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眼睛不會騙人，剛纔分明兩人還在笑眯眯的交談呢。
頗有點相見恨晚意思。
結果
這就打起來了？
當杜飛的手裏劍與張三丰的袖袍第九十九次親密接觸，兩人終於結成了交手以來第一次硬碰硬。
‘轟’
交手之處白光一閃，先天真氣與九陽內勁四射而開，當時就讓殿前廣場飛沙走石。
衆三代弟子哪裏見過這個，當時嚇懵了，要不是一道無形氣勁涌來，將他們紛紛撥開，滾葫蘆一般遠離交戰的廣場，只這一下，起碼就得有五成以上弟子非受傷不可。
“啊。”
劉小丫也下懵了，不過她好在也有九陽神功護體，雖然才練至第五層境界，但也已經能勉強護得了自身周全。
她比較擔心的是。
“少爺怎麼樣了？”
杜飛的身體被拋飛出去她可是親眼所見。
不過，少爺好像也沒受傷呀，還沒落地呢，這又折返了回去。
歪着腦袋，她試圖看清楚場中的爭鬥。
“這這當真是剛纔那小子的真實實力？”
宋遠橋等一干武當諸俠比起三代弟子來，所受到的刺激並沒有小上許多，他們雖然身手不凡，各個內力精湛，但也只是能勉強護住自己的安全，想要進入廣場，一窺這場大戰的究竟，卻是不能。
他們只能遠遠看着，一道銀色的劍光不斷圍繞着中心之處的白衣身影旋轉，每每稍稍停頓，便會有無形劍氣爆射而開，伴隨着更甚一籌的先天真氣，讓整個殿前廣場彷彿遭遇到了十二級颱風一般，時不時掀起一塊，露出好深一條痕跡，或者好大的一個窟窿。
這哪裏還是武者與武者之間的戰鬥，哪怕是綁上傳說中的火藥，也炸不出如此聲勢吧？
分明已不是人間氣象。
君不見，天空都已經漸漸暗淡了下來嗎？
交手中心，揚起的灰塵遮天蔽日。
武當諸俠心虛的對視一眼，屆時心有靈犀的一退，再退，直接退回了真武大殿當中。
他們不是怕了。
而是要保護這座好不容易搭起來的真武大殿。
恩，
沒錯，
是這樣的。
杜飛不想說話。
練武的人與修仙的人打一架會是什麼感覺？
他會告訴你
很無聊。
真的，杜飛已經將獨孤九劍使了個遍，包括已經悟透了的五重劍意前四重，但任他如何努力，如何千變萬化，對方卻只是佁然不動，以不變應萬變，每每後發先至，隨手以真氣拍出幾掌，便使他長劍無功，甚至差點還被對方所傷。
太硬了，簡直如同烏龜殼一樣，根本無從下嘴。
而張三丰不一樣，他隨手拍出的一掌，杜飛就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對，若不是對方真氣不純，似乎還沒有完全轉化乾淨，恐怕他連一招都未必能夠接下。
“我就不信了。”
杜飛暗暗發狠，雖然他明白張三丰的太極真意了得，但自身也不差呀！
五重劍意並不弱於對方，九陽神功所帶來的內力也不弱於對方的純陽無極功。
對方畢竟已經走出最後一步，體內內力也已經盡數開始轉化爲一種更爲高一級的先天真氣，這種先天真氣中正祥和，似乎天生就剋制剛猛內力，每每讓他在與對方對招之時，所需要對耗的內力是對方同等數量的數十倍以上
這就很恐怖了。
以杜飛的內力之精湛，居然連半刻鐘的時間都不到，便已經隱隱有些無以爲繼。
“少年人，如何，還要再行比試嗎？”
張三丰一身白衣勝雪，依然狀若自若。
他此番比試，已然見識了杜飛的無敵劍法，以及無雙劍意，說句實在話，若是換做百歲以前的自己，彼時尚未能領悟太極真意，若是與現在的杜飛對戰，誰勝誰負，還猶未可知。
他有點惜才了。
“哈哈哈哈，痛快，當真痛快，感激老天爺，讓我早來了十年，能見識張真人自悟的曠世絕世，這一票，值了。”
杜飛突然就不打了，持劍後退，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站在一塊掀翻的大石頭上。
體內九陽內力翻滾，卻是有一股隱藏至深的力量被其引動。
對面。
張三丰面色亦變得凝重起來，再也無法從容不迫。
他明白，杜飛已經看出了。
他體內的真氣已經漸漸接近飽和，就要將純陽無極功產生的內力完全同化，彼時，他後天圓滿，道基初成，恐怕再無法在這個世界再待下去了。
他已經開始隱隱能感覺的到，這天地對他的排斥。
“好少年，你也應該到了那一步吧？爲何，不使出來讓貧道見識一番？”
張三丰道。
對方竟然能猜到自己被天地所排斥的最後期限，這一點，讓他震驚不已。
杜飛笑了，將手中的無名劍緩緩的舉了起來，分明簡簡單單的事情，他卻彷彿使出了渾身力氣一般，就這樣，再緩緩的下劈，位置對準的正是張三丰所待之地。
而後，一點亮光從他的劍尖冒出。
“靠。”
遠處的張三丰想也不想，就地便是一個懶驢打滾，以最爲狼狽的姿勢，最快的速度離開自己的所待之地。
而後
“轟”
他所待之地消失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圓形窟窿出現在廣場之上。
這是啥？
所有人赫赫發抖。
“先天劍元，馬丹，居然是先天劍元。”
張三丰剛安全下來，百歲後的第一句髒話便脫口而出，甚至直接差點跳腳罵娘。
好傢伙，這都多少年沒這麼刺激了。
依稀間彷彿又回到了百年前，彼時他還是張君寶，還在暗戀着那個迷一般的女孩，而對方，卻始終在追逐着一個夢，一個只停留在楓林渡口的背影。
華山之巔，他見證了中原五絕的第三次華山論劍，也終於見到了那個讓她癡迷的背影，當時，對方使用的就是先天劍氣吧？
不對，
那也只是先天劍氣。
劍元，這東西是凡人所能擁有的嗎？
張三丰從回憶殺當中一下子清醒過來，除了羞憤，便只剩滿腔滿臉的惱怒。
？。？。。？
作弊，赤果果的作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