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霆琛毫不猶豫的推開顧琪後,便厭惡的拍了拍身上的襯衫,顧琪也身子虛弱的被推在了病牀上,雙手無力的撐在牀上。

    但在她還沒有開口說話之前,戰霆琛略帶厭惡的話已經響起,他一開始是不打算點破的,但現在他卻毫不猶豫的直接開口,“顧琪,什麼時候把你新看上的男人帶出來介紹介紹?讓我看看,他是否比戰成昆和王毅更好?”

    一語落罷,戰霆琛再不看顧琪一眼,直接轉身向外走去,摔門離開。

    顧琪錯愕的癱坐在牀上,臉色一陣青紅皁白,剛纔戰霆琛那輕視的一句話宛如化作冰冷的刀刃一般狠狠的刺向顧琪。

    他什麼…都知道,自始至終在看着顧琪的笑話,冷眼旁觀的看着她是多麼的狼狽。

    顧琪眸前的鋒芒一閃,盡數露出陰狠與不甘,指尖發白的抓住了身下的被單。

    不過,剛纔江子恩應該看到那一幕了吧?

    江子恩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自然,神情淡漠的和赫辰安回了病房,醫生過來給江子恩換藥的時候,江子恩倒是十分的配合,測量體溫,換藥,吃藥。

    江子恩坐在病牀上,不禁想了想,她已經好久沒有病毒發作了,現在不是應該到了第二階段的尾期了嗎?

    待醫生離開後,江子恩徑直坐在病牀上叫住赫辰安,赫辰安聞言轉過頭來,看着江子恩,耐心的開口關心着,“怎麼了?子恩。”

    “辰安,我體內毒素的事情…”江子恩思忖着開口。

    一語便讓赫辰安提起了警惕之心,他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賽琳娜的事情,可到現在,他已經把江子恩帶回了M國,賽琳娜還是沒有出現過。

    赫辰安不由得有些往壞的方向去想,她是否真的找不到了?

    不等江子恩說完,赫辰安便打斷了她的話,語氣鄭重而堅定,“子恩,你放心,我一定會解了你的病毒,一定。”

    江子恩卻失笑的搖了搖頭,緩緩擡起眼眸,看着赫辰安,一字一句清晰的開口,“辰安,我一直在受你的幫助,欠你太多,恐怕以後還不起了,如果有來生,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傾盡所有,現在我只有一個要求,辰安,能不能再幫我去尋找一下孩子,我想知道他們究竟是否平安的活着,如果不是的話…”

    如果孩子已經不在世上的話,那江子恩便去尋他們,她心裏苦澀的想着。

    江子恩輕柔卻帶着幾分決絕的話傳到了赫辰安的耳中,他無疑不是震撼的,當即就定睛看了過去,仔細的盯着此刻江子恩的神情。

    她不表露任何落寞的情緒,甚至臉上還掛着絲絲的笑意,可爲什麼,赫辰安卻望不進她的眼睛裏,感到了幾分悲涼?

    赫辰安擡步走過去,快速的來到了江子恩的面前,雙手抓住了江子恩的肩膀,江子恩肩膀一沉,她被迫的迎着赫辰安的視線擡起頭來。

    赫辰安薄脣微張,神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還要正經百倍,“子恩,你不會死,不要亂說這個胡話,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你死。”

    “乖,別亂想了,嗯?在病房好好休息。”

    話畢,赫辰安便在江子恩的額頭上印上一吻,嘴脣只輕輕擦過她的額頭,就迅速的退離。

    赫辰安深深的睇了一眼,纔不舍的轉身離開,他離開病房後,臉色頓時黑了下來,眉宇間染着一層深沉與睿智。

    “去聯繫戰霆琛到家裏。”

    “是,赫總。”

    赫辰安深不見底的雙眸似是蘊藏了寒意,周身的人看到後都不由得戰慄,他沉穩的擡起腳步,面不改色的向前走去。

    戰霆琛接到赫辰安的邀請後,坐在車上,低吼了一聲,單手握上方向盤,緩緩摩擦着,一時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面色一凜,脣角微挑,終是發動車子,一踩油門,車子便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前飛馳的開了過去。

    車子在公路上開的飛快,不過半小時的時間,戰霆琛便來到了赫辰安的家中別墅,以往的好多夜晚,戰霆琛都會停在距離這間別墅不遠的地方偷偷看着江子恩,不奢求其他的,只希望能夠離她再近一點點就好了。

    可如今,他卻是光明正大的將車子停在了赫家別墅的門口,戰霆琛沒有第一時間下車,他緩緩降下車窗,任由窗外的陽光照射進來,光影斑駁的打在身上。

    他從車廂的抽屜裏掏出煙盒,只剩下一支菸,戰霆琛眼底掠過一絲涼意,直接拿過來點燃。

    他淡漠無聲的在那裏緊抽了一根菸,赫辰安彼時正站在二樓的書房窗臺前靜靜的看着樓下的這一幕,不禁冷聲一笑,現在的戰霆琛還真的是給人一種冷頹的氣質,與在杭城的時候,與生俱來的深沉與睿智大相徑庭。

    戰霆琛吸過一支菸後,吞雲吐霧着,他才捻滅了菸頭,從車上走下來。

    一走進赫家大門的時候,傭人便自動的給赫辰安打開門,帶領着他走進去。

    赫辰安的家中與他本人的性格倒是有幾分不同,像他們這種人,不會花那麼多的心思去裝飾,往往以簡單大方的冷色調爲主。

    但戰霆琛置身在客廳的時候,卻濃濃的感到撲鼻而來的生活氣息,眼睛瞥向窗外的花園,那裏的花到了盛開的季節,一一落入戰霆琛的眼中。

    隨即,二樓傳來腳步聲,赫辰安沉穩有力的出聲解釋道,“子恩喜歡花,這花園都種滿了她喜歡的花。”

    呵,還真是嘲諷。

    赫辰安還真的是有本事,知道該說什麼話能夠深深的刺痛戰霆琛。

    戰霆琛淡淡的斜了一眼赫辰安,長腿直邁,來到沙發上,倒是自來熟的坐了下來,長腿微微交疊,繼續給人透露出一種冷頹的感覺。

    “赫辰安,你叫我來做什麼。”

    戰霆琛絲毫沒有寒暄,開門見山的問道,剛纔他的話落在戰霆琛的耳中,戰霆琛也絲毫沒有變了臉色。

    赫辰安微一頷首,走到他的身旁坐下,眼神示意了一下,傭人便十分識趣的退了下去。

    “戰霆琛,我今天代子恩道謝,這兩次你救了她。”赫辰安慢條斯理的開口,談話之間卻無形之中宣告着他和江子恩之間的關係。

    戰霆琛聞言,所有的慍怒都斂藏在心底,偏頭定定的看着他,“什麼時候你和她的關係好到,替她來向我道謝了?”

    赫辰安早有措辭的回答着,淡淡一笑,“哦,你可能還不知道,我和子恩已經重新在一起了,我只當她去杭城的這段時間是一個小小的插曲,過眼雲煙罷了。”

    兩個男人碰撞在一起,針鋒相對,句句誅心。

    誰先動怒,便是誰先輸了。

    戰霆琛涼薄的脣輕輕一勾,嘴角也噙起一抹微笑,透着幾分嘲諷與譏誚,他不鹹不淡的反擊道,“過眼雲煙?她和我每天睡在一個房間裏,像是我的媳婦一樣生活着,爺爺每天孫媳婦孫媳婦的喚着,在赫先生的眼中就是過眼雲煙?看來赫先生的心挺大的。”

    不得不說,戰霆琛的前兩句話簡直能氣死人,分分鐘就將人氣的七竅生煙。

    哪怕赫辰安在自持,在淡定,此刻隨意搭在腿間的手也不禁漸漸的捏緊,“戰先生也只能在我的面前耍這個嘴皮子功夫了,但戰先生不要忘記了,子恩現在是我的女朋友,戰先生該知道退避,保持距離的這件事情吧,那日深夜打了我的手下,擅闖進子恩的病房,但凡我要追究的話,現在戰先生可能會被醫院給禁行呢。”

    戰霆琛身子倚靠在身後的椅背上,“我向來喜歡什麼做什麼,給赫先生帶來困擾了?那恐怕是抱歉,以後的困擾會更多,道謝的話就算了,我只接受她的親口道謝,先走一步。”

    戰霆琛漫不經心的結束了對話,他有些百無聊賴,拍了拍手,起身離開。

    可戰霆琛的腳步剛剛走出幾步,就被赫辰安從身後叫住,“你難道不想知道這四年子恩在這裏是怎麼生活的嗎?”

    倏地,戰霆琛的腳步便頓住,背脊一僵。

    赫辰安慢悠悠的站了起來,向前走了幾步,就來到了戰霆琛的身前,禮貌溫順的一笑,“我難得想和戰先生敘敘舊,戰先生就不想知道這四年子恩是如何生活的,是怎麼習慣這裏的?”

    他每敘說一件故事,便狠狠的紮在戰霆琛的心裏。

    戰霆琛倒也是沒走,靜靜的聽着赫辰安敘述她在這裏的生活故事,總的來說,簡單快樂而充實,沒有任何煩惱與危機。

    從側面也展現出,赫辰安將江子恩保護的好好的,讓她永遠保持天真無邪,不會遭受苦難的經歷,但反觀,江子恩回到杭城後,遭受的不是一件小事的打擊,而是致命性的毀滅。

    故事說到最後,赫辰安略帶警告的開口,“我一直把她保護的像小孩子一樣,願意傾心照顧她一輩子,戰霆琛,我不怕你,倘若你在挑戰我的底線的話,我們的賬就不會那麼容易的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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