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停頓了一下,微微擡起眼眸便回答了施銘的話。
“嗯,提前通知她帶回去。”
施銘眼底深處悄然掠過一絲異色,萬一這個宴會上會出現什麼讓他意想不到的人,那也真的是說不定呢。
孟以晴忙完回到施家,的確是帶回了東西,她來到施銘房間外面,站在門口就看到施銘只穿着一件白色t躺在牀上,少了穿着西裝的那一份嚴肅,但是這樣好像也顯得很有魅力。
孟以晴看着就不由得走神了,完全沒發現施銘的目光看向了她,甚至還是一手撐在牀上盯着她的。
“看完了嗎?”
男人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帶着幾分沙啞,當看到孟以晴像是瞬間回過神來以後,施銘扯着嘴角忍不住落下一聲輕笑了。
“看你看的是非常入迷,沒見過?”
施銘語氣微微上揚,嘴角的戲謔分外明顯。
她下意識發出一聲笑聲,眯起眼眸。
“誰讓你打開門的,誰看到都會看兩眼,什麼叫入迷,比起自戀,你也沒有差到哪裏去。”
孟以晴深吸一口氣。
“東西拿進來給我。”
男人慢條斯理的從牀上撐起來,手掌攤開了。
聞言,孟以晴臉色一黑,還真是不客氣啊,她咬牙走進了房間,直到走到牀邊時,這纔將手中的名單丟在施銘身邊。
“諾,給你。”
施銘緩緩眯起眼眸,望着孟以晴臉上的不耐煩,他眸色似乎逐漸冷了下來。
“你膽子倒是挺大。”
孟以晴目光閃了閃,假裝什麼也聽不懂,對着施銘扯着嘴角笑了一下。“你要我撿起來給你嗎?”
施銘眸色冷淡,在孟以晴試探性的笑容下,直接拿起了名單,他目光在上面掃了一圈,上面的人他都認識,並且施家也在裏面。
“沒有了?”
“沒有了,就是這一份,而且他應該不會給假的給我,畢竟當天我還要陪着他一起去應付這些人,餘震總不可能會讓自己出醜的吧?”
孟以晴微微皺眉猜測了一下,剛剛猜測完,就聽到施銘發出一笑。
他從牀上站起,逼的孟以晴往後退了兩步。
“你又想幹什麼?!”
女人語氣裏全都是警惕,她緊緊的眯起眼眸,就是不想讓施銘靠近她。
“你別靠近我,別過來。”
“靠近你?”
施銘嗤的一笑,嘴角戲謔不變。
“我只是想說一句,變聰明瞭不少,至少沒有像之前那麼蠢了。”
話落,施銘側身走向衣櫃方向,孟以晴盯着施銘的後背,嘴角隱隱抽搐了一下,她是應該要感謝說這話誇獎她嗎?
她眯起眼眸,還沒有要走的念頭。
“你還不打算走?打算等着我洗完澡再走?還是不走了?”
施銘背對着孟以晴,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後背那一抹炙熱的目光,好像要把他的後背盯出一個洞一樣。
“你想太多了。”
孟以晴嘴角再次抽了一下,拿起賓客名單以後立刻轉身離開施銘的房間。
這一晚倒是很平靜的過去了,因爲是餘氏的週年慶典,餘震很重視,所以孟以晴的禮服都是他帶着她親自去選的。
“婷婷,這件怎麼樣?”
“這種款式的應該很適合你,我之前是看過你穿的。”
餘震指着設計稿給孟以晴看了兩眼,一臉的認真。
只要有外人在,餘震就好像是她的親生父親一樣,言行舉止真實的連孟以晴自己都要以爲這就是她的親生父親了。
她順着餘震指着的圖看了過去,眼底一絲瞭然。
“可以,那就這件吧。”
她其實是不想在這裏耽誤時間下去,演戲也好累的。
聞言,餘震微微眯了一下眼眸,眼底深處一抹異色急促掠過,隨後又看着孟以晴笑了一下。
“真的不打算再看一下其他的了?這次施銘可不會陪着你再來看的。”
孟以晴目光閃了閃,餘震是話裏藏着話嗎,她頓時點頭一笑。
“就這個吧。”
這一整天,餘震都帶着孟以晴在外面跑,顧名思義是熟悉各種應酬規則,還有一些商業夥伴的資料。
等到孟以晴拖着身子回到家以後,她整個人倒在沙發上,完全沒有想要上樓的念頭。
“太太,要喫飯嗎?”
“小青被老夫人接走了,今晚不回來喫飯了。”
喔?又接走了?她眼神閃了閃,抿了一下嘴角搖了搖頭。
“算了,不吃了,你先下班回去休息吧。”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以後,孟以晴從沙發上站起,伸了一個懶腰,就在那一刻,別墅大門忽然被人推開了,但是從門口的方向卻傳來了一陣淡淡的血腥味。
她對這種味道很敏感,眼底深處一抹精光猛地掠過,當孟以晴順着看了過去時,男人抽氣聲傳來,驚的孟以晴臉色大變。
“施銘,你……”
孟以晴瞪大了眼睛,看着施銘捂住自己的手臂,她沒敢在原地多做停留,瞬間邁開了步伐跑向施銘。
“你這是幹什麼了?!”
她站在施銘身邊,卻不知道自己的手應該往什麼地方放,他的手臂顯然已經受傷了,還是刀傷。
“你傷的這麼嚴重,爲什麼不去醫院!”
“別廢話,扶我上樓!”
施銘忽然拉下臉色,語氣之中帶着一陣警告,他緊緊皺着眉頭,小青是他讓施母過來接走的,就是爲了隱瞞這件事情。
孟以晴心裏再多的疑惑,在這個時候也不敢說出來了,她着急扶住了施銘另外一隻沒有受傷的手,直接奔着樓上而去。
“藥箱在牀頭櫃下面最後一層裏。”
“好!”
她大腦開始發麻,動作都開始變得機械起來了,連忙蹲下抽開了抽屜,將藥箱找出來以後,孟以晴開始找着各種藥,她完全是無意識的去做這件事情。
她動作流暢到連施銘都開始好奇了。
當孟以晴開始給他的傷口消毒時,施銘微微蹙起了眉頭,硬是沒說出一句話,他微微咬住牙關,深吸一口氣。
男人慢慢垂眸看着一直在給他清理傷口的女人,眸地深處神色漸漸深邃,爲什麼她可以這麼熟練呢,明明是第一次。
整個包紮過程很流暢,但是手臂傷被劃出的那道大口子實在是看的讓人感覺心裏恐慌。
“你怎麼會這麼熟練,你以前做過?”
男人薄脣輕啓,略帶試探性。
話落,始終出於機械狀態中的孟以晴總算是回過神來了,她下意識啊了一聲,垂眸看着自己手上還拿着的紗布,眼神閃了閃。
“熟練嗎?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以前做多了吧,。”
“做多了?”
施銘緩緩蹙起眉頭,目光鎖定在孟以晴的表情上。
就連孟以晴自己回過神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麼,她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目光始終閃爍。
“我也不知道,但是包紮傷口這東西又不是很難,人多少還是會一點的吧。”
她隨意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不管施銘相不相信,孟以晴都不想在這件事情傷糾結了,她立刻將紗布放在了藥箱裏面。
“你爲什麼會受傷,你是和別人打架嗎?”
他手臂上的傷口明顯是被刀子給劃開的,孟以晴眼底深處一抹疑惑悄然掠過。
“那你受傷的時候沒有報警吧?”
孟以晴看着施銘,可是施銘遲遲沒有回答她的話,讓孟以晴心裏頓感一陣怪異,她禁不起施銘這樣的態度,出於本能的自尊,她繃着那張臉立刻解釋。
“你不要誤會什麼,我可沒有什麼別的意思,我只是單純的擔心我自己受到牽連,萬一你犯了什麼法,我還幫你包紮傷口,那我豈不是成了包庇罪人的共犯?”
孟以晴話一落,男人發出一聲輕笑,注意力成功被轉移。
“我犯法?”
他猝不及防的一聲反問讓孟以晴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下意識張了張口,思索了片刻重重點點頭。
“當然!否則你手上的傷怎麼來的,難道是你自己想不開劃開的?我想那也不可能的。”
孟以晴扯着嘴角諷笑了一聲,就在那一刻,施銘的目光對上她,格外犀利,帶着濃濃的警告和危險意味。
“如果我說是被人追着要殺,沒殺成功,讓他劃了一刀,你信嗎?”
施銘扯了一下嘴角,眸地深處掠過一抹精光,眸色深不見底,他觀察着孟以晴的眼神,如果這件事情是餘家做的,那她身爲餘婷的人,多少是知道一點的吧?
可是施銘從她眼底完全看不到任何異樣,她詫異的表情就好像在告訴他,事情不是她做的。
不知道是她演技太好了,還是真的不是餘家做的。
“你瘋了吧,這個念頭了還會有人玩追殺這一套嗎?你當時演電視劇啊,更何況,你爲什麼不報警?”
孟以晴深吸一口氣,眸地滿滿的詫異。
“呵,天真。”
施銘眯起的眼眸悄然鬆開了,語氣略帶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