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仍舊控制不住體表不斷溢散魂力,可卻能夠一心三用的關注周圍了。
“這是”她扭頭看一圈,發現屋中應該在這裏的四位長老都不在了,能說的上話的,只剩下一個郎木。
還有他身邊安安靜靜將自己埋在膝蓋裏的樂無聲。
樂無聲聽到她開口,驚喜的擡頭,“杜姐姐,你醒了,你醒了是不是風暴就能停了”
她驚喜的回頭看向屋外。
“轟”
迎接她的,是院門被卷裂的場景。
這場景她見過無數次,她哭了出來。
“哇樂長老,桑長老,我不要你們死我不要”
她的哭聲,彷彿是一根導火線,原本還在看着杜若的孩子們一個接一個的開始哭出了聲。
郎木站了起來,看向還在接受現狀的杜若。
“你進階吸收了村子裏的陰陽之力,四大長老出去鎮石了。現在院子外的結界都碎了,他們四人怕是”
郎木有些說不下去了。
杜若聞言眉頭一皺,終於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
事出緊急,她瞬間就有了決斷。
扔出一瓶粉末灑向屋子裏嚎啕不止的娃娃們,抄手收起幾個一瞬間躺倒的孩子,她看向郎木。
“我收你們進百草鑑,你不要拒絕,進去之後,照顧好他們”
郎木眼中驚愕未消的看着杜若觸碰過的孩子煙霧一樣消失在堂中,只幾個眨眼,屋子裏就只剩下了他和樂無聲。
樂無聲沒有被催眠,她捂着鼻子看着杜若,“長老們死了,我要和他們在一起,我不走。”
杜若難得的停了下來,“我先救你們,再去救長老,我一定不會讓他們死。你相信我”
樂無聲搖了搖頭還要說什麼,脖子一痛,就被身邊的郎木砸暈,緊接着她也被收緊了百草鑑。
杜若看向郎木,“你”
“走”郎木沒等她回答就縱身一躍,破開屋頂飛向空中。
杜若眼眸一深,也從破洞中飛向空中。
原本還在靜靜飄蕩的崖底黑霧,早就隨着杜若對黑白之力的吸收失去了最初了沉穩。
它們如同暴虐的兇獸,席捲損毀着一切可以觸碰到的東西。
本就不大的村落,在這黑霧的席捲之下,只剩下了杜若身下的方圓之地,在郎木和杜若之上,有四個石柱一樣的存在,手舉黑白石板,撐着這片土地之中,最後的希望。
杜若看這四個人,彷彿看到當初花婆婆獨自一人站在離園的場景。
郎木也愣住了,原來有人保護,是這樣的感覺,他不自覺的扭頭看向杜若。
她已經越過他,飛向了高空。
樂正在幾人之間修爲最高,也最先看到杜若飛上來。
她的魂力盡數用在維持手中的黑白雙板之上,根本無法探查房中的情況,還以爲杜若放着屋子裏的孩子們就飛了上來,當即就喝了一聲。
“杜若你出來做什麼孩子們呢”
杜若沒有生氣,她雙掌一合,眼中青光再一閃,便有無數的陰陽之力,將空中幾人籠在其內。
“啪啪啪啪”這黑白光力驅散了已經卷裹到四人背後的黑霧,卻也將他們手中的黑白雙板一同震碎
桑雷目呲欲裂的看着腳下最後一所房子盡喪空中,只以爲那些孩子們都遭了罪,一收手就要衝下去,卻發現被黑霧撕裂的房屋碎塊中,並不見孩子們的痕跡。
一同隨着他墜落下去的,還有樂正、鄔晨朗和夢喬時。
原來他們四個,早已經是強弓之末,一見圓夢,當即就沒了力氣。
杜若看到四人翻滾的後背上滿是黑霧籠罩的血痕,面露驚愕之際幾個錯身而上,也將他們收到了百草鑑中。
郎木見此間事畢,朝杜若點點頭,杜若一伸手,終於將他也收入了百草鑑。
黑色霧氣將天地間的一切都捲成了碎渣,卻唯獨破不開杜若所在的這一團黑白光霧。
杜若看着腳下不復存在的村子,長嘆一口氣,卻只是傷感了片刻。
“既然是我的考驗,那就來試試吧”
她在黑霧不停席捲的空中,猛的收起了陰陽之力。
四周的黑霧一瞬間找到了攻擊的對象,開始全力攪向面前這個狂妄自大的陰魂。
杜若在黑霧中的身影並不算穩固,黑霧中的碎石一波又一波的打到她的身上,雖沒有留下痕跡,卻讓黑霧牢牢鎖定了她的身影。
杜若只在體內瘋狂運轉着生死陰陽訣,任由體表被黑霧刮出一層又一層的血霧。
這場景,與當初她在藍晶界放逐之地的時候,很有幾分相似。
雖然相似,卻不盡相同,藍晶界的放逐之地,是意外,可這裏,卻是她命中註定要來的地方。
黑冥窟中的封印,的確是光目五人親自所設,爲的也的確是將此地與花鬼界諸族隔離,但他們最初設立此地的目的,一方面是爲了給花鬼界留下一個威懾,另一方面卻是爲了給他們五人轉生之後的身體留下一個還魂回憶的試煉場所。
看似不可能被逾越的天塹鴻溝之中,蘊含着一絲天地之力,叫做陰陽。
事到如今,杜若再也無法否認自己與這五人、還有那位大祭司,有着不可說的聯繫。
可她卻也只是知道自己和他們有關係,她現在十分確定,自己並非他們任何一人的轉世。
因爲這場試煉,她什麼都沒有想起來。
她還是杜若,還是自己。
黑霧之中,終於有一絲灰色的霧氣,從四周躥入杜若的身體。
它沒有留下任何傷痕,反而恭順的融進杜若的身體,成爲了她運轉魂力的主導之一。
這灰色霧氣融進杜若身體的一瞬,方纔還兇猛無比的天際間黑霧一瞬間就散了開去。
數萬年未曾被照亮的黑冥窟地區,有月光終於透過無邊的黑暗,照進了這一片地底之地。
而消散無形的黑霧,卻突然從杜若身上涌了出來,讓她成了這一片地區中,唯一沒有被照亮的存在。
今夜月色昏黃,在月光第一次出現的大地上,一個沉睡許久的少年動了動他的指尖。
他不適的蹙了蹙眉心,似乎還未適應這突然照下來的月光。
在他的身邊,擺滿了空空如也的花盆,他的手中則牢牢捏着一串泛着青色的麒麟子。
月光中,麒麟子彷彿被什麼觸動一般,青色光芒一瞬間轉爲灰色,再無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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