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卓站在空地上眺望遠方,眼中有着一些複雜的情緒。

    戰霆琛全然不在意他在想什麼,他是商人,所以他在意的是這塊地帶來的價值。

    “戰霆琛。”

    姜卓的聲音被風吹的有些支離破碎,但是殘存的一點聲音足夠傳到戰霆琛的耳朵裏。

    戰霆琛微微挑眉,等着姜卓的下文。

    “你記得這塊地嗎?”

    姜卓看着眼前的這塊地眼神複雜。

    戰霆琛眉頭微蹙,顯然不明白姜卓的意思。

    “戰總,要比一比嗎?”

    姜卓諷刺的一笑,轉身看向戰霆琛,眼中是燃燒的勝負欲。

    一旁姜卓的祕書有些心驚,這個祖宗又要比什麼啊,上次他一個豪賭幾乎搭進去了整個姜氏,這次又要幹嘛啊!

    祕書覺得他跟着姜卓每天真是操碎了心,感覺自己找的這個老闆隨時會破產發不起他工資。

    戰霆琛眉頭微挑,示意他說下去。

    “賽車,敢不敢?”

    姜卓看向戰霆琛,眼中有着興奮的光芒。

    戰霆琛還沒做什麼反應,倒是一旁的祕書,嚇得有些腿軟,這個小祖宗真是不要命了,眼下這塊地別說是賽車了就是平時開車都不敢開快了,因爲這塊地,地勢險峻,彎道又急又險,最讓人恐懼的是離他們一百米處就是萬丈深淵這要是掉下去可就真的是萬劫不復啊!

    戰霆琛脣角微勾,顯然已經被姜卓挑起了興趣。

    “賭注。”

    戰霆琛從來不喜歡無意義的比賽。

    “我贏了,姜氏還我,你贏了,我…”

    姜卓指了指不遠處的懸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以爲你的命很值錢?”

    戰霆琛毫不留情開口諷刺道,在他看來姜卓死了對他沒有任何意義,相反,他心裏竟然還隱隱有一絲不想讓他出事的感覺。

    但是這種感覺來的快,去的也快,戰霆琛只以爲是他不想失去姜卓這麼一個有趣的對手。

    “你想要什麼?”

    姜卓微微聳肩,他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輸不起的了。

    “告訴我你來杭城的目的。”

    戰霆琛冷聲道。

    姜卓心頭一驚,看來戰霆琛並不是一點都沒察覺到。

    “成交。”

    姜卓看向戰霆琛。

    一旁的祕書看着兩個氣的想要跺腳,他覺得他不能放任他們這麼瘋下去。

    “少爺,這…”

    “閉嘴!”

    祕書剛開口就被姜卓給喝止了,他覺得他這個祕書最近話越來越多了。

    祕書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勇氣就這麼被姜卓給澆滅了,只好無聲的退到一邊。

    戰霆琛的助理本來要開口的,但是看見姜卓祕書的後果果斷閉上了嘴,戰總明顯比姜卓更暴躁,他要是開口怕是結果更慘。

    戰霆琛和姜卓兩人對視一眼,兩人沒有任何猶豫的上了車。

    祕書和一旁的助理無奈的對視了一眼,總裁身邊的人不好當啊,他們兩個隔着幾米的距離都能感受到空氣中火藥味。

    祕書解下自己的領帶,站在兩車之間,雖然不情願,但是卻還是屈服於他家少爺的“淫威”之下,老老實實的做了一回“賽車寶貝”。

    隨着領帶的落地兩輛車子瞬間飛奔而出,祕書就感覺到一陣氣流流動,身邊早已沒了兩輛車的蹤影。

    戰霆琛的助理走到祕書身邊,兩人對視一眼竟有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兩人真是相見恨晚,就差抱頭痛哭了。

    姜卓目視前方,腳下的油門踩到底,過彎的時候都沒有任何鬆開的跡象。

    這一片空地引起他一直深埋在心底的那些最不願回憶的畫面。

    人,腳步聲,繩子,叫喊,鮮血…這些畫面一幀一幀的閃過構成了姜卓一直深埋在心底的回憶。

    勞斯萊斯和蘭博基尼並駕齊驅,兩人在過彎的時候都沒有任何剎車到跡象,車子每次都是從懸崖的邊緣被拉回來,不知多少次他們兩人都是和死神擦肩而過。

    眼看着最後一圈,兩輛車幾乎分不出前後,站在一旁的兩個人比當事人還要着急,這簡直就是賽車比賽的現場,兩人的表現都不輸職業選手。

    最後一個彎道戰霆琛和姜卓同時回頭,兩人目光交匯,眼中都是冷到極致的寒冰,不摻雜一絲的情感。

    姜卓的腦海中不斷的響起孩子的哭喊聲,腳下的油門也不自覺的踩到底,蘭博基尼逐漸超越勞斯萊斯,姜卓的脣角勾起一抹笑容,戰霆琛,我終究會贏過你!

    但是下一秒,車子衝過終點的同時偏離既定軌道,蘭博基尼衝了出去。

    姜卓急剎,但是本就險峻到的地勢此更是像一個張牙舞爪的猛獸,正張開血盆大口準備擇人而噬。

    蘭博基尼沒有任何懸念的衝了出去,在天邊劃過一抹完美到弧度。

    戰霆琛在看見蘭博基尼衝出去的那一瞬間,心裏竟有一絲的絞痛,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離他而去一般。

    “去通知徐景安,把戰家到私人飛機調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一向沉穩的戰霆琛此刻手有些微微顫抖,聲音裏也不自覺的帶上來一絲緊張,這種感覺很奇怪,明明姜卓對他來說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人,可是爲什麼他看見蘭博基尼衝出去的那一刻,他居然會感到一陣心慌。

    一旁站着的祕書和助理已經嚇傻了,直到聽到戰霆琛壓抑的低沉的聲音纔回過神來。

    兩人幾乎是連滾帶爬的去執行戰霆琛的命令。

    戰霆琛看着懸崖下波濤洶涌的海浪,手掌不自覺到握緊。

    “姜卓,是男人就給我活着!”

    戰霆琛的聲音被風吹的支離破碎,但是註定沒人會迴應他。

    徐景安在接到報警的第一時間就趕到現場,戰霆琛依舊愣愣的站在那裏,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從這裏下去,恐怕…”

    徐景安沒有接着往下說,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

    戰霆琛眉頭微蹙,他不喜歡“恐怕”這兩個字。

    雖然徐景安說的有道理,但是他總覺得那個永遠帶着一張面具,笑對任何人的男人不會就這麼死了。

    私人飛機來來回回的巡視了一天,輪船也一直在海上打撈,但是卻始終沒有姜卓的下落。

    警察見此情況都忍不住的微微搖頭,顯然是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

    “找到了!”

    有人喊道。

    戰霆琛幾乎是第一時間會過頭去,眉頭微蹙的看着來報信的人。

    “徐警官,戰總找到了!”

    來人有些氣喘噓噓的說道。

    “人呢?”

    戰霆琛的語氣中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迫。

    “我們打撈出了車子,但是車子裏卻沒有看到人…恐怕凶多吉少…”

    戰霆琛的眼中閃過一絲極快的失望的神色。

    他也不知道他是怎麼了,但是心底始終有一個聲音告訴他,姜卓不能死!

    “算了吧。”

    徐景安輕嘆了一口氣,開口道,賽車本就是一個危險的競技運動,每年喪命於此的人不在少數,何況是這麼危險的賽道,他覺得戰霆琛能活着都是萬幸了。

    戰霆琛看着眼前被打撈出來的已經報廢的千萬蘭博基尼,眉頭緊蹙。

    “我親自下去!”

    戰霆琛登上直升機,親自下到了下面,飛機在茫茫海面上盤旋,但是下面除了洶涌的海浪,沒有任何一點活人的跡象。

    戰霆琛沒有皺的緊緊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海面。

    “姜卓…”

    戰霆琛看着一望無垠的大海喃喃道,雖然種種跡象都表明姜卓活不了了,但是他心裏總是有一種感覺,感覺姜卓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死去。

    突然他餘光一掃,看見崖壁上的樹木。

    “找過那裏嗎?”

    戰霆琛指着樹木叢道。

    飛機上的人面面相覷,大家都注意力都在海面上,誰會注意到崖壁上,況且什麼樣的運氣可才以在崖壁上存活下來,顯然衆人都覺得不可思議,但是卻不敢當衆反駁戰霆琛,一羣人面面相覷之後,只好操縱飛機靠近崖壁。

    這處斷崖形成的時間已久,所以樹木和藤蔓交織在一起密密麻麻的一時之間讓人看不清楚其具體情況。

    有人在飛機裏拿着望遠鏡仔細的一寸寸的搜尋茂密的樹叢間,生怕有一絲的遺漏戰霆琛坐在飛機上,雙眼微閉,眉頭緊蹙,誰也不知道此刻他的想法。

    “找到了!”

    戰霆琛微閉的雙眼幾乎是在同一時間睜開了,眼底還有沒來得及散盡的寒芒。

    戰霆琛接過手下人的望遠鏡,遠遠的在一處茂密的大樹枝丫上看見了一身黑衣到姜卓。

    在看見姜卓的那一刻,他的心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送去醫院。”

    戰霆琛冷聲道,面上依舊是萬年不變的寒冰,讓人看不出他的絲毫異樣。

    徐景安有些驚異於居然真的能找到,他看見姜卓被擡上來的時候衣服破爛,滿臉的鮮血,安靜的沒有一絲的生機,徐景安幾乎以爲這是一個死人。

    他看了戰霆琛一眼,見戰霆琛面上除了冰冷之外讓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戰家。

    江子恩在新聞上知道姜卓意外墜海的事情,心裏一陣的不俺,因爲她沒記錯的話,戰霆琛去的地方正是姜卓墜海的地方。

    戰霆琛都車還沒開到戰家大門口的時候他就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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