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他痛哭着,“孃親我不明白。”
她悽美的微笑着,“以後你有了孩子就會明白,只是孃親恐怕看不到了。”
“孃親,求你了,求你不要死!”
“銘兒,一定要活下去,別忘了,你是神的子孫。”孃親的聲音漸漸遠去。
“啊!”陳子銘大吼一聲從夢裏驚醒。
“竟然夢到了孃親,已經好多年沒有了吧。”臉龐上依舊滿是淚水。
從洞外面傳來聲音,“這裏有人!快,進去看看!”
陳子銘強壓傷感,翻身躍起,望了一眼不遠處的洞口,洞外火光飄搖下影影綽綽,已是人聲嘈雜。
深吸口氣,下定決心,向洞內深處的一片漆黑中奔去。
成就仙體之後的另一好處則是勉強可以黑夜中視物,縱然不能真的猶如白晝,但也能馬馬虎虎分辨路徑。第一次誤打誤撞躲進這山洞的時候,陳子銘就發現這個洞非常幽深,恐怕直通山體內部。當時就設想,如果被發現堵個正着,也不至於身陷絕境。這次剛好用到。
烈焰山區佔地廣袤,山體內部更是巨大無比,加之內裏岔路無數,縱橫交錯,待陳子銘行進半個鐘頭左右,身後的聲音就已經漸漸遙遠模糊。雖然他很想待追兵離開後原路返回,但早已迷路,只得硬着頭皮往前走。
“神的後人?到底有何深意?”陳子銘在母親死後的最初幾年,一邊東躲西藏謀求生存,一邊追尋“神的後人”的含義,但一直沒有任何線索。隨着年深日久,早就忘了這事,今日不知爲何,竟然突然夢到,被喚醒了記憶。
要知道,仙玄文明開啓之後,世上只有仙的概念,再沒有對神靈的信仰,因此,所謂神的後人的說法,顯得異常怪異。陳子銘一度懷疑,是母親說錯了,可能是想表達仙帝或者仙王的後人吧。
他又突然想到了三年前在塔皇小世界見到的“界靈”白兔子,猶記得當初師父雲心兒說那是神。
“難道我家的祖先是界靈不成?”陳子銘費解,心中沒有答案,腦子亂的很。
在山體內部穿行,一路疾行,不知途經多少岔路,只是感覺空氣越來越熱。
這些天躲在山洞裏,晝伏夜出,一是自心臟火氣的一片乾涸中恢復修爲,二是思考下一步的行動計劃。無疑,他是想立刻就去報仇的,但從之前在雲王城打探到種種跡象來看,師父的死一定與如今的代理仙帝、紫薇龍仙王有關。最直接的辦法當然是找到龍仙王,暴打他一頓,讓他交代事件的前因後果,如果是他下的手,則將其手刃,以報殺師欺師之仇。
但以上設想的前提是,自己擁有足夠的實力,足以碾壓龍仙王的實力。但顯然,自己沒有。甚至偌大一個真仙界,都沒有一個比自己修爲更低的存在。那自己該如何復仇?智取?
他越想腦子越亂,各種思潮紛至沓來,完全理不清頭緒,卻渾然沒有發覺眼前竟是越來越亮,直到一片深紅的火海出現在自己眼前。
“好熱!這裏是純陽地火之源?”陳子銘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
震驚的不僅僅是一望無際的火海畫面,而更因爲火海中心那巨大的植物根鬚。是的,在那火海瀰漫的中心,有一巨大無比的深黑色植物根莖,盤根錯節,傲然存在。按常理說,五行之中,火最是克木的存在,但在此地,偏偏火與木能夠和諧共存。甚至可以發覺,那火焰是附着在那萬千粗細不均的根鬚上,作爲養料供其生長。
陳子銘驚歎,卻不敢在向前靠近,以自己的微末修爲,再往前走就是自殺。
他好奇的自語道:“到底是怎樣一株植物,竟然以這浩瀚的純陽地火爲養料。真想見識下這植物在地上的那部分啊。”
“你不是天天見嗎?”突兀出現的是一道女童的聲音,嚇得陳子銘直想反身逃跑。
“誰?是女鬼嗎?”陳子銘顫抖着雙脣問。此處出現一女童的聲音,想想就知道不簡單好吧。
“我在這裏!”陳子銘背後,出現恐怖的聲調。
“啊!鬼!”縱然前方就是炙熱的火海,他依然感覺通體冰涼。慌忙轉身,卻發現面前空空如也,嚇得跌坐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女童哈哈大笑,“你平日裏膽子不是挺大嗎?敢和雲仙王天天頂嘴,本妖都不敢。”
她現出形來,看起來也就三歲左右的樣子,身着一碎花紅布小襖,腿上則是翠綠色的棉褲。她盤腿漂浮在半空之中,梳着兩個羊角辮,臉圓圓的,兩隻白胖的小手正一手抓着自己一個辮子把玩。
陳子銘定定神,現出形來就好,恐怖的氛圍立刻減了一半。他腦袋逐漸恢復思考的能力,隨即快速整理了一下方纔這胖嘟嘟女童說的話,心中有些眉目。
問道:“你不會是櫻花樹成精吧?”
“啪!”女童打一響指,這一動作施展起來像極了雲心兒,“算你不笨,回答正確。雖然有些不準確。因爲本妖是妖,不是精。”
“也即是說,這樹根上面是師父庭院裏那株櫻花樹?”陳子銘不可思議的道。
“對,正是本妖的本體了。”
“不可能,你這妖物騙人,這盤根這麼大,那樹那麼小,怎麼可能!”他連胳膊帶手的比劃,一時間難以相信。
“哎。雲仙王平日裏說的不錯,你這凡界的人族小子果然腦子不好使。本妖就問你,你見過普通的樹能夠誕出妖靈麼?”女童一邊側着頭輕彈自己右側的辮子,一邊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