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青帝 >第八百三十四章 就藩(下)
    張維村受了名分,微不可查皺了下眉。

    衆人默默看着,見禮成,都一起拜下:“萬歲”

    都是震懾……朝廷壯年王朝,勢力蓋壓天下,就算湘侯張維村,若不是有洞天少君的天封,怎敢叫板?

    就算這樣,還是叩拜受了名分,洞天少君不是實權,和南廉洞天真君不能比。

    聖旨一受,接風宴不歡而散,兩面矛盾難以調和,也就在天庭抗擊外域的大局下才暫容忍。

    張維村立刻袖手而去,帶着大隊離開州城……不離開這裏,難道還等着日日受制?

    反正基業老巢不在這裏。

    臨行,心中滾動着百念,路上嘆息:“可惜我上來太急,也沒有奪取全州……否則豈由這小兒迫我離開州城?”

    以率大軍治水的名義離開,雖名聲好聽,還有些狼狽。

    提前陽化洞天自是受了暗中指示,除非本放棄爭霸,否則就不能不顧地上基業,選擇這時機的具體利弊如何,要看演變了。

    “雖是放棄州城,但回湘陰郡也是一樣,各郡地方版圖我們已掌握一半,所以資源的問題還不大,至少接下來這半年間你們不要擔心,在我真龍餘氣未消前,小兒不敢動手……”

    張維村置評着,又嘆息一句:“蔡朝算計摘桃,只怕各州人心難伏呢。”

    聽到這句,下面衆人皆是神色陰沉,有些下土之人更是表態:“必不能忍此事,來日必討回。”

    張維村滿意點頭,知道人心可用。

    下土開闢王朝亂世五十年崛起,凝聚出團體及鐵桿附庸,利益自是一致清郡王下來也是帶着一大幫人,雖沒有信郡王那麼誇張,都需要不少位置來安排,這搶佔的可不止是他張維村一個人的氣運。

    接着,下面就是分庭抗禮……這正適合左右搖擺漁利,可不就是世家最喜歡的局面麼?

    “那些搖擺不定者,就不必理會死活,大劫下有的是機會,這湘州基業就要靠諸位同心戮力了。”

    “臣等爲侯爺效死”衆人齊聲應是。

    他們是亂世殺出來的英豪,自是清楚,戰亂將起確是自己最好的舞臺,這方面包括最強的信郡王在內,皇子就藩所帶勢力再強,也沒有辦法相提並論。

    葉青在三水郡,聽到湘州的這場鬧劇,嘖嘖兩聲:“率軍治水,這藉口也想的出來……”

    諸葛亮正來回報主持收糧的戰果,聽得一笑:“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內而亡,這湘侯也是果斷。”

    葉青點,知道諸葛亮口中這個漢風典故——申生和重耳是春秋戰國時期晉國獻公的二子,申生不願逃跑遠離都城,就被各種手法連着搞死了,重耳因及時躲避災難,竄於外邦十九年,方免其難,後爲春秋五霸之一,也就是晉文

    “張維村此人我素知,不料清郡王剛來就敢動手,可惜一個老狐狸,一個小狐狸,怎就沒撕破臉打起來呢?”

    “雖沒有打起來,可是張維村終還是叩拜,定了名分,一時落在下風,而大蔡威儀未隕,這一拜,湘州至少有二成轉向了清郡王。”

    葉青點笑着,這自有望氣士報告,此事後,郡王本是青紫,紫氣略加深,而張維村本接近淡青,變成了青黃色,終一時落在了下風……以後除非大局勢改變,蔡朝崩壞,蛟龍受制的情況難以扭轉,當下點評:“這一拜,至少損了二成氣數。”

    “朝廷的冊封豈是這樣好拿?”諸葛亮搖着羽扇說着。

    “不過主公換個心情看看,郡王雖尊貴,其真正力量來自朝廷,在湘州能真正掌握一半就不錯了,而湘侯集團終是亂世英豪,還能維持住分庭抗禮的格局,這種兩虎相爭的僵持,豈非很不錯?”

    “說的是。”葉青無聲笑了起來,自己要不是果斷打下州府,自己到時也不得不和湘侯一樣。

    現在就撕破臉皮?

    那離隕落不遠了。

    十日後,湘州州治所在的豐良郡,郡北三河水港,下起小雨。

    據水府通報是又一風雨來襲的前奏,水面浪花渾濁,來往的數百艘客貨帆船都下了主帆,靜靜停泊在港中避風雨。

    “客船可泊,我們這條船卻泊不穩,等天晴時指給你們看黑星就知道了,時間不多了……”

    一行人正在細雨中巡視港務和堤壩狀況,爲是個氣質俊逸的青年模樣,聲音沉厚,自半州領地實封穩固,蛟龍之氣越深潛。

    在許多新投靠的州官看來,清郡王……氣度果是遠勝張維村。

    “說說最近北堤決口恢復的如何。”

    “王上,情況很是不妙,本來北堤就比平地高出3丈,堤身兩側皆水,歷來都是險工。”

    “決口後,其大流直趨郡城,經長鹿鎮、直貫官路,淹滅七千衆……”

    一個官員正稟報水情之際,訊盤光亮在隊伍後面亮起,就有術師越過官員,出示敵人的最新動靜。

    “王上,湘侯主力已抵湘陰郡。”

    “縮回老家洞天裏去了?”清郡王問起細節。

    聽得主公細緻問話,下面多少產生些想法,目光都望向術師。

    “沒有入洞天,據聞湘侯親自帶兵

    上堤加固,和當地民壯一起修補缺口,放言必滴水不漏……”

    “呵……果真是滴水不漏。”清郡王笑容收斂,一語雙關地說。

    既沒抓到漏洞,衆人就不太感興趣,心道兩面都是力量相當,本州僵持恐怕得延續一陣子。

    這個官員,就繼續剛纔的水情稟報,最後想起什麼說:“……還有一事,昨天臣在本郡調查市場,現最近米價異常擡高,十日前就突破了紅線,每日攀升極快,照這度再有兩天就會接近歷史最高點。”

    衆人面面相覷,在場都沒有蠢人,都知道這紅線是湘州作爲糧產地的一個特殊考覈標準,取的是歷史災情時期最高糧價的年平均值。

    這是人間少有的,甚至和平年代唯一與水府體系連通共享的數據。

    更清楚地說,整個九州地上,人間的官府,以及黑脈水府,白赤黃三脈共用的地下火府、青脈東海信風體系都是黑盒子一樣基本獨立,但在關鍵交涉承接數據上不會錯一毫,米價紅線甚至成世家默契遵守的慣例。

    清郡王知道手下不會虛報這種事,皺了皺眉:“太平湖已封堤蓄水,下游各處決口也在修復,各州官府已放糧穩固市場,怎麼還會升價?”

    “史少正何在,你十天前怎麼不稟告我?”

    “臣……臣在。”

    州府市谷司的主官史少正出列,冷汗直流,說不出一句囫圇話,這些天親王府忙着奪佔張維村退出的地盤和部門領域,武將忙着監視防備張維村,文官也得兼着上下走動送禮拍馬,誰還想着什麼糧價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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