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那什麼,是我不小心說漏了嘴”羅音有些不自在地說道。主要她也不知道莊嚴和蕭雯是未婚夫妻的關係,話趕話就提了那麼一嘴,誰知蕭雯反應那麼大,直接就跑去了狀元樓,她和完顏嵐拉都沒拉住。
完顏嵐一聽,怕祁辰誤會,於是趕緊幫忙解釋道:“這幾天蕭雯一直待在家裏沒出門,我怕她一個人太悶,就把羅音帶過來了,想着陪她說說話。羅音她也不是故意的”
祁辰笑了笑:“沒事,我也就是隨口一問。”
“對了,羅音是怎麼聽說這事的”祁辰眸光動了動,狀似不經意地問了一句。
羅音一愣,旋即說道:“是這樣,我在來之前去了趟點心鋪子,本來打算給蕭雯帶點零嘴兒點心,結果剛好聽見有人在議論,說什麼大理寺的人不查案了,一大幫人在狀元樓喝酒喫飯,還說這次莊嚴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我當時也是出於好奇,就隨口問了一句,然後就聽他們跟我說了這個案子。”
祁辰瞭然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唉,今天跟他們喝了一下午的酒,你一說點心我還真覺得有些餓了,那個,你買的那些點心還有嗎”說着還不好意思地摸了一下肚子。
羅音不覺有他,指了指桌上的兩盒點心:“有啊,這不,都在這兒呢,就是有些涼了”
“沒事,大熱天的,涼的正好”祁辰笑眯眯地打開了點心盒子,還不忘朝去裏間換衣服的蕭雯喊了一聲:“蕭雯,你桌上的點心我喫幾塊啊”
“噢,好,你隨便拿”蕭雯應了一聲。
目光在那包裝紙上一帶而過,祁辰拿了一塊藕粉桂糖糕咬了一口:“唔,味道不錯”
“那必須的,我這兩個月在京城買了不少點心,這藕粉桂糖糕就屬他們家做得最正宗”說起這個,羅音頓時來了興致,洋洋自得跟祁辰聊起了京城的各色小喫,渾然忘了兩個時辰前自己還在懷疑祁辰是流氓的事
天牢外。
祁辰從獄卒那邊回來,掀開了馬車的簾子:“我已經和看守的獄卒打好招呼了,他們會帶你進去,我們在外面等你。”
“嗯”蕭雯胡亂地點了點頭,然後邁開步子朝天牢走去。
莊嚴沒想到居然在天牢裏見到了自己的未婚妻:“你怎麼來了”
蕭雯原本都已經冷靜下來了,可不知怎的,這會兒一見到莊嚴,眼淚就不受控制地往下淌,準備好的一肚子話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原以爲自己對他只是不討厭罷了,但就在聽見他出事的那一刻,那種從四面八方紛涌而來的慌亂讓她意識到,或許自己對他並不是全無感情
蕭雯其實不是個愛哭的人,可此刻聽見他的聲音,這眼淚就怎麼都收不回去,彷彿要把一肚子的委屈全都哭出來似的
莊嚴無法,只好軟下語氣來,好生勸慰了半天,蕭雯這才漸漸停止了抽噎,眼睛通紅通紅的,乍一看跟個小兔子似的,和平日裏那個爽快利落的姑娘簡直判若兩人
深吸了一口氣,蕭雯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莊嚴,我不知道你們到底是怎麼打算的,但我今天來其實就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咱們的婚禮會如期舉行,我不許你缺席”
聽見這話,莊嚴心中感動的同時不免有些好笑,忍不住去逗她:“先前不還不願意嫁給我嗎現在我都被革職下獄了,你該趁此機會趕緊和我撇清關係纔是”
“莊嚴,你不必試探我,我蕭雯不是那種經不起事的人,既然答應了你,那就一定會嫁,無論你是高高在上的御史還是階下囚”
最後一句話,她說得格外認真,不禁令莊嚴心中一震,隔着牢門的鐵柵欄,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目光一動不動地緊緊盯着她:“所以,我可以把你的話理解爲你心悅我,所以願與我不離不棄,對嗎”
他問得小心翼翼,彷彿生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
從最初那場美麗的意外,到自己不擇手段的逼婚,從頭到尾,在兩個人的這段關係中,她的態度一直都是被動的。也正因如此,當他發覺自己心悅的這個姑娘很有可能同樣心悅自己時,他怎能不歡喜
蕭雯耳根泛起了一抹淡淡的粉色,但她還是迎着莊嚴的視線,毫不猶豫地說道:“是,我心悅你”
莊嚴笑了,笑得沒心沒肺,笑得傻里傻氣,他道:“能換來你這樣一句真心話,這次的牢獄之災倒也不算虧”
聞言,蕭雯不由橫了他一眼,莊嚴頓時笑得更開懷了
蕭雯進去後,祁辰便雙手抱胸斜倚在車轅上,閉目養神。
“喂,你認識我爹孃嗎”羅音是個話癆,在馬車坐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從車上跳下來和祁辰搭話。
祁辰點了點頭:“認識啊,幾個月前我去西北追查一個案子,回來時在雁門關停留了幾天,哦對了,羅夫人還同我們說起你呢”
“肯定又說我壞話了”羅音撇了撇嘴。
祁辰不禁有些好笑:“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羅音被羅夫人說多了,因而此刻聽到祁辰的打趣倒也沒有放在心上,而是問道:“對了,你在雁門關的時候見到我弟弟時櫟了嗎他身體怎麼樣”
“嗯,見到了,你弟弟看着挺懂事的,桓柒給他診過脈,開了一些藥,說是隻要好好調養,多注意鍛鍊,以後慢慢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