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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鈴還須繫鈴人。

    長生殿解封一事因“魔斷合一”終止於春秋硯主的手中,在莎羅曼的想法當中,要將這件事繼續下去,自然也是該先找這個人。

    當時雙橋答應與魔界合作,出手在萬聖巖最高峯上謀算杜芳霖的性命,莎羅曼聽聞之時靈思預感中已覺不妙。

    她拔起帳篷,連夜潛伏到萬聖巖山谷附近,想着萬一情況不對,還可以從中原正道手中搶下尹秋君。

    結果尹秋君和昭穆尊當時無事,倒是事後雙雙失蹤。

    莎羅曼倒是親眼目睹天狐妖僧在對抗已投靠魔界的翳流黑派同時,一刀捅死了中原棟樑談無慾,靈思一動,趁翳流之人離開,帶走了地上談無慾的屍體。

    這也是素還真已經在琉璃仙境舉辦過追悼會,而談無慾反而沒有半點消息的原因。屈世途親眼看到了靛羽風蓮是如何“死而復生”,當然不能確定似乎有同樣遭遇的談無慾目前又是什麼情況,萬一跟他師兄一樣,也在玩兒金蟬脫殼由明轉暗呢

    不巧,談無慾是真的死了。

    談無慾很生氣

    他不但死了,還沒人關心,連屍體也被人挾持在死亡的那一刻,不得已用俱神凝體功法,將魂魄凝聚成萬年果保命。

    萬年果現在跟屍體一同,被桓春秋以道術封存在帶“保鮮”的棺材中。

    雖然在莎羅曼的占星術支配下,談無慾的魂識得到一定的修復。

    但或許是因爲本人死得透透的,俱神凝體後化身成的黑髮劍者,總帶着一股陰冷的冤魂味道,其心志似乎也受死前執念的影響,滿武林的亂竄,尋找與自己死亡相關的人。

    比如殺人者天狐妖僧,旁觀者藥師慕少艾但是可能是談無慾還保留有大部分記憶的原因,他執念最深的人居然還是杜芳霖。

    上啊黑髮劍者找不到罪魁禍首天狐妖僧,但是你可以跟着慕少艾去找杜芳霖,找到了打一頓,消除怨念之後,就可以解脫了。莎羅曼用自己的水晶球發誓,一定能將你的屍體好好送還給素還真。

    莎羅曼樂觀其成,桓春秋給予助力。

    這兩人一個想着可以拿談無慾的屍體,跟春秋硯主談條件;另一個偷懶試圖等天命,根本不想自己出門去找人。

    “阿嚏阿嚏”黑暗之地,慕少艾果然開始打噴嚏。

    “哎呀呀”

    白髮白眉的老人家感覺脊樑骨上一陣陣陰冷竄動。自從萬聖巖事件,目睹翳流黑派之異常,藥師在這幾天內遠離中原,正孤身冒險,潛伏在老東家翳流黑派的駐點之外。

    當時總覺得哪裏不對,慕少艾一路追蹤至四方臺外,本應是教主起居之地四方臺上空無一人,灰塵籠罩,反倒是叢林深處的養蠱地“繭之道”周圍看守嚴謹,像是有祕密。

    “呼呼呼,花費兩三天,總算找到巡視之空檔,翳流黑派曾與異度魔界一度關係密切,現在又是誰在做主呢“

    慕少艾打了幾個噴嚏,反手想吸一口煙氣驅寒,卻又記起自己此時身在陷地,不能引人注意。

    翳流之人,黑巾覆面,行動有序,必然存在指揮者。

    然而荒廢了四方臺,又絕不像是昔日教主南宮神翳的作風。

    “這番作爲,不該是早已死亡的聖蹤或是地理司希望,麥真如吾所想。”

    慕少艾心中隱隱已經有些預兆,只是仍然懷有一線希望。

    異度魔城雖然墜毀,魔龍之軀卻在西北之地化爲高山,若說其中清潔溜溜,任誰也不信,至少玄宗大部分力量都還在那邊集中封鎖着“風水禁地”。

    而在魔城墜毀的時候,仍然有數道光影率先從毀滅的異空間內脫離了魔龍。這部分力量如今究竟在何處,仍然需要花費心力去探尋。

    仗着對地形的熟悉,慕少艾當機立斷,決定冒險深入翳流黑派之禁地,去培養蠱兵所在的繭之道中看一看。

    爲了有點儀式感,他還給自己披上了一層黑色蒙面夜行衣,白天侵入故地反正繭之道永遠昏暗的環境,白天夜晚沒差別。

    慕少艾以飄渺之步法,在驚鴻一瞬之間,錯身閃過兩行守衛之封鎖,順利潛入了看似空無一人的黑暗樹林。

    一陣薄霧從後方涌來,漸漸覆蓋了前方黑暗的林地。

    到了夜晚,這裏將會成爲毒蟲蠱物活動的天下,人類等靈長者的禁區,現在也許還會有一些更出人意料的東西。

    而在白天,沒有毒蟲,林子裏空蕩蕩的,只有參天筆挺的樹木等一等,原本養在這裏的“毒蠱”呢

    “黑衣人”慕少艾“噝”地倒抽一口涼氣,不自覺又將袖中煙管湊在口邊。

    繭之道本是昔日翳流黑派培育“蠱兵”的地方,林中應該是遍佈蠱絲,地下枯葉遮蓋着蠱絲成繭,而繭中沉睡的就是與蠱同化的人。但現在整個繭之道,地面乾乾淨淨,不但沒有蠱絲,連一片落葉也沒有。

    如果非要說有一些異常的話,便是沉積在林子底部如同霧氣般緩緩流動的些許黑氣這黑氣,再燃燒一點永不熄滅的魔火的話,就真的一點也不會讓人感覺陌生了。

    “哎呀呀這可真的是”

    慕少艾挪開煙管,口中吐出輕聲。

    說完這句話,他立刻捏碎早已夾在二指之間的玉質薄片,印刻在玉中的法陣激發。無聲的氣流立刻在他身邊涌動起來,隔絕內外一切氣機,構成淡淡的能夠反射一切光線的“風”。

    玉片中鐫刻的是一道上古字符“隱”,風如屏障,隱護歸心。

    在林中沉流的黑色魔氣本已蠢蠢欲動,此時失去了目標,微微騷亂後,又再度平緩了下來。

    慕少艾很謹慎地一步一步往後退,直到徹底退出繭之道,也依然保持着冷靜與謹慎。這一路上他再看來往巡視的、屬於翳流黑派的蠱兵,終究是看出了幾分氣息上的不同,不由內心輕嘆:

    原屬於翳流黑派與南宮神翳的那段過往,終究是徹底過去了。

    呼呼呼從此之後,他也不必再盯着這西苗故地,可以真正去考慮遠離這武林風塵,當然前提是藥師得全須全尾,將魔界可能由西苗重出這消息,向着中原傳遞出去。

    退出繭之道,再踏四方臺,場景依舊,人事皆非。

    慕少艾去除黑衣僞裝,煙管入手一擺,人如飛鴻流星一般,沒入正一點一點下山去的夕陽

    在慕少艾徹底離開之後。

    繭之道最深處,黑暗霧氣忽而分開,走出一道四肢修長、高挑卻周身僅着寸縷,以金鐵覆蓋重點部分以及大半面容的尖耳鬼族女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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