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祁辰的直覺真的很敏銳,而夙千離也是頭一次如此痛恨她的敏銳
“這不是你們該管的事”夙千離冷冷說道,一副不願多做解釋的模樣。
祁辰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站定,微仰着頭,定定望着他的眸子“南子潯那裏應該已經查到了一些關於暗盟的線索,再加上桓柒所隱藏的那部分,關於暗盟一事,我想王爺心裏應該已經有了大致的成算。”
“至於王爺爲何一直不願我們繼續查下去,應該是擔心我們會破壞你的計劃,我猜的對嗎”說這話時,祁辰的注意力始終沒有離開過他的眼神半刻,時刻觀察着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
夙千離眯着眼睛冷哼一聲,從嘴裏吐出四個字“自作聰明”
“看來我猜對了”祁辰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然後轉身回到了座位上,道“王爺,不如咱們打個商量如何把你的計劃告訴我們,我們保證無條件配合你的行動,絕不拖你後腿”
對於她這副牙尖嘴利的模樣,夙千離簡直恨得牙根癢癢,偏偏卻又奈何她不得,只得冷眼睨着她“倘若我不答應呢”
聞言,祁辰嘴角的笑意愈發深切了“很簡單,我們還是會按照原先的計劃繼續追查下去,至於會不會影響到王爺的計劃那就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你在威脅我”夙千離看着她的目光裏帶了幾分隱隱的危險之意,令人望之生寒。
然而祁辰卻是絲毫不爲所動,臉上笑意不減“王爺這話就說得太嚴重了,既然大家目的相同,我不覺得合作有什麼問題,雙贏的局面,王爺並不喫虧不是嗎”
夙千離深深看了她一眼,末了說道“我可以答應,但前提是”說着,便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路非煙,不容置疑地說道“她必須立刻回京”
祁辰眸中不由劃過一抹詫異“這是爲何”
夙千離聲音微冷道“本王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
祁辰“”好一個不需要理由,她竟無言以對
路非煙眸中躥上了一股子怒火“王爺這般針對於我不覺得有失風範嗎”
“不覺得。”夙千離淡淡望了她一眼,“本王只是單純看你不順眼。”
“你”路非煙氣得額頭青筋直跳,眼看着就要當場拔劍動起手來,祁辰一見勢頭不對,連忙上前一把按住了她,低聲道“稍安勿躁,交給我。”
“哼”路非煙冷冷看了他一眼,怒氣衝衝地拂袖離去。
就這樣,夙千離成功地騎走了路非煙這個“眼中釘”。
不過他的這個說法顯然並不能說服祁辰,以她對夙千離的瞭解,他雖然對非煙談不上什麼好感,但也絕不會是憑個人喜好意氣用事的人,如此說話無非是爲了故意激怒非煙,逼她自行離去罷了。
將這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裏,夙千離心裏沒由來地升起了一股子怒氣,甚至還帶着幾分連他自己的都沒察覺到的嫉妒。
祁辰一心只想着夙千離對非煙的態度,倒是並未注意到他臉色的不對,於是問道“非煙已經走了,王爺有什麼話現在可以直說了吧”
“我現在心情不好,又不想說了”夙千離丟下這麼一句話便渾身冷意地往椅子上一坐,一副“我心情不好,都別來惹我的表情”。
祁辰嘴角抽了幾下,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他的眸色,是墨藍色沒錯啊,可這副神態怎麼和千染使性子時一模一樣
“夙千離”祁辰有些不確定地換了一聲。
夙千離一擡頭立刻就看懂了她眼中的意思,心裏頓時更窩火了,冷聲道“誰給你的膽子直呼本王的名諱”
“咳,王爺息怒”祁辰有些尷尬地說了一句。
“哼”夙千離冷哼了一聲,卻是不再說話。
將二人之間的相處模式看在眼裏,紀簡眸中劃過一抹幽深,祁辰看似和攝政王不對盤,但言談舉止間分明是極爲熟稔的,全然不似同自己這般客套疏離
所幸的是,就在氣氛快要下降到冰點的時候,耶律楚和桓柒從寢殿回來了。
祁辰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般看桓柒順眼過,幾乎是立刻就迎了上去“怎麼樣查出是中了什麼毒了嗎”
桓柒並未察覺到房間內氣氛的古怪,故而沉聲答道“情況有些複雜,目前他體內至少存在兩種毒素。一種名爲風煙渡,在他體內至少潛伏了十五到二十年,另一種名爲鉤吻,服下的時間應該在三個月左右。”
“風煙渡那是什麼”祁辰不解地問道。
“風煙渡是一種產自嶺南的慢性毒藥,這種毒的潛伏期很長,會一點一點地侵蝕人的心智,使人的脾氣變得暴躁易怒,而當這種毒素最終到達臨界點的那一天,便會徹底奪去人的所有理智,成爲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桓柒解釋道。
耶律楚聽罷心裏不由涼了半截,艱難地開口問道“那,那我父王他還有救嗎”
桓柒答道“風煙渡的解藥倒是不難配製,只是這毒極爲霸道,又在他體內潛伏了太久,五臟六腑都已經受到了影響,即便是解了毒,他最多也撐不過兩年。”
耶律楚聞言身子不由晃了一下,末了不甘心地問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桓柒搖了搖頭,說到底,疏勒王的身子已經被風煙渡傷了根本,想要完全恢復無異於天方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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