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雙城渾身一震,槍口及時擡高,子彈貼着秦天放的頭皮飛了出去。
嗖的一聲穿破了牆壁。
他猛的將槍口轉向劉戰英,目光狠辣,劉戰英毫不畏懼,直視着他。
“天放,”李雙城轉過目光,直逼秦天放道:“我有侄子了嗎”
“。。。”秦天放嚥下一口唾沫,艱難應道:“唔。。。”
“呵,”李雙城輕嘆一聲,臉上展開和旬的笑意道:“龍爺有後了。”
他把槍口垂下,憐惜的對着劉戰英說道:“不要坐在地上,地面上冷。”
劉戰英想了想,緩緩起身,尋了一張凳子坐下。
“幾個月了”李雙城關切問道。
“三個月十二天,”劉戰英冷靜的回答道。
“呵呵,”李雙城語調中透着欣慰。
他折回凳子前坐下,把手槍磕在膝蓋道:“龍爺盼這天很久了,”
“終於等了”
室內一陣沉默,依然是李雙城打破了沉默:“天放,真的是你”
“我以爲是傳說,以爲他們看錯了。”
“停車場上,我還是不敢確定。”
“因爲老馬和老章沒有向你覆命,所以你就確認了。”劉戰英接着他的話道。
“可以,”李雙城轉望劉戰英一眼,讚許道:“腦子夠用。”
“你就這麼肯定”劉戰英再度切入話題道:“如果是馬章因能力不夠死在墓裏,而不是得知秦天放的身份後被滅口。”
“他們無法確定也沒有關係,”李雙城道:“因爲龍爺的忌日就在五天後。”
“秦天放註定要下去陪伴龍爺,”
“這是規矩”
“。。。當然,還有我。”
“你”劉戰英挑了挑眉。
“對,”李雙城道:“我們必須下去。”
“永生永世”
“你,我,天放。”
“無一例外”
“你,”劉戰英冷聲道:“當時爲什麼不下去”
“放心不下呀,”李雙城長嘆一聲:“天放他一個人。”
“天放,他一個人啊。。。”
“怕他活不下去”劉戰英冷笑道。
“龍爺從來不讓天放粘手生意,”李雙城道:“龍爺只想讓他快樂的活着。”
“所以,你的所做所爲在明面上就有所保留,”劉戰英無情的揭露他道:“以至事發後,你的罪過鮮有證據。”
“那又怎麼樣”李雙城轉視秦天放道:“他是一匹狼,怎麼也感化不了的狠。”
停頓半晌,李雙城輕聲道:“天放,你知道嗎我聽說你死了,那段時間,我痛苦已極,我以爲我錯了,你根本不是臥底。”
“那麼,”劉戰英不解道:“你知道秦天放重生後,爲什麼不直接動手而是不停的試探”
“因爲就算確定了,我也不能動手。”李雙城低聲呢喃道。
“然而,今天,你改變了主意。”
“我們必須死,因爲龍爺太寂寞了。”
李雙城怪異的笑着,一雙眼晴神經質的盯住秦天放:“你倒底是誰”
“這個迷底,你能告訴我嗎”
李雙城雙肩鬆懈,微喘一口氣道:“那是爲什麼”
“你。。。”秦天放遲疑一下:“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他尋思良久,實在找不到自已的破綻在何處。
“小四,”李雙城微微一笑道。
“什麼”秦天放震驚不已:“小四是你殺的”
“是的,”李雙城掏出手卷,慢慢拭擦着槍口。
“你爲什麼要殺他”秦天放渾身徹冷,這條毒蛇早就猜透了他的身份,卻一直隱而不言,他感到恥辱,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什麼時候知道了我的身份”秦天放雖然挫敗感滿滿,還是抑不住想知道答案。
“你還記得有一天,在銀江大廈,有人叫住了你,”李雙城冷森森道。
“嗤,”秦天放倒吸一口冷氣,絞盡腦汁努力回憶着。
李雙城呵呵笑道:“那末,我替你講敘吧。”
他生怕劉戰英聽不清楚,放慢語速道:“某年的那一天,應該是你突發奇想想開一座娛樂城,然後去銀江大廈辦理工商執照。”
“小四把你送到大廈門口,你讓他先回去,可是,他怕你排隊辦事累得慌,便悄悄幫你去排隊,然後看到一個胖女人主動上前和你搭訕。。。你,還需要我講下去嗎”
秦天放如遭雷擊,他處處小心萬事謹慎,沒想到無意中的一次偶遇,竟讓他惹出致命的紕漏。
“小海子,真的是你”李雙城開始扮演角色。
“你認錯人了,”
“你不是山林叔家的文海子嗎”
。。。。。。。
“你不敢承認,當然不敢,可是你萬萬沒有想到,躲在人羣裏的小四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裏,並且告訴了我,”李雙城的中指慢慢搭在了板機上。
秦天放面白如紙,深寒自腳尖傳到腦門,他多麼可笑,被人揭穿了身份還不自知,想到自已每天在李雙城面前做着各種表演,簡直是一隻可悲可嘆的可憐蟲。
“呵呵,”他啞聲笑着,攥緊雙拳:“你爲什麼不殺了我”
“爲什麼”最後一句吼出了他的惱羞成怒。
李雙城把中指鬆開,淡然道:“因爲龍爺的一句話。”
“只要嫂子認下了,那怕他姓文,我也當他姓秦”
“。。。”秦天放無力的垂下了腦袋,雙掌用力按住了臉龐。
“那怕你真的是文海,只要你母親承認,你就是小樹”
“這是龍爺欠你母親的”
“犼,”秦天放狂嘯一聲,雙肩在不停的顫抖。
李雙城緩緩站起身來,輕輕走到他身邊,伸手撫摸他的頭頂,然後用力抓住他的頭髮,惡狠狠道:“可是你殺了龍爺。”
“你必須陪葬”
“進來”他轉頭向外喝喊一聲。
兩個黑衣推門而入,應聲道:“老大。”
“把她帶出去,”李雙城揮動手裏的槍道。
兩個黑衣人把劉戰英架起來押出房間,李雙城突然鬆開手,秦天放只覺得頭皮脫離自已的頭頂,禁不住發出了喪犬之聲。
“五天後,龍爺的忌日,”
“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