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霹靂之儒門春秋 >請假三到五天
    杜芳霖伸出一隻手。

    素還真也伸出一隻手。

    雙手交握,記憶順着意識開始在兩人中間流通同時也是某種隱隱的對抗,也就是說歸說,彼此從這個過程中能看到什麼得到什麼,卻還是要看雙方的能力。

    素還真也不可能就此敞開自我,白將記憶給人看。杜芳霖不動聲色,還好之前下手早,不然可能真要虧。

    當然,這裏面不包括“某些劇”,那部分如洪水盡泄的三千集,根本就是被來源處的意識用來當做攻擊性武器在用,又在被歸去的意識當做先知啓示般試圖全盤接受中。

    這麼一算,其實喫虧的還是素還真

    在外界,黎明將至。

    槐山。

    墨色的池水所呈現出的顏色,更多是因爲針對外界光線的吸收。池水中長眠不起的“屍體”也與部分被吸收的光線一起,顯得黝黑而模糊。

    黑漆漆的一個人,沉睡在黑漆漆的池子裏。

    在翠蘿寒的眼裏,顯得奇異,卻又有一絲和諧。人與池水融爲一體,彷彿這許多年來真實與夢境邊緣模糊。然後漸漸的,就連生長在墨池旁邊最後的草木也開始失去生機。

    生機內斂。

    驟然池水現出細微的波紋,不是因爲風,而是自池子底部開始的輕微擾動

    交易已經結束,素還真得到了全部想要得到的,並付出了一部分過往的經歷與記憶。

    穿越者也是同樣在最後時刻,杜芳霖見對面的意識實在是要被一大堆劇給撐爆,就乾脆自己夾帶私貨,將部分來歷與人生合盤托出,“談談理想與人生”,說到就要做到,來吧,交流啊~~

    就是不知道被迫接受新的一故事,素還真突然會有怎樣的感想。

    畢竟不是愉快的經歷,被動接收的人也會身臨其境地體會一遍這種人生之痛。什麼救人救到一半被迫殺掉被救的人;什麼超度到一半變成操縱人的靈魂;什麼三教內鬥太煩了不如一網打盡;純良的孩子到底是怎麼一步一步地走向變態,一位好好的穿越者異界來客又爲何開始讓自己和身邊的人一起掉san值

    墨池水底。

    先是一根手指動了動,然後是五根,接着是另外一隻手詐屍的真實寫照。

    九霄靈劍疏通血脈的作用起效了

    讓血液依舊能夠壓迫心臟,讓自冥冥中歸來的近乎支離破碎的意識,入體之後還能從手指開始微弱地催動元氣流經功體,忍住臨死前還沒有吐出來的最後一口氣

    夜幕上,星光閃爍間偶有紅芒,像不像是那穿越者不肯死去的堅強靈魂

    翠蘿寒若有所感,擡起頭來。

    星光流曳,紅芒自天而現

    高懸星月之下,猝然顯露出虛幻的劍影。

    在劍身浮動的細微紅光,是來自四面八方凝聚而來的原本脫落的部分;一部分由西北之域,玄宗封印風水禁地處化爲紅色火星;一部分由已暢通無阻的黑暗道中化爲一抹帶着淺紅色的輕風

    最後的部分,則是來自中原的一座孤墳。是數月之前因魔城而入中原的杜芳霖曾經停留過的地方。他在這裏取出過埋藏許久的春秋人皇之劍,也從這裏拿走過一點點“血劍碎片”。

    俱神凝體。

    魂歸魄還

    由一魂五魄經過特殊手法鑄造而成的血劍,突兀在槐山月下重凝完整,將一輪月盤浸染成半面鮮紅。剎那之間,九霄靈劍於此時由翠蘿寒衣袖間翻飛而出,攝來流雲萬丈,快速掩蓋住這明顯得不能的奇異天象

    還好在黑暗天空上一掠而過的細微紅芒並不明顯,天象幾經更替,讓這一日的星芒月光都顯得幾分異常。槐山畢竟偏僻,知道某人已死這個消息的人,其實也都不知道所謂的孚山到底是在哪兒。

    血劍魂影不過一瞬,就被夜空中雲霧遮住,再繼而分化爲六道虛實不一的光芒,一瞬間落入山頂上的墨池。

    池水漣漪擴大

    一道人影從中躍出,帶起升騰之白霧,宛如未盡之夢。

    初略一眼,是一名黑髮的儒者。

    他與春秋硯主有着八成的相似,只是並未着冠。看上去更爲年輕的面孔,像是繼承了父母之優點,五官俊逸,有些好看,還有點揮之不去來自夢中的嚴肅

    一支白玉束起髮髻,兩側垂下流銀星芒之絲絛,衣着也挺簡單,白色竹葉紋路的深衣,籠着紗質的墨色外袍,殘留一些褪色的血跡;甦醒過來的杜芳霖,腰間除了一枚深紅玉佩,同樣再無珠飾,還是當年那般簡簡單單的儒門穿越者。

    白霧散盡。

    池水消失不見,只剩原地一個黃泥坑。

    青鳥在月色下飛來,收攏羽翅,靜靜停在乾枯桃樹上。

    看似年輕的黑髮儒者五指間則多了一方黑漆漆的破舊硯臺,咔嚓一聲,完成使命的硯臺被出現的裂紋所貫穿。

    他眉頭動都不動,直接往後仰手,啪地將廢掉的“本命神器”扔進了黃泥坑。

    然後,杜芳霖向前走了一步。

    有風吹過,細碎的黑色粉末自肩頭長髮散落,時間太久了,再持久的材料也受不住時光的侵襲披垂在儒袍之外,黑髮就見從尾部開始由風中化爲蒼白,蒼蒼髮絲,正是歲月的象徵一瞬間,昔日永葆青春的穿越者,頭上的黑髮就只剩下髮髻上的一點。

    翠蘿寒看着這一幕,面無表情,目光清冷地看向他頭頂。

    杜芳霖停下了腳步。

    糟糕,有點尷尬了

    青鳥振翅飛去,落在翠蘿寒頭頂上的枯樹上,友好地咕咕了兩聲。

    翠蘿寒站立不動,九霄靈劍已然收起,尚存一縷氣勁揚動的微風,吹拂起粉色的衣袖。

    她擡眼看向前方站着不動的人,那張臉真的是熟悉又陌生。而重新恢復爲白髮之後,現在這個人在尷尬中做出嚴肅的表情,就與“春秋硯主”有九成相似了

    杜芳霖繼續向前,走得有點慢,像是長眠之後還在適應真實用腿的感受。他應該有這段時間完整的記憶,所以無論是動作還是表情,都在一點一點地迴歸到“春秋硯主”本該有的風範。

    漸漸地,那到翠蘿寒面前的儒門修行者,便已經是這兩百年來認真論交過的那個人,直到這個人腳下一絆,差點當面摔到地上。

    翠蘿寒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扶住了他的一支胳膊。杜芳霖順勢就抓住了玉手九針的手腕。

    “抱歉抱歉。”

    明顯活過來的穿越者語氣溫和有禮貌,杜芳霖這一句就已經不再那麼嚴肅。他頓了頓,就直接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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