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放奶聲奶氣道：“你別欺負我不知道爸爸這是妻管嚴……”
靳仰止坐下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照顧女士是男人的責任和義務，等你長大遇到喜歡的女孩也會想無微不至的照顧她。”
放放想到小心肝，要是照顧小心肝的話，嗯……自己也是能做到的。
葉微藍嗤鼻：“他哪裏會照顧人，他見一個喜歡一個，但凡是個漂亮的都想娶回家當老婆，長大以後一定是個渣男！”
“藍藍，不許胡說。”靳仰止皺眉喝止，眸光清朗的眸光落在放放的臉上，“欣賞美好的事物本身沒有錯，注意下分寸就好。”
放放似懂非懂的點頭，“爸爸，我以後一定會寵老婆的，你放心。”
他一定會寵小心肝的。
後來，他真的把小心肝寵的無法無天。
哪怕……那不是他的妻。
靳仰止點頭，表示相信。
他從來都不覺得放放是個壞孩子，相反放放是一個很善良的孩子，只是太過頑皮罷了。
……
用過早餐又折騰了一會，等到警局時，已經是十一點了。
顧鉑悅靠在法醫的休息室門口，抽了不知道多少根菸，旁邊的垃圾桶上已經堆滿菸頭，鋪滿厚厚的一層銀灰，像是一個山丘。
看到靳仰止抱着葉微藍走過來時，他忍不住低咒的罵了一句：“操。”
這女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
“呵呵……你們倆是來喫午飯的？”
靠在靳仰止懷裏的葉微藍緋脣挽起笑意，波光流轉，“要是你請客，我也不會拒絕的。”
“滾。”顧鉑悅白了她一眼，真敢說！
葉微藍收斂笑意，“人怎麼樣了？”
顧鉑悅推開門，“子彈傷到心臟，差點沒救回來，好在我們的法醫醫術不錯……”
最後一句略帶譏笑。
“我想和她單獨談談。”葉微藍說。
“附近的警察我都調走了，不會有人來打擾你們。”顧鉑悅碾滅指尖的菸蒂，淡淡道。
葉微藍煙眸明淨的望向他，認真的說了兩個字：“謝謝！”
自己好像已經欠了他好幾個人情了。
顧鉑悅流露出不耐煩的神色揮手，“趕緊的，少婆媽了。”
靳仰止對他頷首，抱着葉微藍走進休息室。
休息室不大，大概十平方，擺放着一張牀，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
紀暖就躺在單人牀上，臉色蒼白如紙，睫毛安靜的輕覆，戴着氧氣罩，身上也插了不少管子和監控生命體徵的儀器。
牀頭有一扇窗戶，不過窗簾拉起來了，屋內光線很暗，靳仰止將葉微藍放在椅子上後轉身去開燈。
葉微藍身子慵懶的往後靠，纖長的腿重疊在一起，指尖繞着自己的發尖，若有所思的看着紀暖。
命運有時候是一件很有趣的東西，誰能想到自己會費盡心思救紀暖一命。
閉着眼睛的紀暖像是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緊閉的眼睛緩緩睜開。
睜眼的那一瞬間，眼神有幾分迷惘，像是不知道自己在哪裏，微微側頭看到葉微藍的剎那，眼底掀起驚愕和不可置信。
紀暖此刻身體無比虛弱，黯淡的眸子似是劃過一絲不屑，緩慢的扭過頭不看她。
“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要殺你嗎？”葉微藍輕笑着問。
紀暖還是沒說話，薄如蟬翼的睫毛劇烈顫抖一下。
葉微藍沒錯過這樣的細節，顯然她是知道是誰要殺自己！
“是席絳雪，對嗎？”站在葉微藍身邊的靳仰止忽然開口。
紀暖眼簾倏然掀起，側頭不可置信的望向他，眼底閃爍着震驚，大約是情緒激動，呼吸都開始急促。
“席絳雪？”葉微藍側頭看向他棱角分明的輪廓，忍不住笑了一聲，“竟然是她？她爲什麼要殺你？”
第一句是疑惑，第二句是問紀暖的。
紀暖睫毛劇烈顫抖，乾澀的脣瓣緊抿着，呼吸急促，氧氣罩都被白霧模糊了。
“因爲你和靳行止都知道了四年前我腿殘廢的真相。”溫涼的聲音趨近一種不正常的平靜。
葉微藍剛看向紀暖的眼神，倏然掠起看向靳仰止，黛眉緊蹙，“你說什麼？”
四年前他殘廢的事，是席絳雪弄的？
“靳……仰……止……”氧氣罩下微弱的聲音滿載着震驚與不可置信。
他知道，他竟然全都知道了。
震驚的不止是紀暖，還有葉微藍……
他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爲什麼他從來沒有在自己面前提過。
“你是用這件事威脅席絳雪殺了靳行止，爲什麼？”靳仰止問。
靳行止的死是紀暖和席絳雪弄出來的？
葉微藍清澈的眸子看向紀暖，眸光迷惘又不解。
靳行止再不好也是她的丈夫，需要下這麼狠的手？
“呵……他，他該死……”紀暖戴着氧氣罩，說話很模糊，葉微藍也只是依稀聽出她在說什麼。
彎腰去摘了她的氧氣罩，“如果我沒記錯，當初靳行止娶你也是花了心思，你就算不愛他，也必要要他的命吧！”
紀暖閉眼深呼吸幾口，孱弱的聲音很慢，很慢的響起，“他該死……他和白璃落……那個賤人搞在一起……還囚禁……囚禁我。”
艱難的說完一句話，她又閉上了眼睛。
葉微藍明白了，原來那段時間她不是消失了，而是被靳行止關起來了。
至於靳行止和白璃落他們有一腿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初白璃落可以爲靳行止去坐牢，出來了靳行止自然是不會虧待她！
想來是靳行止覺得紀暖對自己沒幾分真心，失望了纔去白璃落那找男人的自尊感和驕傲吧！
“你自以爲捏住了席絳雪的把柄，想要以此威脅她，卻沒想過一山還比一山高，席絳雪從頭到尾都沒想過放過你。”葉微藍紅脣沁着涼薄的笑意，好整以暇道：“真他媽的是一出好戲啊!”
紀暖沒有說話，休息室裏陷入一片寂靜。
葉微藍輕抿的脣瓣鬆開，聲音突兀的響起，“紀暖，我們來做一筆交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