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留下他們,你少管閒事。”
音落,“啪”的一聲甩上了門。
白月的臉色陰沉,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像是淬着冰望向葉微藍。
葉微藍緋脣挽笑,微微歪着腦袋,笑的風情盪漾又挑釁,“是不是很想弄死我?”
白月脣瓣緊抿,耳邊響起她清脆的嗓音,“怎麼辦?我就是喜歡看你一臉不爽我又幹不掉我的樣子。”
“葉總真是好本事!”緊抿的脣瓣鬆開了,聲音漠然的沒有一點平仄起伏。
葉微藍緋脣嘟嘟,“你知道就好!”
頓了下又道:“所以戰夫人,做任何決定前記得要三思哦!”
白月的臉色愈發的陰鬱滴墨,眉宇縈滿陰鷙,“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葉微藍雙手放下百無聊賴的轉動着婚戒,緋脣挽着漫不經心的笑,“這句話難道不應該是我問戰夫人嗎?”
“是你們先監視柊的。”她反駁,言下之意是葉微藍他們先動的手。
葉微藍輕笑,笑意裏揉滿了譏諷,“他到底叫柊還是寧,戰夫人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嗎?”
“你——”白月臉上的血色倏然褪盡,咬着牙道:“你胡說什麼!他叫戰柊,是我的丈夫!”
“呵!”葉微藍忍不住冷笑一聲,站直身子往前邁一步,上身傾斜向她,脣瓣近乎要貼在她的耳邊,清脆的聲音裏凝滿寒冽的說了一句話。
白月單薄的身子猛然一顫,一股寒意從尾椎瞬間蔓延整個後背,側頭陰翳的眸子盯着葉微藍,緊抿着脣瓣說不出話來。
葉微藍神色淡定從容,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重新靠回門邊,巧笑嫣然的望着她。
白月幽暗的眸光盯着她良久,最終一言不發的轉身下樓。
葉微藍輕笑了一聲,剛準備進屋,隔壁的房間不知道什麼時候打開了,男人欣長的身子靠在門邊。
“你跟那個毒婦說什麼了?”
看樣子被氣的不輕。
美眸裏閃過一抹狡黠,輕笑道:“我就告訴她,後媽不好當,尤其還有你這麼個熊孩子當繼子。”
戰南望眉頭一蹙,沒好氣道:“葉微藍,你是不是捱過特種兵的毒打啊?”
“唔,是沒有!”她笑,眼底流光暈開,“要打一架嗎?”
“打就打,有本事你別找靳仰止撐腰!”戰南望想跟她動手了,礙於靳仰止一直忍着呢。
“哦。”葉微藍點頭,下一秒扭頭就對着房間裏的男人喊道,“寶貝兒,戰南望要打我!”
戰南望:“……??”
“葉微藍,你還要不要臉?說好的單挑呢?”這還沒打就開始告黑狀。
“臉是什麼東西?”她一臉無辜的反問,“生不帶來死不去的!”
“……”
……
白月下樓,上了門口的車子,好看的指甲緊緊掐進了手提包的真皮裏,耳邊不斷浮現葉微藍的話,宛如魔咒揮之不去。
——偷來的幸福終不得長久,你猜戰寧恢復記憶後還會不會認你這個戰夫人?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讓柊恢復記憶!
陰幽的眸子裏劃過一絲狠戾。
隨扈見她空手下來,疑惑道:“夫人,不是要幫先生收拾衣服嗎?”
戰先生在洗手間昏倒了,送到醫院,醫生檢查了,但沒檢查出太大的問題,只是爲了以防萬一,需要留院觀察一晚。
白月是回來幫他拿換洗的衣服的。
“不用了,你送我回醫院,再去商場重新買一套。”白月回過神來,冷聲道。
她要回去戰柊身邊,不能給他們任何機會接近戰柊。
戰寧已經死了,現在活着的是戰柊,是她的丈夫。
沒有人能從自己的身邊將他搶走。
絕對沒有。
——
白月回到醫院,戰柊穿着白色的病服坐在牀上望着窗外,眼神深沉,像是陷入了某種情緒裏。
他從來沒有露出過這樣的神色,難道……
白月心頭涌上一股巨大的心慌和不安。
戰柊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側頭看過去,“月兒,你不是幫我拿衣服,怎麼回來了?”
以爲她是半路回來的,因爲她的手上沒有衣服。
白月回過神來,斂去了眸底的慌亂,走到病牀前坐下,主動拉住他的手,“我不放心你,所以來看看。”
戰柊握緊她發涼的手,“我沒事,是你非不要讓醫生批准我出院。”
“你身體一向很好,卻突然昏倒,還是要檢查仔細了的好。”白月溫柔的聲音勸說道,“你就當是給我一個心安。”
至於腦子裏閃過的那些模糊的畫面,他並沒有去問白月。
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爲什麼,只是有一種直覺,這件事……不能讓月兒知道。
隨扈很快回來,送來換洗的衣物和洗漱用品,醫生又安排做了幾個身體檢查,報告顯示沒有什麼問題。
白月徹底放下心,還剩下最後一個報告要等到明天才出來,她就在醫院陪戰柊。
明天要是報告出來確認沒有問題,她剛好可以跟他一起回去。
……
白龍家。
晚餐的時候,葉微藍和靳仰止像是在自己家,下樓在餐廳用。
同樣下來用晚餐的還有白辭和白星。
白辭戴着一個眼罩,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坐在葉微藍的斜對面,一隻眼睛似有若無的掃向葉微藍。
白星穿的也不是白天的吊帶裙,而是一件黑色真f絲睡衣兩件套,雖然下襬不長,好歹是少露了一些。
靳仰止剛好是坐在她的對面,忍不住多看幾眼。
“白大小姐,麻煩你管好自己的眼睛,我這個人心眼小,睚眥必報,得罪我可是沒什麼好下場哦。”葉微藍忍無可忍的開腔。
特麼的都一把年紀了,還想惦記她的寶貝兒,真想把她的眼珠子挖出來餵魚。
白星不屑的冷笑一聲,“是你們自己送上門來的,我想看就看……你要是不願意,可以滾啊。”
自己能看上這個男人,算是給他們天大的面子了。
葉微藍面帶微笑的放下手裏的餐具,然後優雅的端起面前的紅酒,直接潑上她的臉。
半杯紅酒如數的潑到白星的老臉上。
“啊——”
白星尖叫一聲站起來,連忙拿紙擦拭臉頰上溼噠噠的,微涼的液體,震驚又憤怒,“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竟然敢對我動手?!”
葉微藍放下酒杯,放下杯子,重新坐下,煙眸掠起的時候帶着幾分寒意,“我要是瘋了,潑到你臉上的就不是紅酒,而是硫酸。”
“你——”
她剛開口,話還沒說完就被葉微藍不冷不熱的打斷,“來是我們主動來的,走自然是我們想走纔會走,你還是少放點屁!”
“葉微藍!”白星氣被她的話徹底惹怒了,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就想往她的臉上潑去。
葉微藍拿起餐具,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般切着自己面前的牛排,嗓音桀驁又冷豔,“我要是你就不會在這個時候得罪一個可以保住你狗命的人”
白星舉起的動作倏然一頓,眼底的怒火像是被臨頭的一盆冷水瞬間澆滅,身體裏的血液也瞬間涼了下來。
葉微藍將牛排送進自己嘴裏,一邊咀嚼,一邊擡頭望向她,露出燦爛無害的笑容。
白星攥緊了高腳杯,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放下酒杯,冷哼一聲,轉身上樓了。
戰南望望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搖頭。
跟葉微藍鬥,不是自取其辱嗎?
靳仰止將自己盤子裏切好的牛排遞給葉微藍,把她的端過來。
葉微藍放下刀子,扭頭甜甜道:“謝謝寶貝兒。”
靳仰止抿脣笑了下,沒接話。
一直沉默的白辭不急不緩的開口,“z國的女人都是像你這般飛揚跋扈,毫無禮儀嗎?”
“那白龍家的人是不是都有摘別人家花園裏的癖好?”葉微藍不甘示弱的反擊。
白辭唯一的左眼微眯,聲音幽冷滲人,“你想說什麼?”
“我在說什麼你心裏沒有點abcd數啊?”葉微藍輕笑,只是笑意不容眸底,“好心給你一個提示,不要總是盯着我看哦!”
“雖然我家寶貝兒看起來人畜無害,純情又生動,但其實心狠手辣,你這樣盯着我看,說不定晚上等你睡着了,他就會去挖你僅剩的一隻眼睛!”
突然被cue的靳先生清澈裏的光看向她時,顯得有幾分無辜。
白辭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陰鷙的眸光盯着她。
他的眼睛是一個禁忌,沒有人敢提及,這個女人竟然敢說要挖掉他的左眼!
“還看?”葉微藍黛眉輕蹙,“你就不怕第三隻眼也沒拉。”
“嗯?”戰南望一臉的迷惘,“哪裏來的第三隻眼?”
人不都只有兩隻眼?
葉微藍側頭看向他,紅脣抿起,輕飄飄的溢出兩個字——“p……眼!”
戰南望:“……”
靳仰止蹙眉,輕咳了一聲,“藍藍,注意素質。”
葉微藍撇嘴,低頭喫東西不說話了。
“啪!”
白辭將餐具狠狠拍在桌子上,左眼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葉微藍,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