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祕書表情恭敬的回答道。
姜家。
姜卓處理完王毅的事情回來的時候，傭人就告訴他諾諾已經醒了。
他來到房間門口，就看見一個小小的人兒，坐在偌大的長中間，雙手抱膝的看着窗外，這麼小的一個孩子在一個陌生的環境中沒有哭鬧，沒有任性，只是這麼安靜的坐在那裏，好像這種事情對她來說已經習以爲常了一般。
姜卓看着諾諾的背影眼底的冰冷有些許的融化。
諾諾聽見身後的聲音轉過身來，她看見姜卓並沒有多少意外，一雙大眼睛就這麼直直的看着她，眼中滿是清明。
姜卓坐在諾諾對面的椅子上，一向自詡閱人無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他，一時竟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着誰都沒有開口，諾諾是因爲不愛說話，但是姜卓卻是眼神複雜的看着諾諾，不知道在想什麼。
夕陽的餘暉灑滿整個房間，照在一大一小到身上。
諾諾突然動了，小小的的身子從牀間爬下來，穿着牀邊的並不合腳的拖鞋，往外面走去。
姜卓不明所以的跟在她身後。
諾諾在一羣傭人和姜卓的目光中走進廚房裏，很自然的搬了一個小板凳，在冰箱裏尋找食材。
姜卓饒有興致的看着諾諾。
這個孩子會做飯他一直都知道，因爲他每次遇到諾諾都是在菜市場門口。
於是一羣傭人在姜卓眼神的示意下默默的離開，剩下姜卓一個人靠在門上，看着一臉冷淡的諾諾熟練度進行手上的動作，好像這些動作她已經重複千百遍了一般。
最終諾諾用小手小心翼翼端着一碗麪輕輕的放在餐桌上，旋即轉過身來看着姜卓。
姜卓對上諾諾的目光有一瞬間的微楞，她以爲諾諾餓了自己想喫東西，但是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
姜卓走過去，諾諾很自然的遞了一雙筷子給他，這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這一刻姜卓好像突然明白了諾諾的意思，這是她在表示她對他的感謝。
姜卓承認這一刻，他的心裏是嫉妒的，他嫉妒戰霆琛有這麼好的一個女兒。
姜卓沒有接諾諾遞過來的筷子，而是靠近諾諾。
“你不怕我？”
姜卓看着諾諾，試圖在這個不過幾歲的孩子臉上找到一絲恐懼，可是這張小臉上只有淡然，一雙大眼睛裏盛滿了他在成年人的眼睛裏見不到的清明，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昭示着眼前的這個女孩的內心有多麼純淨。
諾諾看着姜卓輕輕地搖了搖頭，眼中並無懼意。
“我是戰霆琛的對手，我抓你來是爲了威脅戰霆琛，你只是我的一個棋子明白嗎！”
姜卓看着諾諾這麼清明的目光心裏有些心煩意亂，但是眼前的這個孩子是戰霆琛的女兒，戰家，都不是好人。
諾諾對於姜卓和戰霆琛的感情她有些似懂非懂，畢竟她再懂事再聰慧也只是一個幾歲的孩子，她不明白成年人之間的這些彎彎繞繞。
“你不壞。”
諾諾沉默了很久，說出這三個字，她覺得這三個字最能表達她對姜卓的看法。
姜卓愣在原地，他收購別人的企業讓別人家破人亡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他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甚至他並不排除別人說他是個壞人，因爲在他看來，法律對他沒有任何的約束力，他只在意自己的想法。
但是眼前的這個不足他一半高的小丫頭居然這麼篤定的說他不壞？
姜卓看着諾諾笑了，只是這個笑有多少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你明明不想笑，爲什麼要笑？”
難得諾諾一次開口說這麼多話。
姜卓面上的笑容一僵，從小父親就告訴他，不管什麼時候都要笑，因爲永遠不能讓對手察覺到你的恐懼，越是害怕的時候就要笑得越燦爛，這是第一次有人跟他說，不想笑爲什麼要笑，第一次有人在意他內心的想法。
“你懂什麼！”
姜卓看着諾諾，收起了面上的笑容，臉上是一副風雨欲來的茵陳，但是心裏卻是有些五味雜陳。
諾諾就這麼靜靜地聽着姜卓的怒喝，面上沒有一絲的怒氣，只是安靜的呆在原地。
姜卓看着諾諾安靜的樣子，一瞬間所有分怒火都被熄滅了，他將桌子上冒着熱氣的人一把掃落在地，瞬間碗四分五裂，裏面熱氣騰騰的面撒了一地。
諾諾靜靜地看着姜卓被瓷片劃傷的手，低着頭，讓別人無法看到她面上的表情。
姜卓起身上樓，書房的門在被狠狠地關上，偌大的客廳只剩下諾諾一個人安靜的低着頭坐在椅子上。
姜卓掃落了桌上所有的東西，但是卻依舊無法疏解心中的煩悶。
一個視頻電話的來電顯示出現在姜卓面前，鈴聲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地上質量良好的筆記本電腦在鍥而不捨的響着，好像只要他不接電話那頭的主人就不會罷休一般。
姜卓煩躁的拿起地上的電腦，看着上面跳躍的名字，他的眉頭微挑，視頻被接通，姜卓又掛上了他招牌式的笑容。
戰霆琛依舊是一臉的面無表情。
“什麼風把戰總的電話給吹來了。”
姜卓的手被陶瓷割傷，還在不斷的往下滴血，但是他卻像是沒有痛覺一般，面上依舊掛着他標誌性的笑容，讓人看不出他真實的情緒。
“等諾諾想回來了，送她回來。”
戰霆琛懶得和他寒暄，直接進正題。
姜卓面上一僵，戰霆琛這是把他這裏當託兒所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戰總，怎麼現在是知道明天戰氏要易主怕自己養不起孩子，提前來求我嗎？”
姜卓看着戰霆琛笑得一臉的暢快。
“少一根頭髮，我都會在姜氏給討回來。”
戰霆琛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要不是江子恩堅持，姜卓會是改變諾諾性格的關鍵，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放心把諾諾放在姜卓那裏的。
江子恩倒是完全不擔心，這次姜卓主動救諾諾的事情更是讓她確定了姜卓絕對不會傷害諾諾，況且諾諾並不討厭姜卓，兩個人在一起說不定會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倒是睿安和戰餘兩個小傢伙已經一天沒有見到諾諾了，有些擔心。
“你說諾諾去哪裏了？”
睿安看着戰餘，一張小臉上滿是糾結的神色。
“不知道，但是媽媽肯定有事瞞着我們。”
戰餘皺着眉頭，睿安也是一臉的認同。
戰餘自從放下心結之後跟睿安相處的甚是融洽，兩個小傢伙關係已經好到可以“同牀共枕”了。
“我們明天這樣…”
睿安湊在戰餘的耳邊，兩個人輕聲嘀咕。
“嗯！”
戰餘聽完睿安的話，眼中滿是贊同，兩個小傢伙帶着心事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競標會現場。
原本青山湖這個項目可是一個所有人都在盯着的項目，本來應該是一個大火的項目，但是卻因爲戰霆琛和姜卓的賭注，被炒的更加的火，但是卻沒人再敢競標了，因爲不管是姜氏還是戰氏對杭城其他到很多企業來說都是一尊龐然大物，哪一個他們都得罪不起。
所以雖然青山湖的項目重要，但是比起來，他們更在意自己公司安危，所以雖然大家都決定放棄競標，或者是走個形式，但是來的人卻比是很多，但凡是夠資格參加的幾乎都到場，想親眼目睹這樣的一場盛會。
本來這樣的競標會是內部活動不會讓記者進的，但是青山湖這塊地的主人，爲了給自己公司造勢，請來衆多的記者，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戰霆琛和姜卓的到來。
很快一輛招搖的蘭博基尼出現在衆人眼前，車裏的人帶着墨鏡，脣角始終掛着一抹邪肆的笑容。
姜卓信步走下車，面對不停閃着的鎂光燈，他的笑容沒有一絲的改變，對於這樣的場合他早已輕車熟路。
“姜總，您和戰總的賭注是真的嗎？”
“姜總，您賭的這麼大，萬一輸了，您又怎麼和上頭交代呢？”
“姜總，您是不是和戰總有什麼恩怨，你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呢？”
很多個麥克風懟到姜卓的面前。
姜卓墨鏡下的眼睛越發的冰冷。
他摘下墨鏡，一把奪過一個已經快要戳到他臉上的一個話筒。
“我不喜歡有人這麼拿東西指着我。”
姜卓看着被他奪過話筒，一臉呆愣站在原地的一個記者，一字一頓的說道。
雖然他面上在笑，但是他眼前的那個記者卻清楚的看到他眼底的寒芒，不有自主的瑟縮了一下。
姜卓掃視一週，周圍的記者不有自主的把自己手中的話筒拿遠了一些，因爲姜卓此時的目光，讓他們切實的感受到了一股濃重的殺意，他們毫不懷疑，眼前這個面帶笑容的男人，下一秒就會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