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青帝 >第九百九十一章 信郡王
    六月盛夏,就算天文潮汐十分暖溼,霞州山區的風雨依舊帶着涼意。

    古來山高,多是煙霞之地,霞州因此得名,山區和高原甚多,經濟不達,與應州分享北邙山的屏障之利。

    正因是山原甚多,層巒疊蟑,幽奇內多生龍蛇,故神權鼎盛,山上的祠堂不下數百,每年朝聖的善男信女甚多。

    此際一支蓑衣軍隊就在山間官道上行軍,中間是青年,丰神英俊,穿着清華,舉止安詳,英氣勃,讓人一見就覺不俗。

    雲嶂之間聞得猿嘯風急,此人欣賞一陣,就回顧衆人說:“此誠巖關扼鎖,得此州屏障,安州方成安州。”

    後面官員知道他的意思,都是讚歎:“全賴王上準備得當,才能厚積薄。”

    來人面似白玉,頂上其青氣縈繞,漸漸廣博深厚,其上還有一小團淡紫雲氣,遙遙在上垂坐。

    “王上已成根基矣”能看見的人都暗暗想着。

    青氣,是大貴氣,是王氣。

    此命格,須統治人口千萬級,並領實權,纔有青氣,看時代不同而不同。

    上古之王,人口不過數百萬,天子不過金色。

    隨人口繁衍,王者青。

    到現在,人口蕃衍數億,文,就是總督,武,就是大將軍,纔有此氣。

    影響千萬人的大文豪大詩人也可,但那種青氣總是稀薄,形成不了氣候。

    諸人都是若有所思,“信郡王果是賢王,氣運也足,清郡王與湘侯漢侯爭湘州,而信郡王卻翻雲覆雨,收得安侯,一統安州,又借得封鎖漢侯,入主霞州,得以實領二州,纔有此相。”

    “這紫氣卻是皇子,倒不足爲奇了。”

    此人自是最近低調的信郡王,因是朝廷軍令下來,此番親自帶着軍隊進入霞州,並開始地方巡視。

    在葉青跟湘侯、清郡王三方談判中,本沒有安州事,誰料到峯迴突轉和議僵持下來……

    除水師鎖河,應湘周面的州督、諸侯都可以責令封鎖,但真正能進行6上軍事威脅的不多,其中實力雄厚而又可信的還有誰?

    聽了羣臣們讚歎,信郡王還沒有什麼過於得意,但確實很舒心。

    託和議僵持的福,那個皇弟最後能不能取回湘北三郡還不知道,但自己着實拿到了安州的好處——聖旨下來由原本間接影響勢力範圍,變名正言順,郡王府一躍跳出地方勢力,成跨州的大諸侯。

    可說這輪漩渦中,安州纔是地方上最大獲益者。

    “不過,王爺接下來準備……入應州?”一個官員望着遠處,深深一躬,斟酌着字句說,有些提醒意思。

    此人是張怡,原本是安州總督,現在貴是郡王府下第一大臣。

    “應州?”

    信郡王思索了會,再度權衡下,還是忍住了這個誘惑:“我不願與漢侯正面衝突,或者說,現在還沒有這個必要

    “青德仙侯的優勢在時序,並不以厚積見長,就算平定湘州一半……甚至全部,應湘之地與天下又如何?四面絕境,樊鎖困龍,禁絕物資進出就足以消耗其最先崛起之勢。”

    “這是用厚積來抵消其勢,過兩年周圍各州力量壯大起來,天時過後,漢侯就僅僅一個仙侯,泯與衆人,還不得對朝廷低頭?”

    “現在漢侯困境之時,卻是我們壯大之機,朝廷的壓制在大局上是對,吞下霞州不能虛設,要做的事也還得做。

    聽了這話,將軍紛紛應是,都是臉色輕鬆。

    直接跑到一個仙侯的地盤上助剿外艦,是很有壓力,爭搶是名正言順,可人家直接誤傷個幾百上千,多來個幾次,誰不怕?

    “現據二州之地,人口和氣運資源都充足,主上要是能蛻凡爲仙就好了。”有大臣頗期待說。

    信郡王頷,沒有說話土脈厚積薄,沒趕上下土陽化順風車,積蓄上真困難許多,只怕到質變前還得些年積累。

    當然,一年不到消化安州本就是倉促了,再度消化霞州更需要時間,不急。

    “主上,前面就是前軍紮好的營地了,當地郡守俞帆前來拜見,是否接見?”

    “俞帆……就是跟漢侯鬥了多年,還沒有死的人?”信郡王來了點興趣,吩咐:“那就見上一面罷”

    這時,張怡應了一聲,引着信郡王繼續往前走,信郡王望望,整個大營十分整肅,雖是臨時,扎有木牆,設着垛樓守望,每隔不遠還有巡查士兵——滿意點點頭,就進了大帳。

    既有着吩咐,不久,俞帆跟着張怡進了去。

    只見親兵侍立,信郡王端坐在上座上,看上並不出奇,只是眼中漆黑的瞳仁閃着光,看去柔和,又隨時使人感到一種冷峻的威嚴。

    俞帆行着大禮,說:“見過王爺。”

    信郡王點了點,說:“也是同進士了,其實以前在帝都也見過——起來罷,坐着說話。”

    “是”

    俞帆答應一聲,坐了。

    信郡王看上去,見穿戴着知府服飾,顯得氣宇軒昂英氣勃,只是臉色曬黑,眼框有點黑,顯是疲倦,心裏不由一動,淡淡笑着:“郡內情形可好?聽說你屢次在草原打草谷?”

    俞帆說着:“北魏是本朝心腹大患,這是明擺着,王爺心裏也是雪亮,臣雖微薄之力,卻不能白食朝廷俸祿,自要徐徐剪除。”

    話音雖不高,帶着錚錚殺氣,信郡王皺眉思量着:“話是這樣說,還得注意方法纔行。”

    幾句話問過,信郡王又笑着轉臉對張怡:“看看,這個大膽的知府”

    張怡心裏佩服俞帆,口裏答着:“我曾和王上說起過這事,其實州里多幾個俞帆這樣的知府,就省了王上和朝廷多少心,怕的就是虛待於事,不能作事。”

    “罷了,天黑了,這時不論這事。”信郡王笑一擺手,又問了些湘州和應州的事,俞帆姿態保持恭謹,一一答了

    見着問完,此際想起最近的風聞,不由問:“郡王問起這個,莫非……湘州的議和有些變化?”

    “變化沒有

    ,只是稍有些誤會,朝廷正進行徹查,事態還在控制中,各方都是很有誠意。”信郡王在公衆場合,自很熟練使用政治語言。

    實際上據聞賀天明已自殺,王妃清白過了十二時辰也無可查,這些都是小節,關鍵是葉青退場的反應過激,事已至此騎虎難下,爲了朝廷威嚴不能認輸,須引動周圍的州對其進行壓迫……

    更別說朝廷都還在期待更多,最好能挖出葉青手裏的祕密。

    他的目光閃過一絲灼熱,又迅掩下來,就拍了拍手:“來人,上宴……俞郡守陪我喝兩杯?”

    “這是在下的榮幸。”

    一時酒菜流水階上來,舞女如雲,其實都是地主的俞帆安排,但信郡王既在這裏,就儼自己後花園一樣,饒有興致觀賞,不時喝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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