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之眉眸覆着寒冷,喉結微動發出一聲低冷的“呵”
擡起的手指微微彎曲的時候,他身後的人手裏的傢伙瞄準了葉微藍和靳仰止就要開火的時候
江離風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上前壓低聲音道:“閣下,是靳夫人的電話。”
霍衍之眉頭一皺,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疑惑歸疑惑,電話還是要接的。
霍衍之接過電話,恭敬的稱呼了一聲,“靳夫人”
電話裏傳來女人悠遠且溫婉的聲音,“衍之,雖說你父親已經不在了,可你依舊能稱呼我一聲姑姑。”
突然被提到父親,霍衍之的手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手機,喉結收緊,猶豫片刻,低低的叫了一聲,“子琦姑姑。”
龍子琦曾經c國最尊貴的公主,後來嫁給了a國的皇太子靳存煦,雖說如今靳存煦已經退位,與龍子琦環遊世界,不問紅塵,可這兩個人的身份地位仍讓敬重。
“既然你還願意叫我一聲姑姑,那姑姑有一件事拜託你,不知你願不願意答應姑姑”
霍衍之眉心跳了下,下意識的看向葉微藍和靳仰止,“姑姑請說。”
“別傷靳仰止那羣人。”龍子琦的聲音溫婉而堅定。
“姑姑。”霍衍之聲音不由的加重,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幫靳仰止和他們求情。
即便靳仰止和靳存煦同樣姓靳,可兩家不同根,差着十萬八千里,沒道理護着他們啊
“你看見葉微藍手上的戒指了嗎”龍子琦輕聲問。
霍衍之聞言朝着葉微藍的手指看去,一枚碧綠的翡翠戒指,一看就是價值連城。
葉微藍見他瞧着自己的手,也忍不住低頭看一眼,自己的手有這麼好看
“那是我父親花重金爲我添置的嫁妝,靳仰止曾經救過靳兒,我將戒指贈予他,許他一個承諾。”龍子琦言簡意賅的解釋道。
霍衍之明白了,龍子琦與靳存煦這一生只有龍靳這一個孩子,如今也是a國的總統了,這樣一個天大的恩情,姑姑自然是要報答的。
“我明白了。”
龍子琦也沒有多言,輕聲叮囑,“等e國內定了,記得來a國玩,靳兒唸叨你很久了。”
霍衍之想到龍靳那一肚子壞水的玩意,自己要真去了指不定要怎麼坑自己。
心裏鄙夷,嘴上還是要恭敬的回答:“好的,姑姑。”
龍子琦切了電話,霍衍之將手機遞給江離風,暗如深淵的眸光射向靳仰止,“靳仰止好手段”
居然能讓龍子琦欠他這麼大一個人情
四國交好,如果今天自己不給龍子琦這個面子,等同撕毀了當年四國簽下的百年盟約。
龍靳身上流淌着兩國之血,而與c國也有着千絲萬縷的血緣關係,如此一來自己便成了孤立無援的狀態。
想到這些霍衍之心頭難免有點埋怨爺爺霍凜墨這個風流浪子,年輕的時候不好好挑個媳婦,盡瞎胡鬧,弄得現在他位置尷尬得很。
葉微藍撩了下自己遮眼的劉海,笑意盈盈道:“閣下,瞪夠了沒有再瞪眼神也殺不死我們啊”
霍衍之冷哼一聲,眸光看向靳仰止,“好手段啊,居然能讓a國現任總統欠你這麼大一個人情。”
本來他收下這枚戒指,全當是收藏,沒想過要龍子琦兌現承諾,不過這次來e國,倒是真派上用場了。
霍衍之冷嗤,“就算我答應姑姑不傷你們,可你們以爲能離開e國一步”
他們的身份特殊,潛入e國,他有很多理由將他們扣留,終身監禁。
即便是京城那邊派人來又能如何,理虧的終究是他們。
“你留得住我們,留得住無憂嗎”靳仰止淡淡的語調反擊,打蛇打七寸。
霍衍之眼瞳如墨色濃郁的化不開,失控怒吼一聲:“你們滾開”
不能,不能讓她恢復記憶
一旦恢復記憶,他就留不住她了
又要回到最初,一無所有了嗎
葉微藍纖細的身子站直,望向他沒有半點後退的意思。
靳仰止如是。
霍衍之側身奪過身邊的人手裏的槍,再次呵斥:“滾開”
槍口對準的是靳仰止,咬牙切齒:“不要逼我”
靳仰止清澈見底的眼眸靜靜地看着他,沒有一絲畏懼,更沒有一絲退縮。
身後是他的妹妹,他不可能,也絕不可能退讓。
霍衍之下頜緊繃,食指欲要扣下的時候,忽然一道沙啞且無力的聲音響起
“住手。”
霍衍之一怔。
葉微藍和靳仰止不約而同的回頭,靳無憂和凌則嶼並肩走過來,靳景行,傅臨淵戰南望也跟着下來了。
靳仰止溫柔的眸光望着她,輕輕地叫了一聲,“無憂”
無憂杏眸裏涌出水霧,加快腳步走過來,一把抱住他,“三哥”
靳仰止抱住她,摸了摸她的頭,“別怕,我來接你回家了。”
一句話讓無憂剛止住的淚水再次決堤。
是的,她想起來了
她是靳無憂,她是母親是鬱晚晚,父親是靳瀾,她同父同母的哥哥靳仰止,三嫂葉微藍
她從小到大暗戀的戰南望,她最討厭也是最捨不得的人.....凌則嶼。
這些人她統統都記得了。
葉微藍眼眶微紅,嘴角依然牽着弧度,“誒,抱夠沒有那是我老公”
靳無憂聽到她的話,扭頭哽咽道:“三嫂”
這個時候了還喫醋啊。
葉微藍低頭忍不住笑起,纖細的長臂緊緊抱住她,“死丫頭,你蠢死了”
知道不知道你讓我們有多難過,多遺憾,又有多傷心。
靳無憂抱着她哭,順便把眼淚鼻涕全擦她身上。
葉微藍眉角微抽:“無腦小公主,你別以爲我不敢收拾你”
靳無憂吸了吸鼻子,嘟囔道:“誰讓你總欺負我”
葉微藍揚起手臂,手指卻很輕的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等回去我再慢慢收拾你。”
靳無憂破涕爲笑,看了一眼大哥,三哥,三嫂,戰南望還有凌則嶼,心裏滿滿的感動。
他們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
霍衍之銳利的眸光盯着她的側臉,近乎是要將一口白牙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