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會不見面,就這麼想念”李雙城笑吟吟的打了開房門。
秦天放把所有的聚焦都放在李雙城臉上,然而並沒有從他的笑容裏捕捉到任何微妙的情緒。
秦天放鬆了一口氣,目光直接越過他,不停的向後探視:“戰英,你沒事吧”
劉戰英從李雙城身後轉出,雖然面色還有些蒼白,表情卻很平和。至止,秦天放懸着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
他滴着冷汗道:“沒事就好。”
這一語雙關,他確信劉戰英肯定能聽懂,果然劉戰英簡單的回答道:“沒事。”
秦天放全身放鬆,劉戰英從來不會迴應這類關切,一定是她找不到機會,才把逃跑的念頭打消了。他不禁呢喃道:“回來就好。”
“你們聊一會,我整點酒菜,”李雙城說完,又把房門關上了。
秦天放上前擰住劉戰英的手,安慰她道:“一定會有機會的,我們需要耐心等待。”
“那是你的事,”劉戰英面露疲色道:“至少,我比你有更多的五天時間。”
秦天放長舒一口氣,只有她恢復了漠視他人生命的態度,他才能找回曾經熟悉的感覺,這就是劉戰英的本色,如果不厚道的拿她和李雙城比較,在某種程度上,兩人的相似度近乎百分之九十九。
較之前突然變異的示弱與撒嬌,秦天放更喜歡現在的冷酷樣子,這樣才能讓他安心。確認過劉戰英放棄了逃遁的思想,心底居然有了些小歡喜。
他知道的自已的想法十分污齪,在目前僅有的條件下,這纔是保護劉戰英安全的正確方式。他搓着手自嘲道:“我只能選擇暫時餒協,已經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劉戰英冷笑兩聲,轉回牀鋪坐下,秦天放有些戚然,李雙城說過五天後斃了自已,絕不留你到五天零一分。他渴望臨死前能在世間存有一絲掛牽,但以劉戰英的態度觀之,終歸還是奢望了。
他默默的坐着,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劉戰英,劉戰英如常般坐累了就躺,躺累了就睡,似乎這世間沒有任何感情能影響到她。
天將盡黑的時候,李雙城擺上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昏燈暗影下,秦天放竟然有些莫明的傷感。
李雙城望着滿桌的菜餚也出了一會子神,他低聲吟道:“天放,你還記得我們最後的那一次晚餐,是什麼時候”
“前年除夕,”秦天放猝不及防,脫口而出道。
“呵呵,”李雙城慘笑一聲,轉視他一眼,道:“你還記得”
秦天放的心眼裏象堵上了一塊大石頭,說不盡的難受,他不知不覺的垂下了腦袋。物事人非,逝者已斯,可是曾經有過的記憶不是任你說忘記就能夠忘記,它會因爲某種觸因那怕只是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令你謁制不住自已的蹦躂出來。
曾幾何時,三人歡聚除夕的舊景彷彿就在昨天。。。
“亂了,”李雙城扶着桌沿坐下。
“那又有什麼關係”李雙城低聲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陪哥喝一杯吧”
秦天放聲帶嗚咽,這一杯酒五味沉雜,令他不禁淚如泉涌。
“天放,你如果一直長不大,那該有多好,”李雙城感嘆道。
如果沒有如果,假設也不存在假設,兩人再度見面竟成死敵的角色,正邪本不兩立,任你曾有幾分感情。
何以解煩獨有杯中黃物。
不多時,李雙城醉意薰然道:“今天就喝到這裏吧,明天。。。希望還有明天。”
“雙城哥,”秦天放心情複雜,欲言又止。
思考了一會,還是決定起身去攙扶李雙城,他的手剛剛搭在李雙城的胳膊上,黑衣人就破門而入道:“老大,警察來了。”
秦天放詫然,轉望他一眼,以爲自已聽錯了,李雙城微微張開眼皮,呵呵冷笑一聲,轉身向劉戰英走去,秦天放急忙攔住他道:“雙城,不關她的事,是我”
“你特麼的真是臥底”李雙城突然揪住他的衣領,怒吼道:“我曾經告訴過我自已,你不姓文你姓秦”
“對不起,雙城哥,”秦天放無力反抗,拼命喘氣道。
“秦天放,你個劣貨”
“你知道嗎,爲了試探你,我讓他們把全部的罪名都扣在了你的頭上,如果你真的臥底,你自然不會有事,如果你不是。。。你果然不是”
李雙城突然淚崩:“聽到你的死訊,我懵了,難是小四聽錯了還是小四它馬的要污陷你”
“呵,我傻呵,我李雙城特麼的竟然敗在一顆小屎蟲的手下,我特麼的悔得要一頭撞死,可是我不能,我要報仇,報仇”
“我想盡辦法出來,爲此不惜做整容手術,從頭到腳徹底的改變,變成另外一個我不認識的人。”
“我要殺光謀害你的人,刀劈火燒。。。滿門盡斬,結果,你它馬的告訴我:你是臥底”
“我和龍爺對你錯在了那裏”
“爲什麼,你特麼還要心心念念做你的臥底”李雙城攥緊他的衣領咆哮道:“你告訴我,爲什麼”
秦天放被攥得透不過氣,不停的翻着白眼,李雙城把他拖出門外,滿天星光疾閃,隱約聽到轟鳴之聲,兩個黑衣人慌張道:“老大,怎麼辦”
“跑啊,二貨,”李雙城冷笑道。
那倆黑衣人不知道是不是腦子短路了,聽到老大的指令,居然不加思索,低頭向前猛衝,四面響起了數點槍聲,兩個黑衣人應聲而倒。
“笨到無法用言語表述的死法,”李雙城輕蔑一笑。
他把秦天放推到面前,用他擋住自已,然後拔出手槍叫囂道:“來啊,在打死你爺爺前,先來打死你們這個所謂的無名英雄”
四周倏的亮起無數道光柱,黑影撞撞中,有人大聲喊道:“你被包圍了,放下槍,不要再做無畏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