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仵作女駙馬 >049 千嬌百媚
    “姜小爺?”君青藍眨眨眼,盯着面前再熟悉不過的面孔有些鬱卒。

    唐影不是將他給送回去了麼?又跑出來做什麼?話說,最近安平侯的禁足令這麼不管用?

    “我早就猜着你要來找鄧嬌,所以回家以後就先來這裏等着你了。瞧瞧,咱們是不是心有靈犀?”姜羽凡叉着腰,滿目的興奮。快來誇獎我吧!快來吧!

    君青藍呵呵,只覺無語。您這姿態若是插上個尾巴,簡直就是活脫脫第二肉包。堂堂一個錦衣衛的百戶大人,這麼撒嬌賣萌的求誇獎,真的好麼?

    “既然來了便一同進去吧。”君青藍別開了眼,將他身子朝一側推一推。您擋着踏雪的路了!

    君青藍擡手叩門,過了許久才聽院子裏有人不耐的喚道:“誰呀,大清早的叫門。還叫不叫人睡了?”

    女子的聲音很有特色,每每說話,尾音總會拖得極長,便如同合着琴音在低吟淺唱。帶着幾分嬌柔的慵懶魅惑。

    姜羽凡聽的打了個哆嗦,齜着牙搓了搓手:“這聲音……。”

    “很銷魂,不是麼?”君青藍平靜的接口。

    這樣的腔調旁人可學不來,但在青平坊這樣的地方該是不會少的。秦樓楚館中的花娘們,每日裏都會以這樣的姿態迎來送往,立刻能叫人的三魂去了七魄。

    然而,鄧嬌是個良家女,這麼說話……難免叫人覺得刻意,聽着有些不舒服。

    “請鄧姑娘速速開門吧。”君青藍沉聲說道:“是鄧掌櫃指引我們來此處尋你。”

    鄧嬌聽到父親的名字立刻開了門,卻只將門給開了細細一條小縫,頂多能容一人臂膀穿過。她則站在門裏,眯着眼睛打量着門外站着的三人。

    “呦。”良久,她吸了口氣,聲音卻放的更低柔了幾分:“幾位公子看着可是面生的很呢。”

    姜羽凡未曾說話先將錦衣衛的腰牌按在了門縫處:“錦衣衛辦差,快開門。”

    “原來是幾位官爺。”鄧嬌聲音越發的嬌柔,飛快將門扇打開,俏生生站與門內微笑着說道:“快些進來吧。可憐這麼熱的天氣還得來回的奔波,真是辛苦呢。”

    她嫋嫋婷婷退後了半步,略垂了頭顱盈盈福了福身子:“給官爺見禮。”

    “咦。”姜羽凡拿雙手插了腰,居高臨下瞧着鄧嬌,毫不掩飾眼中的好奇:“你不怕我們?”

    鄧嬌卻是抿脣一笑,不勝嬌羞:“官爺不是專門保護咱們燕京百姓的英雄麼?英雄都是好人,奴家有什麼可怕?奴家不也正是該被官爺保護的弱女子?”

    弱女子三個字自她口中嬌嬌柔柔說出來,婉轉多樣。鄧嬌恰在那時候擡頭,飛揚眼角似不經意朝着姜羽凡飛去。卻在與他接觸的瞬間立刻又垂了下去,連面頰都緋紅了。似一朵嬌羞的水蓮花。

    姜羽凡瞧的愣了神。

    他雖然已經將近十七歲,卻並不似旁的勳貴子弟在數年前就提了通房丫鬟。至今爲止,他心性實際上都還純潔的很。哪裏見過這般萬衆風情的女子,舉手投足都是魅惑。一時間憋紅了整張臉,看上去竟似比鄧嬌還要羞澀。

    君青藍在一旁瞧的真切,在心底裏狠狠鄙夷了一番姜羽凡。緩緩將一雙清眸投向鄧嬌,淡淡開了口:“你是鄧嬌?鄧柔的姐姐,鄧春旺的長女?”

    鄧嬌這才半擡了眼眸瞧向了姜羽凡身後的君青藍。此刻,陽光明豔,自樹葉交疊的縫隙中灑下一束束耀眼的光。鄧嬌站的位置極妙,剛剛好叫一束耀眼的光自她頭頂落下,映襯的她一身大紅薄紗遍地金的細紗裙如同鑲了金線,分外光明。

    不可否認,鄧嬌是個美人。但如此造作的姿態,難免叫人瞧着彆扭了些。

    君青藍眯了眯眼,目光在鄧嬌火紅衣衫上略一停留。紅色?!

    “呦。”鄧嬌見君青藍眼睛直勾勾不住打量自己,面頰上笑意便更深了幾分:“常聽人說錦衣衛的官爺們都兇的很,原來都是杜撰出來騙人的呢。這兩位小官爺真是個頂個的俊俏,奴家真是好福氣。”

    “你真是鄧嬌?”君青藍並不接她的話頭。

    即便鄧嬌千嬌百媚,對她一個女子又哪裏有半分的吸引力?

    “正是。”

    “鄧柔是你的妹妹麼?”

    “當然。”

    “你妹妹死了不足一月,你居然就能穿了一身正紅?”

    君青藍這話便似一把鋒利的匕首,毫不留情一下子刺入到鄧嬌的心裏去了。將她面上的笑容和嬌柔頃刻間割裂的體無完膚。

    鄧嬌擡了手按向自己胸口,面頰上終於浮起本該擁有的恐懼。而那恐懼卻不過一瞬,下一刻便成了梨花帶雨的悲切。

    “奴家能有什麼法子?奴家早就嫁了人,又死了男人。一個寡居的婦人深居簡出的不招人待見,即便是我爹爹也總同人說我不是鄧家的人。那一日聽說妹妹死了,奴家滿心悲痛的去給妹妹奔喪。哪裏想到纔到了那裏就叫爹爹給攔下來,說奴家是不祥人,不許入內。更不許奴家給妹妹戴孝守喪。奴家……奴家這也是沒辦法才……穿了這麼一身衣裳,不過是想氣氣他,跟他作對罷了。”

    說着話,她自懷中掏了撒花的絲絹帕子出來蓋在臉上,哭的肝腸寸斷:“官爺們若是覺得奴家這一身不妥當,奴家這就換了去。”

    說着話,鄧嬌以兩隻手按着帕子蒙了臉,轉身便要朝內堂奔去。

    “站住。”君青藍皺了眉出聲喝止。自己不過隨口一問,這人的戲是不是有點多?

    鄧嬌收了帕子,將它一把攥在手裏用力絞的成了麻花。抽抽搭搭的不勝委屈:“奴家可是又做錯了什麼,惹的大人不痛快了麼?您只管說,奴家改就是了。”

    君青藍無視她的楚楚可憐,冷聲問道:“鄧春旺說,在鄧柔死後第一天,忽然詐屍自行出了棺材,並走失了?”

    “可不是呢。”鄧嬌吸口氣,忽然活了過來:“官爺們那日是沒有見着,是真真的嚇人吶。”

    “奴家正在與爹爹爭執,忽然聽見內堂裏亂糟糟的一團亂。扭頭一瞧,鄧柔居然坐了起來。大傢伙被那一幕給嚇了個半死,紛紛去逃命。奴家當時就在院門口,嚇得狠了挪不動步子。便眼睜睜瞧着她跨出了棺木,大踏步的跑了。嘖嘖……。”

    鄧嬌搖了搖頭:“那速度快的,奴家平生從不曾見識過。幾乎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你是說事發當日,你實際上並沒有進入到內堂去,也並沒有見到鄧柔的屍身,是麼?”

    鄧嬌愣了一愣:“的確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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