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張思琪百思不解之前,尚好的眼睛就瞄到了笑傲天院子裏的黃瓜。
黃瓜還沒有長成,是柔嫩的小青瓜。尚好自己就是一個喫貨,對於喫貨的想法很瞭解,真正的喫貨,有看到萬物,都有試喫的衝動。
笑傲天甩臉進了屋子,因爲張思琪的關係,卻沒有下逐客令。
此刻,尚好擠眉弄眼的讓張思琪去弄小青瓜。張思琪點點頭,心裏也充滿了期待。她瞭解尚好的涼拌水平,特別是熗油的那一下,香氣四溢。
可這裏連個爐子都沒有,要怎麼弄出香味,沒有香味,怎麼吸引笑傲天爺爺。
反正,張思琪是想不出辦法來,但她相信尚好一定有辦法的。
“笑爺爺,我想喫您種的黃瓜。”
“黃瓜還沒長大,不好喫。”
“是您不想給我喫吧,我要回家公訴我姥姥。”
“哎喲,我的小祖宗,不要什麼事兒都告訴你姥姥,不就幾根黃瓜嗎?你想喫就喫吧。真的不好喫。”
張思琪纔不管黃瓜好喫與否,她就是想看着尚好怎麼把那些青澀的黃瓜變廢爲寶。
到了菜地裏,張思琪用她凌厲的玉女劍法,刷刷刷,小黃瓜就收了一籮筐。
她拿回來的時候,尚好正在給周剛打電話。
“來一些東市四十二街的老醬,對,就要腳丫子踩的那種。”
張思琪聽的皺眉頭。
“還有蔗糖杆,西市老吳家的,要帶牙印兒的,老吳的家的那臭小子,長了一個狗鼻子,哪個甜,他咬哪個。帶牙印兒的,保準是甜的。”
醬要腳丫子踩的,蔗杆要人家孩子咬過的。這是要把笑爺爺的徹底得罪嗎?不,尚好哥哥絕對不是這樣的人,可這些東西,能讓笑爺爺回心轉意嗎?
儘管張思琪可以盲目相信尚好,可相信不代表她不擔心,笑爺爺的指導,那可是帝王級別的,就算皇帝想讓笑爺爺指導,也不能用權力要求這個性格怪癖的老頭。
笑傲天是一個奇怪的人,他不會和人接觸,朋友不是沒有,但少之又少。不過,他的朋友都極有地位,比如誥命夫人張梅雨老人家,比如皇宮那位沒有官職的大人物。
總之,笑傲天不是個凡人,錯過了,就可能錯過這一生最好的機會。
張思琪希望尚好哥哥不要草率,但她又不能干涉,因爲在她的世界裏,尚好的能耐,代表着無所不能。
所以,張思琪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我需要一些鹽。”
“好。”
張思琪進屋去拿鹽,笑傲天在旁邊添油加醋地說:“那黃瓜苦澀的很,用了鹽,更難喫。”
“尚好哥哥,一定能做出好喫的。”
“丫頭啊,我算是看出來了,你這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我怎麼看,他就是一個平凡人,他……”
“鹽在哪啊?”
“牀頭。”
“哪有人把鹽放牀頭上的,不都放在竈臺上嗎?”
“沒有……”
“哎,你這個丫頭。”
張思琪拿着鹽出來的時候,尚好已經挽着袖子在洗那些小青瓜了。
“這些還沒成熟的黃瓜真的行嗎?”
“當然行了,小青瓜比黃瓜皮略厚,幹喫的話,是有些苦澀。但它的優點是沒有籽兒,醃製醬菜口感更脆。”
“醬菜?”
“嗯!”
尚好說話的功夫已經將黃瓜洗好了,沒有鍋,就特別乾脆的就地取材,用剛纔張思琪採摘黃瓜用的筐。
首先將小黃瓜一切爲二,然後分別將其從中剖開。放入筐中,適量撒鹽。
這個時候要用手,將鹽和小青瓜剖段的表面充分結合。
做完之後,尚好就開始用清水洗手。
“好了?”
“哪有那麼快?”
尚好看着張思琪期待的表情,給了她一個讓她更加焦急的答案。
“那你快做啊?”
“要等。“
尚好真不做了,反而開始和張思琪閒聊,一會兒問江湖的典故,一會兒問科舉的事宜,東拉西扯的,看都不看那個醃製的黃瓜。
一直說閒話到口乾舌燥,尚好喝了一口清水,走過去看了一眼,這才說:“差不多了。”
“好了嗎?”
“還得等。”
“啊……”張琪思聽了拉長聲音,皺褶小眉頭,一副心焦如火的樣子。尚好不厚道的笑笑,揉一揉張思琪的頭頂。
“好喫不怕晚。”
正在等待的可不止張思琪,笑傲天在屋裏面,也像熱鍋上的螞蟻,來回地踱步。他念叨着:哎呀,這張不厚道的嘴,你可害苦我了,我真的挺期待的。
不過,心急歸心急,表面上得撐着。只要尚好和張思琪望向他這邊,他立刻裝作若無其事看手機的樣子。
老人家,您的手機拿反了。
此刻,尚好也沒有閒着,在院子裏尋摸,找到了一塊合適的青石頭。在小黃瓜上面壓上一塊合適大小的竹板,還把青石放在了上面。
“好了嗎?”
“等!”
“還等?”
就在這時,門外喊了一聲:“您好,餓嗎外賣。”
“進來吧。”
“哎喲,老大。”
“有點慢啊。”
“單子多,見諒,不能因爲您是老大,您就要優先,顧客至上,這可是您的教導。”
尚好被噎的目瞪口呆,沒錯,這些話他都說過,這石頭怎麼這麼快就把自己的腳給砸了。
張思琪在旁邊捂着嘴偷笑,尚好哥哥的手下太有意思了。
甘蔗來了,東市老醬也來了。張思琪會意的看了一眼尚好,胸有成竹的問:“尚好哥哥,這回不用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