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諸天互助羣 >第1章、犬屍(求推薦票)
    童邪對九州方王和王妃,並沒有什麼記憶,但當老壽星問他時,還是點了點頭。

    有時,說真話太難了。

    並非是他不願,而是不能。

    童邪在萬民窟的這幾天,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混的可謂是風生水起。幾乎是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沒人不知道他的。一提起昊天神使,那個不稱讚,不挑大拇指?家裏領到了神賜食鹽的人,更是一臉的自豪,跟打了雞血似的,四處宣揚:鹽的味道真美。就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喫過鹽一樣。

    也難怪,這裏的貧民,從小到大喫過鹽的也不多。

    畢竟,大多數人都沒有門路關係,攢了錢,也買不到鹽。

    粗茶淡飯可不是形容詞,而是貧民們的日常,早茶幹暑就黑麪糊,夜飯黑麪糊就幹暑,你還想喫中飯,喫夜宵?做夢去吧!喫硬的和頑石一樣的黑饃,那也得趕上過節。飢餓,疾病,以及天災和戰火,無時不刻危機着他們的生命。

    北涼大地,這樣的貧民窟,可不止一個。

    常年累月的居住在潮溼的土窯裏,不生病那纔是奇蹟。這裏的小孩兒,夭折的比活下來的更多。他們的一生,都在艱辛的過活,不斷繁衍後代,延續香火,讓祖先的血脈生生不息,並傳承下去……

    這天傍晚,童邪喫夜飯在外面瞎溜達。不巧,正遇上了龍面方士,對方自從奪碗而逃,已經好幾天沒露面了。若非老壽星說她外出辦事了,他都要懷疑龍面方士是不是因爲羞愧難當,不敢見人?事實證明,他多慮了。

    這個女人的強大,超乎了他的想象。

    童邪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好與大家一樣,稱她爲龍面方士。

    “龍面方士,你去哪兒了?”

    龍面方士停了下來,她那雙冰冷的眼睛如兩彎新月,別說羞愧了,連一絲感情似乎都沒有。她站得筆直,手依然如往常一樣按在劍柄上,冷冷看了童邪一眼:“無可奉告!”她說完,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童邪一臉黑線。

    自己好歹也是神使啊。

    這龍面方士,也真是太高冷孤傲了,她是在這貧民窟,唯一一個對自己態度如此冷淡的人。

    “戴着個面具整天晃悠,神氣什麼啊?醜女人,哼!”

    童邪見龍面方士離開,轉身以精神勝利法,碎嘴了幾句試圖讓自己心理平衡一點兒。

    可是,他還沒走兩步,一柄鋒利的闊劍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劍刃上菱形的玄色花紋在陽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寒芒。

    童邪當場腿都軟了,一股涼氣從腳底板兒直衝天靈蓋兒,背上一陣陣的寒意,就像有一桶桶涼水從他的頭上澆下來。

    龍面方士聲音冰冷:“你把之前的話,再重複一遍!”

    童邪腿肚子直轉筋,他的小心臟都快從嘴裏蹦出來了,哪敢再說辱沒她的話?

    “龍面方士,你的面具真是精美啊,我已經被你美麗的大眼睛深深迷住了……”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揀好聽的說。

    龍面方士可不是善茬,萬一她一不高興,手一抖,那自己的腦袋,就該在地上滾麻線了。

    “沒有下次!”龍面方士收了劍,憤然離去。

    童邪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心說這女人,簡直比猛虎還可怕!

    不過,她可是保護了自己七年。而且,如今又得到了老壽星的授命封爲龍師,想必不會真的對自己動手吧?

    但是,他可不敢再挑戰龍面方士的底線了。

    西邊蒼莽的山脈如死去的巨龍,隨着紅日西沉,晚霞將羣山映襯的一片火紅。山脊之上的幾顆枯樹,就像是行將朽木的老人,守望着蒼涼的大地。

    咕嘎……

    天邊傳來一聲低鳴,童邪擡頭看去,只見是一隻失羣的大雁,它朝着暮光落下的方向飛去,最後消失在了山巒的暗影中。

    童邪來到了萬民窟後山邊緣的一處斷崖邊,他看向深淵,只見山崖上滿是被雨水沖刷形成的溝壑,仿若老人臉上的皺紋,歷經了無數的滄桑。

    呱……

    一隻癩蝦蟆從草叢裏跳了出來,它的嘴巴一張,舌頭彈出老長,一隻小蚊蠅被捲入了口中。它看了一眼童邪,然後大搖大擺,跳着離開了。

    童邪覺得有趣。

    他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小夥伴兒抓青蛙換零食的事兒。長大後才知道,青蛙是可保護動物,即便是沒飯喫,餓死,也不能捕捉。青蛙,麻雀,野兔,壁虎都是不能碰的,捕獵和販賣都是非法,要坐牢的。

    他想着前世的種種,吹了一會兒風,見暮色降臨,天邊出現了一顆星子,他轉身開始往回走。他並不急着回去,而是慢悠悠的晃盪,天空的星星越來越多。不多久,月亮從東山升了起來,柔美的月光給大地披上了一層銀紗。

    月光下,童邪踩着自己的影子,靜謐的夜,雖然清冷,但還算美好。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閒適過了,甚至沒擡頭看過藍天,白雲,星星,月亮……

    正走着,他聽到一陣細碎的聲音,還有低沉的嗚咽聲。

    童邪放慢了腳步,他看向聲音所在的陰影,只見有一團白乎乎的東西,在暗影在顫動不已。

    撲哧……

    輕響傳入了童邪的耳中,在寧靜的夜裏,顯得極爲刺耳。

    他左右看了看,撿了一根粗樹枝,朝着那蠕動的白影緩緩走了過去。

    那白影似乎也發現了自己,它停止了顫動,然後緩緩變高了幾分,朝着自己緩緩走來。

    童邪手中緊握着粗樹枝,他警惕的看着那白影,只覺得呼吸有些急促。

    又是一聲低沉的嗚咽聲,只見那團白影越過了月光與暗影的分界線,進入了月光中。

    童邪先是鬆了一口氣,原來並非異物,而是一隻白犬。

    可是下一刻,當他看到白犬嘴邊血紅的毛和滴血的犬牙,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白犬的口中,還叼着一個東西,肉乎乎的。

    但當童邪看清那是什麼的時候,他的背心直冒涼氣,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肉乎乎的東西,竟然是一個被扯掉了一隻腿的死嬰。

    白犬用幽冷的瞳孔盯了童邪一眼,它並不怕人,叼着死嬰朝着斷崖的方向走去……

    童邪感動自己渾身僵硬,想起滴血的死嬰,他的胃裏一陣翻騰,喉嚨彷彿有蟲子爬動一般。就在他渾身難受,胃都快抽筋的時候,一隻雪白的手搭在了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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