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眸色微沉,看來自己的猜測果然是對的,縱火的人爲了確保於大娘和林子無法逃出火場,往房間裏下了迷香之類的東西。只可惜現在於家已經被燒成了一片廢墟,沒有任何有用的證據留下。
所以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要弄清楚,白衣女子和縱火人之間是否認識,又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是一夥的
想到那個白衣女子有些熟悉的背影,祁辰轉而問道:“於大娘,你知道苗疆聖女嗎”
聞言,於大娘稍稍遲疑了片刻:“林子的失蹤和聖女有關”
“你先看看有沒有見過這個人。”說着祁辰便將白衣女子的畫像拿了出來。
於大娘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然後有些爲難地說道:“我也只是遠遠見過聖女一次,那個時候的聖女還只有十歲,身上穿着我們苗人的服飾,具體的面容記不大清了。”
聞言,祁辰眼中不禁劃過一抹失望,是了,於大娘只見過十年前的聖女,再加上這白衣女子還蒙着面,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就在祁辰以爲線索又斷了的時候,於大娘突然說道:“對了,我以前曾聽到過一個關於聖女的傳聞,只是不確定是真是假。”
“是什麼”祁辰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
於大娘猶豫了一下,然後不甚確定地說道:“有傳聞說,當年聖女的母親,也就是上一任聖女嫁給了一個漢人,自此叛出了苗疆。”
不知爲何,祁辰聽見這話只覺心頭一跳:“那後來呢”
“後來前任聖女被苗疆族老們找到後祕密處死了。”
祁辰皺了皺眉:“也就是說,苗疆族老們找到了前任聖女,並在將她處死後帶走了她的女兒,也就是現在的聖女”
不想於大娘卻是搖頭:“前任聖女被處死後,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族老們並沒有立刻把她的女兒帶回去,聖女真正回到苗疆是在十年前,當時苗疆爲了慶祝迎回他們的聖女舉報了盛大的典禮,我也就是在那個時候僥倖見到了聖女一面。”
祁辰越聽越覺得事情遠比想象的要複雜得多,彷彿冥冥之中有一個巨大的漩渦將他們所有人都捲了進去
血屍蠱,胡商,古井巷,舒雲白,苗疆,白衣女子,於家大火還有失蹤的林子祁辰隱隱覺得有一條線能夠將這一切全部串聯起來,只是到目前爲止,這條線索尚不明朗。
誠然,今日於大娘提供了很多線索,但這些線索對於找到林子的下落似乎並沒有什麼幫助究竟是什麼人綁走了林子,目的又是什麼呢
從客棧出來後,祁辰感覺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彷彿有一團亂麻纏繞着自己,所有的思路時斷時續,找不到突破口。
“祁辰”紀簡眉心一跳,連忙飛快地上前拉了她一把,堪堪避過了砸下來的花盆。與此同時,只聽得“啪”的一聲,那花盆在祁辰身後不遠處摔了個粉碎。
紀簡扶着她的肩膀,臉上寫滿了緊張:“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
祁辰這纔回過神兒來,怔怔道:“我沒事,你怎麼來了”
見她無事,紀簡幾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旋即鬆開了手,臉上也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彷彿剛剛那個慌亂緊張的人根本就是錯覺:“江遠說你去見於大娘了,有什麼收穫嗎”
祁辰搖頭嘆了一聲,“也不能說是全無收穫,只是於大娘能提供的線索我們一時半會兒的用不上。”說着便把於大娘所說的線索大致梳理了一遍,末了總結道:“到目前爲止,我們還是無法確定,抓走林子的人到底是因爲那味藥材還是因爲他廖家人的身份。”
“你剛纔說”紀簡剛一開口,身後便被人用力地拍了一掌
“好你個臭小子你忘了你是怎麼答應我的,讓你去見個姑娘,你倒好,見面總共說了三句話不到,連聲招呼都不打,拔腿就跑了,而且一跑就是三天不見人影,你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
衛老國公氣得鬍子一顫一顫的,就差指着紀簡的鼻子破口大罵了,他不過是去莊子上住了兩天,沒想到一回來就聽說了三天前茶樓的事情,這臭小子居然敢跟他玩陽奉陰違的這一套,實在是氣人
“祖父,您不是說要去莊子上小住嗎”紀簡詫異地看向來人。
他不提這茬還好,一提這茬,衛老國公登時更來氣了:“你小子怕是巴不得我這輩子都不回來呢吧你知不知道那姑娘是我和你爹孃千挑萬選出來的,模樣、性情樣樣出挑,偏你就這麼一聲不吭地把人給晾在茶樓了,你讓我這張老臉往哪兒擱”
紀簡緊抿着脣,相親一事本就不是他自願,若不是祖父以絕食相逼,他斷不會答應去見那個什麼王姑娘,後來之所以臨時突然離開也是爲了查案,並非有意爲之。
只是他向來不喜歡替自己辯解,再加上此刻自己和姑娘相親的事在祁辰面前突然被提起,讓他心裏說不出的彆扭,於是便更不願意開口解釋了
倘若他老老實實認個錯,服個軟便也罷了,畢竟是爲了查案,衛老國公也不至於這般生氣,可偏偏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衛老國公瞧着頓時更窩火了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眼看着這祖孫兩個就要當街嗆起來,祁辰眉心突突直跳,連忙笑着上前打圓場:“衛老國公,這麼晚了,您還沒喫晚膳呢吧不如這樣,咱們找個地方,我請您老喝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