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附近仍舊人跡罕至。但鬼門關外的動亂已然平定。只是大亂後,各處地域均陸續貼了通告,鬼門關即日起封鎖一月,任何陰魂陰差鬼將不得出入。那些沒有及時進來的陰魂,也只能暫編在外,等候開禁。
……
第五日,那太極圖似是不穩當的突然顯露了半日痕跡,隨後又隱去不見,只是周遭人跡罕至,並無人發現。
直到第七日滿,杜若所在的地方一直悄無聲息。
而此時身在幻陣中的杜若,卻被腦中持續不斷的鈍痛疼醒。
“好疼疼!”
意識伴隨着痛徹回籠,她拼命揉着腦袋頂部,總算讓這鈍痛逐漸減弱。
周圍一片寂靜,也不知這一暈過了幾日……
猛地想起暈倒前被喂東西的時,杜若一個激靈,坐起來就開始摳喉嚨。
結果手剛放進嘴巴,就嚐到了一股鹹澀味。
“嘔,呸呸呸。”後知後覺的發現手上已佈滿了污漬,杜若一陣犯惡心,連呸帶嘔的折騰了半天。
腹內本就空空,她這嘔吐的行爲自然徒勞無功,杜若放棄了嘗試。
她環視一圈,終於發現周圍空蕩蕩一片。
竟然,只剩她一個了?紫色鎖鏈沒了,黑衣人也沒了,似乎,是安全了?
杜若不敢置信地鬆了一口氣,又看了一圈,終於攤倒在地上,仰頭望着天。
那黑衣男也不知去哪兒了。
雖然不知道被餵了什麼東西進去,但想來她一個陰魂,大約也不用擔憂什麼喫壞的問題……回憶起暈倒前那黑袍男子的滿臉惡相,杜若躺的有點不放心。
那黑袍男看着就惡煞纏身,爲何沒將她殺了,難道這麼好心,利用完就就地扔了?
感覺不太對。
明知道感覺不太對,杜若還是暫時放空了大腦。
折騰這幾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她真真是從身到心都覺得累。
那神棍老頭確實說的沒錯,今年真是她的大劫。
對了,入關前江白叮囑過她要等五方陰兵重啓鬼門關結界後就趕快去五陰城,也不知她被那男子打暈了多久。
杜若扭頭看向不遠處鬼門關處,那裏的大門已經嚴絲合縫,周遭也恢復了霧氣朦朧的狀態。
想必這結界已經被修復了。
總算是有一件順心事。
“現在只要到五陰城,這一趟鬼門關之旅就能結束了吧。”
尋到一絲安慰,杜若有了點力氣,再次站了起來。
卻不料剛站穩,腦中又是一陣鈍痛兀的襲來,直接讓她再次軟到了地上。
這疼痛來得快去的也快,瞬間消失,只在她腦海中留下一片劇痛過後的混沌感。
這是怎麼了?難道是什麼後遺症嗎?
緩過勁兒,杜若晃了晃頭。
方纔那股痛感,如同頭骨被劈開的感覺,可她哪來的骨頭。
算了,左右還是先去五陰城,等順利還陽,這一切也就結束了。
“嘭!”
第三次沒穩住身形倒在地上,她捂着腦袋,卻沒有心思生氣。
“結界?”
她摸索着往四周着劃了一圈,終於悲催的確定,她這是被困在了一個五米方圓的圓形結界裏。
原來不是她有幸沒死透,而是被守株待兔了。
倒黴如她,終於有個法器罩子,不曾想卻是個等死的牢籠。
原來那黑袍男子之所以不見,竟是因爲有這結界在。
滔天的恐懼襲來,杜若扶着結界的邊緣軟了下去。
這下要怎麼辦?等死嗎?不行,她不能這樣坐以待斃,雖然自己不會法術,但有符籙傍身,至少不會輕易折了魂去,眼下乖乖等死纔是最不應該的。
再次被求生欲激起鬥志,杜若一咕嚕坐起,從地上拿起一個石頭朝前面扔了過去。
毫無意外,石頭被彈了回來。
她又拿了一個形狀尖尖的石頭輕輕的捱了上去。
面前的結界,隨着她的勁兒忽大忽小,掌中石頭尖如同頂着一層穿不破的彈性薄膜來回拉扯,只是這薄膜的韌性卻可想而知……
所有天真的想法都試完了,杜若再次軟頓到了地上。
“什麼鬼,怎麼戳都不管用,難道我只能在這裏等那黑袍回來?”
想到這裏,杜若干脆又抄起旁邊一個大一點的平板石頭,在結界邊緣勤勤懇懇挖了起來。
“既然走不出去,那我挖個洞,鑽出去總行吧?”
這陰間的地和人間的地真是一點也不一樣,她一石頭下去,就感覺撞到另一個更大的石頭,起初以爲是地形不好,結果換了幾個方向都一樣。到最後費勁兒挖了半日,才挖出一個掌心大小的凹坑。
天際間日落將近,整個天迅速暗了下來。
杜若腦袋越埋越低,終於察覺到了天色的變化,她趕忙將一個石頭小心翼翼地推到那凹坑中,打算先試試管不管用。
奇蹟!
那石頭居然從坑裏毫無阻礙的露了一半出去!
大喜過望,杜若剛準備把石頭揪出來,再接再厲繼續挖,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小石頭放進去的地方,竟然從底部開始與大地融到了一起,等她看着不對伸手上去摳的時候,早就扣不動了。
原先坑槽的小洞,此刻就剩下一個石頭尖尖。
“草”忙活了半日,居然被這有着自我治癒能力的大地坑了!
杜若忍不住爆了個粗口,拿起一個東西就朝地上那塊地方扔了過去。
只是此時更奇異的一幕發生了。
被扔出去的東西,彷彿沒有任何阻礙一樣,嗖的就飛出去老遠。
杜若先是目瞪口呆,隨即一回神,身體先於大腦,就着現下跪爬的姿勢,手腳並用就朝前方爬了過去。
一口氣爬了十多米,總算感覺安全了,她纔有勇氣扭頭回望。
此時原本困住她的上空,竟隱約閃現着一幅懸空的太極圖。只是此時,那太極圖似乎極不穩定,一會兒凝實着化出一個倒扣的法罩,一會兒又變得很虛弱透明着上下漂浮。
原來就是這個鬼東西困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