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澡堂還是沒去成,凌逸把我送到呼市人民醫院,然後他打了個電話,有一個穿着醫生袍的戴着金絲框眼鏡的文質彬彬的年輕男人走了出來。
他一看見我們似乎顯得有點驚訝,但是他什麼也沒說。
“跟我過來。”
他輕輕地在凌逸的肩上捶了一拳,然後轉過頭看了看我。
“冉丁丁?”
我點了點頭,鼻頭上塞的紙又染紅了,我知道自己此時的形象奇醜無比,可是我還真顧不得那麼多,這流鼻血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有點難受,又有點害怕。
“她……怎樣了?”
眼鏡男認真而仔細地幫我檢查着,聽到凌逸的問話,他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想笑,然後又極力憋住。估計他倆的關係應該挺好的吧,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的默契。
“你小子緊張什麼?不就是流個鼻血?我剛剛纔做完一個手術,累得夠嗆,這種小事還非得驚動我……”
凌逸的臉色頓時難看得很,似乎很想罵人,可是又不得不忍着。
“冉丁丁,南方人?”
“是。”
“南方哪裏?廣東?”
“是。”
“那就難怪了……”
他用了什麼水往我的鼻子裏一噴,我一時沒忍住,不停地打起噴嚏來,可是打完噴嚏卻立刻舒服了不少,鼻血還真的就止住了。
“南方人的體質在我們這裏就沒幾個能撐得住的,乾燥,促使鼻腔裏鼻膜受損,流鼻血的事情應該還會經常發生,最好的話你買一個加溼器,放在牀頭,每天開着,或許可以緩緩,實在不行你就回廣東去,回去了保管你就沒事兒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一本正經,末了還往凌逸的臉上看了看,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來。
他倆葫蘆裏賣的什麼藥,我完全看不懂。
“我會回去的,只不過不是現在。”
畢竟身體有點不太適應,這些日子以來只有自己清楚,偶爾的流鼻血,再加上身體皮膚的發癢,還有這裏喫的東西其實我也不太喜歡,除了羊肉就是牛肉,蔬菜也是除了土豆就是土豆,沒有別的選擇了,我幾乎沒看見這裏有過綠色葉子的蔬菜。水果也是少得可憐。
唉……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
我得到了事業上的小有成就,就必須得忍受生活帶來的諸多不便,這世上哪有什麼兩全其美?不太可能的吧。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我既然來了,就決定堅持下去,現在事業剛剛有點起色,而且還是做自己喜歡的事,起碼等到我的名氣再大一點再說吧!要不然我也沒臉面回去了。
我還跟他說了我皮膚髮癢的事,手臂上已經紅了一片,他給我開了幾支軟膏,讓我每天睡前抹一抹,可以舒緩紅癢的。
從呼市人民醫院出來,凌逸接了好幾個電話,他們說的都是標準的普通話,我聽得十分清楚,似乎是他父親在電話裏催促他快點過去,好像有挺重要的事情非得讓他去處理不可。
“你去忙吧,我已經沒事了。”
他看起來還是不太放心的樣子,有點猶豫,但是手上握着的手機還在不斷地響起鈴聲,催命一般,他顯得有點煩躁。
“你家?”
希拉穆仁的蒙古包?還是……?
“我在呼市的住處。你這個樣子也沒什麼好去澡堂的,我家有淋浴間,你也可以洗澡。”
一聽到還可以洗澡,而且還不是在澡堂那樣的公衆場所,我頓時眉飛色舞,連忙點頭答應。
他開着車往前走,或許還是擔心我會不適應吧,他還打了個電話,好像交代什麼人中午的時候給我送點飯什麼的。真是一個體貼的人啊!如果他不是內蒙人的話,我或許會喜歡上他,因爲他有點滿足了我對男人的很多想法,體貼、沉默、穩重,關鍵還長得帥。
我暗自竊喜,不過這種小心思我也就只把它放在心裏,畢竟我和他是不可能有任何發展的,光是我爸媽那一關,他就不可能符合條件了,別說別的什麼了。
“到了。”
他把車子停進地下車庫裏,然後帶着我乘坐電梯,最後在28層停下,我一看,哦,頂層!果然是個富二代!
他拿出鑰匙開了門,2801,門一開,裏面寬敞潔淨,窗簾打開,窗戶也開着,通風透氣,一時間我彷彿回到了我大廣東的爸媽家,我家裏就是這樣的一番景象。
“哇,真漂亮!”
“我最近都住在希拉穆仁,很少會過來。這裏只有我一個人住,不會有人進來。你放心洗澡。”
他匆匆說完就到淋浴間教我怎樣用那些比較先進的設備,畢竟北方這裏的熱水設備跟南方有很大的出入,這裏的供暖系統會多很多。他耐心地教着,其間手機還響過幾次,他也不急着去接,還是耐心地教着我。
“會了嗎?”
“會了,你就放心吧!”
他微笑着點點頭,然後纔拿起手機放進口袋裏,關了門,走了。
我異常興奮,連忙不停地在整個屋子裏轉悠!想不到這傢伙在呼市還有這麼漂亮的一個房子,很大,大概有一百七八十平了吧!雖然是平層設計,可是屋子裏的裝飾很有特色,一點兒民族的色彩都沒有,很時尚,簡約風格,全屋以白色爲主調色,很大方。這樣的房子在呼市應該也挺貴的吧!
我選擇了房間裏的一個淋浴間,這裏或許是主臥吧,房間比較寬敞,以淡藍色爲主,牀單深藍,看得出它的主人應該是個男人。
凌逸就睡這裏?
我進了淋浴間,看見自己熟悉的淋浴設備,頓時有點激動。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酣暢淋漓地洗澡了?來之前只想到自己要好好幹一番事業,卻沒想到要克服這麼多的困難。我一個廣東妹子,來希拉穆仁這麼久,洗澡都是隻能用一個桶的熱水,有時候洗頭的話,那水根本就不夠用,可也是沒辦法,只能將就。
洗完澡,我把頭髮吹乾,滿足地躺在這房間的牀上,柔軟的被褥讓我睏意濃濃,顧不上那麼多,反正凌逸讓我安心地在這裏等他,那麼這裏一定就會是最安全的地方。
周公約我,我豈有放鴿子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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