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之面無表情:“那要看你做了什麼”
葉微藍黛眉緊蹙,眉心凝滿寒意,心頭涌上一股巨大的不安。
這個男人太淡定了,淡定的不正常,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裏。
會不會他已經料到
不等葉微藍想完,坐在對面的霍衍之突然咳嗽了起來。
陰冷的臉色倏然變得蒼白,又因爲劇烈的咳嗽,逐漸染上一層薄紅。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像是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咳得太用力,額角的青筋凸起,根根分明。
在泰國的時候他就身體不好,這樣急咳,葉微藍起初也沒放在心上,以爲他咳一會就好,結果他越咳越厲害。
甚至捂住嘴巴的手指縫裏滲出鮮紅而黏膩的液體
葉微藍臉色瞬間一變,猛然起身,“你怎麼了”
霍衍之沒有回答,一雙陰鬱的眸光掠起看向她時沒有任何的慌張和不安,而是一種篤定。
葉微藍怔住了,眼睜睜的看着他長睫低垂,整個人昏厥過去,趴在餐桌上,掌心是刺眼的猩紅。
“閣下,閣下”保鏢頓時驚慌失措,趕過來一邊背霍衍之回房間,一邊拔槍對準了葉微藍
葉微藍看着對準自己的槍口,緋脣勾起一抹冷笑。
很好,非常好。
第一次自己他媽的被算計了。
心理診所。
楚蘭音跌倒在地上,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大片大片的血液流出來染紅了她的衣服,一滴一滴的從指縫滴到地上。
而無憂神色呆滯的站在她面前,手裏還攥着一塊玻璃,杏眸充滿恐懼與慌張不安,蒼白的脣瓣顫抖,“我,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楚蘭音因爲失血過多,臉色慘白如紙,額頭上滿載着汗水,聲音羸弱的響起,“幫我幫我叫救護車”
“啊”無憂像是沒聽到她的話,驚嚇的一下子甩開手裏的玻璃片,大叫了起來。
“小姐”江離風推開門走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幅血腥而慘烈場景。
無憂看到江離風就好像到救星一般,發瘋了樣跑過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離風我殺人了,離風我殺人了”
眼淚簌簌的往下掉,自己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
楚蘭音的意識越來越薄弱,眼神黯淡無神的看向江離風
江離風愣了幾秒,一把抓住她沾滿鮮血的手,“小姐,我們走。”
無憂整個人都是懵的,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就這樣被江離風給拽出去了。
楚蘭音薄如蟬翼的睫毛輕顫了下,最終整個人倒在地上,昏迷過去了。
江離風將無憂拉上車,連安全帶都沒扣,直接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無憂纖弱的身子蜷縮在副駕上,染滿鮮血的雙手不斷的在顫抖,淚如泉涌,不斷的呢喃,“我殺人了,我殺人了”
“離風,我殺人了你送我去警局吧,我去自首”
“不能去”江離風側頭看了她一眼,咬牙道。
“爲,爲什麼”無憂杏眸寒冷,崩潰道:“我殺人了,我不能這樣一跑了之。”
江離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只說了一句話:“閣下出事了。”
酒店。
葉微藍被保鏢控制住在餐廳,而霍衍之已經被保鏢護送回房間,躺在大牀上。
雙目緊閉,皮膚蒼白如紙,近乎透明到能看到皮膚下每一根毛細孔,氣息微弱的彷彿聽不到。
無憂看到他這樣,淚如雨下,哽咽道:“哥哥哥你醒醒看看我啊”
霍衍之毫無反應。
無憂扭頭看向江離風,“我哥怎麼了昨晚我走的時候,他不是還好好的”
江離風低頭,語氣沉重,“不知道,早上葉微藍來找閣下,也不知道她和閣下說了什麼,閣下當場咳血昏迷不醒。”
“三嫂”無憂一愣,“她和我哥說了什麼”
江離風搖頭,“當時保鏢都在門口,沒有人聽到他們說什麼。”
“那醫生呢醫生怎麼說”她着急道。
“宴醫生沒來。”江離風緊繃着嗓音道,“閣下的身份特殊,病情也只有宴醫生清楚,所以我們現在必須立刻回國”
“回國”無憂眸色一滯。
現在就回國,那凌則嶼
“小姐,閣下的情況不能再拖了,我們必須立刻回去”江離風沉聲道。
無憂哭紅的雙眼一片霧氣的望向牀上的男人,心頭萬般情緒在交織,像是一把鐮刀要將她的心絞碎。
沒有猶豫太久,她下定決心,點頭,“好,我們立刻回國”
這是哥哥啊,她不能不管他。
江離風點頭:“我現在立刻去安排,十分鐘後出發。”
十分鐘
這麼匆忙,她連親口和凌則嶼道別的時間都沒有
所有人都在忙碌,無憂一個人呆呆的坐在沙發上,不知道是誰拿了一條溼巾,擦乾淨手上的血跡,可是衣服上的血跡已經乾枯,擦不掉了。
十分鐘後,江離風過來請無憂出發。
無憂緩緩擡頭看向他,艱澀的發出聲音,“三嫂”
頓了下又改口道:“葉微藍呢”
“被我們的人控制在餐廳。”江離風回答。
“能不能放了她”無憂眨了眨眼睛,眼神裏充滿請求。
葉微藍是好人,她相信葉微藍不是故意傷害哥哥的。
“這個”江離風神色猶豫。
“她是靳氏的總裁,丈夫更是中將,動了她對我們沒好處。”無憂沉聲道。
江離風猶豫了下,點頭,“那等我們撤離了,我們的人就放了她。”
無憂點頭,在一衆保鏢的護送下與霍衍之一起上車,緊急撤離。
她的手機不見了,就算是想給凌則嶼發短信打電話通知他,都做不到。
三萬英尺的高空,無憂坐在窗口,看着腳下的城市越來越小,最終成爲一片看不清楚的灰色。
手指摁在窗口上,留下一個清晰的手印,最終靠回椅子上,擔憂的眸光看向隔壁昏迷不醒的男人。
靳仰止帶人抵達酒店時,霍衍之的已經撤離了。
葉微藍坐在椅子上,望着窗外的風景,美豔的五官如覆白霜。
“藍藍,沒事吧”靳仰止走到她面前,溫聲詢問。
“他們走了。”聲音平靜卻有一絲寒意掩飾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