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啥”左千尋抽冷道:“一圈圈一團團的看得讓人頭皮發麻。”
“千尋,你不明白,我也一臉懵逼,”宏遠無奈道。
“要不要把所有的圖紙排好次序,這樣方面看清楚點,”奇蹟提出建議道。
“可行,”宏遠點頭道。他指揮迷彩服男將之前所畫的圖紙,按次序
貼在帳篷的篷壁上,猶如畫展般羅列開來。左千尋眯起眼晴從第一幅慢慢向後看去,不得不說,宏遠畫功了得,那些經年飽受風沙侵蝕的爛土堆子,在他筆下栩栩如神,大漠荒煙,孤立的墳堆,無不在一一敘說着千年的故事。
左千尋感慨萬千:“道長,你是八大院系畢業的嗎”
“入門之時,曾在古經閣抄寫典籍,”宏遠束手謙虛道。
“你的低調中,暗自透露出不經意的驕傲,”左千尋嘴中發酸道。
奇蹟笑着推他一把道:“認真看圖,你都看出什麼來了”
左千尋聳聳肩表示沒有,秦天放亦是側目,較之左千尋只欣賞畫技不同,他更關注宏遠的爲人嚴謹,每幅圖畫下角都標註序號,日期,方位。與其說是西域風景畫卷,不如說是工程圖更爲餒貼。
他逐一看畫,腦海裏不停瞎想着,最後重心偏向三角暗影圖和月影斑駁圖,突然心裏冒出一個念頭,這兩幅圖畫之間似乎有着某種聯繫。他伸出手指撫摸那些黑影,試圖從中理出頭緒。
左千尋見他如此認真,好奇的湊過腦袋問他道:“天放,你發現了什麼”
“也不算髮現吧,”秦天放道:“這片區域,白天和夜晚大部份重疊着,我覺得其中應該有點內容。”
“怎講”奇蹟也起了興趣。
“日之所見正好劃出一片區域,有點象白天讓你定出位點,然後順着晚間的暗影變化,透露出道路的信息,不過,”秦天放老實道:“最後這幅月影斑駁圖,我還是沒看懂,你說它是一條路又不太像,但黑白交錯之間,似乎又想說明什麼”
“同,”宏遠贊同道:“它非曲非彎,但又非直,有時交錯一片,實在不是一條規則的道路。”
“那怎麼辦”左千尋歪着腦袋審視一會,問道:“雖然我們猜測通道應該在此,可是這麼大一片區域,怎麼才能從出中找出有規則的道路”
“肯定有某種規律,”秦天放頭痛道。
眼前全是片片圈圈點點且黑白交錯,象大醫院裏測試色盲用的光譜表。他搖頭笑道;“我一點也沒看出來,橫豎只有一片。”
馬小膽盤腿而坐,他捧着臉蛋靜靜聽着大人講話,看到衆人一愁莫展,
細長的眼晴微微一眨,小聲衝着秦天放喊道:“天放哥,我看出來了。”
“你說啥”還沒等秦天放回過神來,左千尋愣道:“你都看出啥來了”
“我感覺它象五線譜,”馬小膽認真說道。
“噗嗤,”左千尋笑出聲來:“你個小屁孩子,瞎說個啥,你知道啥叫五線譜嗎”
“我去,你腦洞不是一般的強大,”左千尋笑着教訓他道:“馬小膽同志,我鄭重的向你普及一點歷史知識,我朝歷代只有宮商角子羽五律五調,沒有你所說的西方演湊的五線譜,那個是大工業時代造就的產物,大夏在它很多年之前就滅亡了。”
馬小膽被他叱了一回,不敢確定了,他撓撓腦袋,又看了看那幅月影斑駁圖,癟癟了嘴,不敢說話。宏遠心中一動,走到馬小明身邊,摸摸他的頭道:“小孩子心思清靈,所見與大人的俗目不同,”
“小膽你不要害怕,把你看到的東西和伯伯說說。”
馬小膽看他一臉和藹,大着膽子道:“道長大叔,我也說不好,”
“無妨,只管說來便是,”宏遠安慰他道。
馬小膽咬了咬嘴脣:“就是看見這裏的黑點和白點,有好多象以前我學過的五線譜耶。”
“你能把它們畫出來嗎”宏遠和顏悅色道。
“行,”馬小膽也不忸怩,接過迷彩服男遞過來的紙張和筆,按照自已眼中所見,慢慢畫出圖紙,他雖然不通音律,但在線段上標出點點圈圈並非難事。圖畫好後,左千尋率先一把搶過,雖然畫面上只有四條線段並非馬小膽自言的五條線段,咋一看,還真有點象五線譜。
“我擦,”左千尋呆然:“西夏人已進化到西方大時代改革的地步還是誰誰穿越了”
衆人默然一會,宏遠一拍腦袋,失笑道:“我怎麼給忘了呀”
“千尋,西域流傳的樂器中,你看與之相似有幾種”宏遠賣了個關子問左千尋道。
“能有幾種不就是胡琴嗎”左千尋別彆嘴道。
“臥草,”左千尋猛然想起什麼:“琵琶。”
“我鬱了,”左千尋恍然大悟:“我怎麼把它給忘了如果說這四條線段代表琵琶上面的四根經弦,那麼這些標註在線段上的白點與黑點,便是經弦上的音符了”
說完,他急忙低頭去看圖紙,心有所屬後是越看看像。
“看樣子和西方的記譜很相像啊”奇蹟邊看邊點頭道
“錯,”左千尋糾他道:“差之十萬八千里。”
“琵琶這種樂器,不能以古樂的五音來度橫,它有六十四弦,三十六曲支,必須找到對應的曲支定好弦調才能演奏。如果你的曲支選擇不對,強行演奏彈出的樂曲只會曲不成曲,調不成調。”左千尋普及知識道。
“你是說這個樂器和別的還不一樣,必須是學過琵琶的人才能駕馭”秦天放怔道。
“就是這個道理,”左千尋道:“曾經有過出土的敦煌琵琶古曲,由於找不到相應的曲支,無法確定音名的位置,彈出的曲調雜亂無章。”
秦天放呆然,如果月影斑駁圖是一首琵琶曲,那要找誰來翻譯環視周圍,莫說會彈琵琶,估計想找出個五音齊全的人都困難。
“那這條路我們只能看不能走了”他喪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