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霹靂之儒門春秋 >219 波上棹孤舟
    .39shubao.,

    和之前通過肥鴿傳書的態度完全不一樣當然,安全留在北域的,和不受控制到處趴趴走的驟雨生也是兩種不同狀態。杜芳霖之前就在思考寂寞侯給出的提示到底預示着什麼,一擡頭就看到那麼大一隻“驟雨生”從天上掉下來,好懸沒當場起殺心。

    不要在別人思考的時候搗亂啊老鐵。

    會死的。

    此時

    驟雨生向後旋身卸去氣勁,左手一掌將劍匣連着那像是淬了冰渣的真元導入地下,便聽見面前傳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冷靜聲音。

    杜芳霖道:“回答。”

    驟雨生:“”

    他眼神陰鬱,冷冰冰再擡頭的時候,帶着一種從舊日時光中走出來的鋒芒:

    “這就是你要的答案”

    驟雨生鬆開劍匣,以左手指甲劃開右邊手腕皮層,不久之後一滴鮮血落地、入土。沒有任何異樣,反倒是兩人之間一株半折的小草,顫巍巍地開了一朵蒼白野花。

    “神農琉璃功,轉毒力爲藥性,託你的福,接下來吾可以去冒充醫生了。”但你需要搭配一本“神農醫譜”。

    也就是說,和之前“以劍鎖脈”的純心理暗示不同,此時開始練習神農琉璃功的驟雨生真正走上了一條改變體質的道路,不用擔憂他再度失控釋毒殺人。

    杜芳霖擡頭看看驟雨生,些微沉吟日後,他能看到一名性轉的老鐵嗎

    “你離開北域已多久”這個問題問出口後,杜芳霖便想起自己之前託肥鴿轉交的那封信,“是因爲,戤戮狂狶”

    “不“

    驟雨生一口否認:“因爲蝸居在家缺少材料,又怕徒弟仔毛手毛腳損毀天然雷脈這難得的材料罷了你不也是認可吾教育人的手段,確認北辰徒弟仔有那份能力,才飛信過來的嗎”

    沒有。

    我只是暫時沒空,想間接通過你這邊,讓這幾天蹲在西北不肯挪窩的雜誌社“鳳主”肖流光出一下手而已。

    朋友,你徒弟仔北辰風先他還好嗎所以最終決定練就神農琉璃功,你是不是就是爲了他

    杜芳霖陷入了沉默,感覺自己像是“被迫”禍害了一位有爲青年:

    “那,戤戮狂狶”

    “西了~~”

    很好。

    杜芳霖視線投向驟雨生腰間:“你,出門爲什麼要帶着它”

    黑色連綴鏈條的劍鞘,封鎖着一柄如蝠翼向外張開的銀白劍柄的長劍,看上去很長很重,卻不嫌累贅地掛在黑衣劍者衣帶上,隱藏在披風下方。

    魔劍創世,一柄應急之劍,卻與面前之人過去用慣的劍是兩個類型。

    “出門帶武器有什麼不對,你重活一回怎麼越管越寬,當真是老了開始婆婆媽媽不曾”驟雨生心情有些煩了。

    聽上去是沒哪裏不對。

    只不過最近開始重審當初和太學主之間的交鋒,並確認了自己應該不是“死神”太學主對手的杜芳霖,現在對一切與“死神”有關的事物“過敏”。

    在對峙的兩人側面,緋紅的夕陽沒入了山崗。

    “化體”就是在這個時候回來的。

    一道光影從遠處疾馳而來,那速度像是知道自己回來遲了

    驟雨生眼前一花,看到了第二個“杜芳霖”。

    本應直接融回本體的“光影”忽然拐了一個彎,以杜芳霖本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架勢,自然無比地插在兩人中間顯露身形,自然無比地擡起一隻手

    “啪”。

    “化體”自然而然地就和對面彷彿尚在愣神本能擡手的驟雨生輕輕擊了一掌,然後再後退一步,倏然化爲一道虛影,與真正的杜芳霖“重合”爲一體。

    杜芳霖:“”

    這化體是不是有毒

    氣氛一時尷尬。

    直到驟雨生回過神,放下手再將五指搭在身旁劍匣上:“這應是你的武器”

    因爲材質特殊,一般武者還真用不了。

    “咔嗒”一聲,劍匣開啓。兩道流光剎那向外衝出,化爲一長一短一雙玉劍,懸浮在兩人面前。

    一者如臂長,通體玄黑,劍柄鐫有云紋,僅在劍鋒前端以及極薄處顯露一絲微微的白。

    另一柄短劍比巴掌稍長,卻是白底黑紋,紋如流水隱入劍柄內部,雙刃內彎如月,卻是圓潤無鋒。

    雙生陰陽玉,曾在道門道源追溯中出現過記載,爲天地陰陽之精華,會根據地氣之流變存在陰陽兩極,一者太陰少陽,黑多白少;一者太陽少陰,白多黑少,是溝通陰陽契合靈氣的上等材質。

    打磨成劍後,太陰玄玉如鐵冰冷堅硬,太陽白玉圓鈍無鋒,卻與天地萬物應聲相和。

    風過去,正有隱隱玉吟。

    “天老月圓”

    杜芳霖認出這確實是自己當年曾經用過的武器,但是在與師尊墨傾池一同經歷了萬堺朝城事變之後,就已將這一雙由陰陽玉打磨而成的玉劍留下這是他當年的出師禮物。

    驟雨生道:“不知道是誰半夜送到我這裏來,嘖,大概是嫌棄你現在的劍法“

    白玉短劍劍鋒一抹緋紅,在方纔已感應到主人之存在,此時再也按耐不住,一聲歡悅輕吟,撲向曾經的主人。玄黑之劍反應遲鈍,稍作遲疑,隨後跟上。

    武器與主人是有契合度的。

    之前的墨骨折扇,與其說是武器不如說是維持靈魂不散的核心;人皇之劍詩酒之狂出自金子陵的手,早已被用作特殊用途不用再提。

    這一雙玉劍“天老月圓”,除了材質是由別人找來,從打磨到融入武學,皆是杜芳霖親自動手,是與他一身體系最契合的存在。

    他以術法入巔峯,其實已很久不曾拿起武器但並不意味着就真的不需要使用“武器”。

    選在這個時候將“天老月圓”送來的人,想來也已預見了杜芳霖接下來會遇到的危險。

    冷峯殘月上天雷降臨,“見到”那一幕的人,怕是不止寂寞侯而已。

    “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我纔會覺得,你也是一個有朋友的人。”

    驟雨生此時出聲。

    杜芳霖擡起頭。

    是朋友麼,恐怕不見得。

    “謝了。”

    從四面吹來的風不帶任何特殊迴應,彷彿沒有人跟隨驟雨生過來但也不排除是有人刻意隱去了行蹤。

    杜芳霖收斂心情,開口:“你吾也是朋友啊~”他擡手覆掌,一雙玉劍已隨主人心意融合爲一,在光影中分解成玉之靈氣又化爲一柄握在掌心之中,半開絹面繪有墨色雲紋的玄玉摺扇,下墜一朵小小的血色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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