眼。

    玉姬的臉紅了紅,羞澀的低下頭。許墨的意思很明顯,沒有外人,那她就是內人了,內人是什麼不言而喻了吧。

    女人都是這樣,即便在大多數時候顯得灑脫、大大咧咧,但在涉及到潛藏於內的小情感時,卻難免羞澀。

    這就像女兒家的專利,男人是模仿不了的。

    石源裂開嘴,說道:“你這傢伙,是來看我笑話的嗎”他確實疼痛,疼痛難忍,甚至筋脈之中還有一種牽扯的感覺,這種感覺比疼痛更令人難以忍受,但他沒有叫,沒有發出特別的聲音,並且試圖用笑意掩藏這些,但可惜,他失敗了,被人看透了,可他依舊不會叫出聲來。

    許墨笑道:”我怎麼是來看你笑話的呢很明顯,我是來救你的。”

    毒素一點點的從石源體內進入自己體內,許墨一邊要催動吞噬武魂吸收毒素,一邊還有催動神木王鼎煉化毒素,甚至還要以無相功法導氣歸虛,其實他的壓力一點也不比石源輕,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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