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一定要這樣呢？”
葉青無語,有點想說俎姐你想多了,,可轉念一想,自己不大懂女人心思,還是沒有多少言權,只得不恥下問：“姐姐你以爲如何呢？”
“很簡單啊,時光有威力……道門與五德有些不同,不對資源要求這樣高,實際上給我時間就好了,送我到暗面的級下土吧,差不多還可修行三百年,我都不和她們爭,又安安靜靜提供自己的一份修業,好處大於壞處,那時她們就會漸漸接受我成爲姐妹了……”
“其實我不需要爭什麼,你別爲難厚此薄彼,把我當做一個新晉外臣,嗯,和周鈴那樣給個位置就可以了——你的體制已成熟了,沒有越格提升的道理,別讓先入的夫人難堪。”
“我來你這裏,不是給你添麻煩,只想陪在你身側就可。”明玉鼓起了勇氣,掂着腳尖,說着。
“去級下土麼……如果你需要這樣修行的話,沒問題。”
葉青沉吟着,說：“不過你別多想,名正才言順,後宮就是後宮,沒有當外臣的道侶,別看周鈴在這時是佔了臣位,但這只是她的職權的影響,以後不需要她辦這灰衣衛了,自遲早是要收她回宮裏……後宮是我體制的一部分,我心中自有一杆秤來衡量。”
“青制兼顧了利益和人情,這漢國上下幾千萬人已自有格局,我經常巡遊,一個分身一天通常認識兩三個人,基本每月會認識七八百個,自下土、到地上這樣些年,認識並聊天交流過的有七十萬。”
“仙人記憶長存,我都記得他們姓名和笑容……現尚存不過四十六萬,你知道,大劫下淘汰很殘酷,甚至有些漢土沒能成功陽化,他們是底層代表,實在說生生死死我已見慣了。”
“排除掉深入底層瞭解生活的那些,真正關注成長起來的精英不過二十五萬,絕大部分都是應州、湘州、筠州、漳州四處暗面陽化上來赤魂,可以說如果哪天整個漢國體制倒塌了,這批人也會緊跟着我重新開一個漢國,他們信仰我這個陛下能帶給他們福祉……”
“欺騙黑蓮的華朝、夏朝,都是換個名字罷了,因志同道合,他們已將漢國當做了自己畢生的信仰。”
“對這些人,他們相信我,我也回給他們君主的信任,甚至提供修行資源,期許他們中有一些能成天界的基石…
“日常相處的漢宮女官和外臣加起來不過百餘人,這些是我親手帶領的臣子,能力卓又忠誠。”
“這批人,甚至我失敗了,開不出薪水,他們都會跟隨。”
“外託君臣之義,內結親友之誼。”
“至於妃子道侶更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休慼與共,氣運一體都不必說了。”
葉青不會隨意透露自己五脈共鳴的事,因估計這對道門女修沒有效果,只是認真看向她：“明玉,你既信任我,愛我,成仙了都萬里而來——我豈是薄諒之輩？”
“我還沒有成仙啊。”明玉聽得心裏,故作鎮定指出對方的漏洞。
葉青瞅了她一會,有些失笑,不和女人爭這細節：“隨你怎麼說,我只覺得道門庇護不染殺劫也不是萬能,不爭是和平時,大劫時天庭高層自己都不足自保,何況徒子徒孫？”
“人人都得爲命運而爭,你既舉身相投,我要收你就要爲你考慮妥當,你無需多慮——成仙后只要不隕落就是時光漫漫,而真仙往上還有地仙、天仙…對比看真仙實在微不足道,來日青雲,你我回看今日,豈不是患難與共的貧賤夫妻呢？”
明玉心中感動,有些憧憬,還是一股清流在身體裏流淌着,定神說：“葉君……”
“何不叫我夫君,你是心許了,對麼？”葉青反問一句,笑：“我就覺得你很好,很明朗直率,清澈的流水般沁人心脾,我很喜歡……你覺得我怎麼樣？”
這樣求愛式的話在這個時代還是太直白了,明玉雖是大膽,但總受着環境薰陶,臉上不由暈紅：“謝謝,你……也很好,我很喜歡。”
“哈哈,那就好……”葉青笑着十分開心,單純政治聯姻多沒意思,又是自己認識的舊人,調戲調戲她還是很愉快。
明玉感覺自己墜進了一片迷迷濛濛的霧網,心中又喜悅羞澀,又有
她記得自己這次過來,其實是有意壓着不晉升,以凡人之身見未婚夫一面,如果對方不要她,她就離開。
如果要她,她就在他身邊完成蛻化,算是完成心中一種夙願,卻大概知道自己這小把戲騙不住他這仙人,明顯準備喫下她了,只得無奈：“好吧,你是夫君,小女子就隨夫君你安排了……只有一點,過幾日能不能給我找個地方,以便晉升呢？”
“哦……好,沒問題。”葉青連連點,這次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白撿一個仙女,這種陪夫人晉升事情,自己最擅長了……
明玉的修業有些特殊,但五脈是世界本源,聽說道門都是出於五脈而於五脈,不妨試試看與別的夫人的感覺,又有什麼不同。
相談甚悅,美好交流總讓人忘記了時間,直到天光將明未明,葉青突臉色一變,擡看去,這時一道金光落下。
接手一看,卻是一道天符,葉青細細一看,頓有信息傳遞。
幾乎同時,川林筆記一動,也有些了變化。
“登天令”
這是個方寸的令牌,看起來是銀製,上有着自己的紅色道名,催時有着一輪紅光,又隱隱帶金光,更有一絲青氣
“是登天令,恭喜夫君了,從此夫君就具有天權。”明玉這時說着：“地仙是金制金名,天仙卻是青玉。”
葉青笑了,自己還是第一次接到開大會的命令,卻原來自己這一番番刷臉,終加了天庭審覈流程的通過度,算提前擁有了天權——這在通常來說,都是熬了上千年資歷的老牌真仙才有的待遇,對他們遲遲不能晉升地仙的一個精神安慰補償。
“恭喜夫君,不過初得登天令,上有青氣,必帶有帝君符詔,還是不宜遲到,夫君還是先達天庭纔是,妾身自回去城內。”
葉青點,說了幾句,就遁光直飛了上空。
眼看上面烏雲瀰漫,連綿不斷,卻是天庭行雲布雨,才心念一動,登天令上射出一道紅光,頓時就穿出一洞。
葉青這一上升,不覺入了風層內,就見上面無雲,仰視天空,就是密密麻麻的星辰,星光燦爛。
葉青就身上籠罩着一幢赤氣,直直飛上,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眼一亮,已經處於在一片世界中。
轟
雲層破開大洞,緊跟着登天令,一道淡青光躍升這方深處所在,呼嘯長風頓時止息,一種凝實厚重感攫住身體,一下落在雲臺玉階上,腳踏實地感覺與高空上的感覺形成奇異落差。
周圍有很多和他腳下一樣的方正雲臺,有點是王朝祭祀的地壇,星羅棋佈在渺渺雲霄,數目有幾十座,此時都正涌出一個個仙人,各雲臺間盡是繁花錦繡、樹木蔥蘢、流水潺潺……一派祥和充盈世界,彷彿並沒有受到此前部分天宮墜落影響。
而在自己所在的雲臺周圍,只見就是一大片金霞一樣桂花樹,路徑中隱見瓊樓玉宇,鼻中就聞到異香。
“這就是黃脈天界麼？”
葉青收回觀察目光,他聽大司命說起過這裏,此前一輪因蔡家土德帝朝,因而按照五帝當年約定的輪坐規矩,黃脈天界自動遷移成世界心臟所在……就是說,別處再怎麼崩壞墜落,一時都輪不到這裏,長期當成世界核心,也難怪黃脈養得一種唯我獨尊的氣質。
一座座宮殿漂浮在雲端,高度、距離、方位皆不一,以流水、清風交織作橋,連接着一方又一方的天界,不單單是這輪值守中宮的黃脈,也連接着四脈天界,乃至於道門天界。
冬日清晨初生的陽光在雲海之下穿透上來,將廣袤的天界染得嫣紅,又微帶一絲初陽紫氣,這一縷縷紫氣萬道霞墜一樣,聚於一座高大宏偉的宮殿上,匾額上書‘紫宮,二字——據聞就是因此初紫麗景而得名,太陽最先照耀到的地點。
當然,按照葉青理解,卻是居世界之顛,位及紫極的意思。
在正常情況下,一方世界最高就是紫極了。
葉青尋思着,見方正雲臺一亮,要是普通仙還不清楚,但葉青有着川林筆記,自是知道,自己完成了仙籍登記。
登天令上的一絲淡青氣,就此消失,想必是完成了使命。
以後單憑自己氣息和令牌,就可通行天界大部區域,除了那些機密之所。
“天權”葉青啞然一笑,移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