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聽,當然沒聽。”夜離理直氣壯的道。

    越峯雙眼望着天花板,彷彿天花板上有着動人的美豔似得。

    蒼王見得自己手下兩大謀士的態度,不禁搖頭指着兩人道:“你們倆啊,就不會給我出出主意,打擊一下這傢伙的囂張氣焰嗎”

    越峯依舊不說話,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弧線。夜離則肅聲說道:“雖然不知道王爺要滅的是誰,但身爲屬下,理應爲王爺分憂,依我看,不管是誰,就從暗衛從抽出一支暗殺小隊,將其人頭取了獻於王爺如何如果暗殺不行,那我們就走官道,王爺您身爲皇親,總不至於連一個平民小子都對付不了。”

    蒼王一聽這話,哪裏不知這是夜離在說反話。派人暗殺也不是沒有試過,被對手輕而易舉的化解;至於說走官道,也要拿的道對方的把柄纔行。

    現在的許墨在蒼瀾城裏可是英雄一樣的人物,出現的時間又斷,哪裏有什麼把柄留下。

    思前想後,蒼王只能無奈的道:“難道我堂堂一個王爺,還奈何不了一個平民嗎”

    越峯開口道:“王爺,許墨可不是平民,而是一融魂期的高手,按照我國法律,融魂期的高手只要願意,都可成爲蒼瀾國供奉,這地位,可不比普通的皇親差。”

    蒼王此刻恨死了指定這條規矩的人。簡單來說,只要許墨願意,在官方地位上就能與他這個蒼王平起平坐,當然勢力是無法比擬的,可他也不能明目張膽的去對付許墨。

    “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嗎”蒼王不甘心的問。

    “辦法倒是有。”夜離道。

    “什麼”蒼王眼睛驟亮,他記得每一次當自己無計可施時,面前的這兩個謀士都能給他策劃出幾種不同的計謀供他選擇。

    “想必這一次也是如此。”他想。

    然而這種美好的想法並沒有維持太久,就聽夜離說道:“不如我們給他安插一個外國探子的罪名,讓國王將他逐出蒼瀾城如何。”

    蒼王苦笑不得。

    “夜離,夜先生,夜大才子,要是事情這麼簡單,我還需要你們嗎”

    “那臣下就沒有辦法了。”夜離拱手道,“要對付一個人,無法就是這幾種辦法,現在幾種辦法都行不通,只有放棄。”

    “放棄可我咽不下這口氣。”蒼王狠狠的瞪了夜離一眼,“還沒有人敢對我如此不敬”

    越峯忽然笑了起來。

    蒼王扭頭道:“你笑什麼”

    越峯道:“我笑王爺您。”

    “我有什麼好笑的”蒼王丈二摸不到頭腦,不過他也習慣如此,手下的兩位謀士都是智謀過人之輩,而智謀過人之輩都有個毛病,不喜歡直接說話,說話都說一半,或一半都不道,剩下的要人去猜,你猜的到還好,若是猜不到,就只有原地抓瞎,現在蒼王就在原地抓瞎。

    他試圖冷靜頭腦,整理出一條合理的思緒,抓住靈感,但卻忘記,倘若靈感並不存在,那再怎麼抓,也無計可施。

    越峯是聰明人,聰明人懂得點到即止。

    “我是笑王爺像個小孩子一樣。”

    蒼王怒道:“你敢說孤王像孩童”

    蒼王私底下對兩位某種十分尊敬,從不用孤這個稱呼,此刻竟用出了“孤”,說明心中已有了些怒氣。

    夜離不禁對越峯使了個眼神,越峯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現在王爺您就像個小孩一樣。”

    “孤王哪裏像個孩童,越峯你若不說清楚,孤定不饒你”

    越峯微微一笑,不緊不慢的道:“難道不是嗎只有小孩子纔會因爲對方一句挑釁而爭鬥,真正的成年人是不屑爭鬥的。”

    “孤不懂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蒼王沒好氣的道。

    此刻,他其實已經明白越峯的意思,只是身爲蒼瀾國的蒼王,他拉不下臉面承認而已。

    越峯就像野狼一般窮追不捨:“我的意思很明顯,蒼王您就像一個被挑釁了一定要爭回面子的小孩,其實面子這東西,有什麼好爭的。”

    夜離也接話道:“不錯,那個許墨雖然沒答應歸順,但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置身事外,不偏不倚,如此一來,就算他是融魂期的高手,又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不去招惹他,他也不會招惹我們。”

    “可他留在蒼瀾城,就是一個巨大的隱患。”蒼王沉聲道。

    夜離搖了搖頭。

    “就算是隱患,也並非一定是針對我們,也可能是針對國王,當然在我看來,這個隱患是針對於我們雙方的,但就像我之前所說的一樣,許墨這個人,你不去招惹他,他也不會來招惹你。”

    “那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孤的面子就這樣丟了”蒼王的語氣裏滿是不甘。

    夜離暗暗嘆了口氣,心想:“這或許是王爺唯一的缺點。”

    蒼王此人,雄才大略,又不剛愎自用;集納賢言,又不優柔寡斷;身處高位卻禮賢下士;實力雄厚又懂得隱忍,正是完美的地王之才。

    不然夜離和越峯這種謀士,也不會投靠他,但是有一點卻是蒼王致命的確定,衝動易怒。

    若只是個普通人,衝動易怒談不上什麼缺點,甚至夜離認爲,有些熱血是好的;但作爲一個帝王來說,衝動易怒卻是致命的缺點。

    有他和越峯在,蒼王多多少少會收斂一些,但若兩人都不在了,蒼王就會徹底失控。

    這就形成了一種悖論,在某些情況下,蒼王是一名完美的領袖,但在另外一些情況下,則糟糕透頂。

    夜離認爲自己和越峯存在的最大意義不是爲蒼王出謀劃策,而是將這種糟糕透頂的狀態,減少到最少。

    當然,在某些時候,這又是不可避免的,好比現在,蒼王展現出了於其身份明顯不符的執着,試圖報復一個人的執着。

    “孤不相信孤奈何不了一個融魂期的武者,就算皇宮大內的供奉,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對孤說這種話。”

    夜離和越峯對視一眼,具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他們明白,倘若不讓蒼王發泄出來,那他就不會恢復正常,不會恢復正常的蒼王就是一個糟糕透頂的領袖,沒人會懷疑這一點,就算那些試圖狡辯的人,也終歸會敗在狡辯之下。

    好吧,夜離和越峯都不準備辯駁了,他們準備認命。

    “這件事,就交給屬下吧。”夜離平靜的說。

    剛若無法阻止一件事情的發生,那不妨將它置於自己的掌控之中,至少,無論出現什麼樣的變故,自己都能第一時間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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