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話是堅決不能說出來的,深諳自家師父脾性的桓柒也不解釋,直接將手裏拎着的酒罈子放到了飯桌上:“路過忘憂酒館,順便給師父帶了二斤屠蘇酒。”
“哼!”聞着鼻間的酒香,越無崖從鼻子裏輕哼一聲,道:“行了,來了就坐下吧,省得又在背地裏說我欺負你媳婦!”
桓柒臉上更無奈了,他幾時說過這樣的話?
暗自搖了搖頭,桓柒扶着路非煙在祁辰右手邊坐下。
路非煙打趣的目光在祁辰和夙千離之間來回打量了一會兒,笑眯眯地道:“喲,這是終於捅破這層窗戶紙了?”
雖然懷了身孕,可路非煙的身材非但沒有走樣,反而比從前更多了幾分嫋娜柔和,令人移不開眼去,此刻半是慵懶半是隨性的嗓音婉轉響起,沒得讓祁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祁辰一臉嫌棄地看着她:“能不能好好說話?”真不知道桓柒是怎麼受得了她這副嗓子的,亦或是說,桓柒就好這一口?想到這種可能,祁辰看向桓柒的目光不禁變得有些意味深長起來……
這廂桓柒剛剛坐下,被祁辰這麼一盯,頓時覺得渾身不自在:“煙兒同你說話,你看我作甚?”
聽到祁辰的話,路非煙也不生氣,依舊笑吟吟的,貼着她的耳朵低聲道:“下午的鴛鴦浴可還受用?”
饒是她已經刻意壓低了聲音,可夙千離就坐在自己身側,又豈會聽不到她說了什麼!
思及此處,祁辰的臉“唰!”的一下紅到了耳根,緊接着危險地盯着面前幸災樂禍的女人:“路非煙,咱們是不是還有筆賬沒算?”
她就不信今日夙千離突然拆穿自己身份,這裏面會沒有她路非煙的手筆!要知道,五日前自己睡着的時候,房間裏可是她一個人守着的!
“嗯?”路非煙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不解道:“上個月的賬本我不是已經派人送過來了嗎?”
祁辰冷笑:“是嗎?”
瞥了一眼她隆起的腹部,恨恨道:“看在你是個孕婦的份上,這件事咱們先擱下不提。”
路非煙眸中閃過一抹笑意,正當她暗自得意之時,旁邊的夙千離突然聚起了酒杯:“路閣主,大恩不言謝,這一杯,本王敬你!”
路非煙剛剛送進嘴裏的一口茶險些噴了出來,怒瞪着他:“過河拆橋的手段王爺用起來還真是得心應手!”
“路閣主誤會了,本王是真心同你道謝!”夙千離正色強調道。那日若不是她的提醒,自己又怎麼能這麼快就猜到辰兒女扮男裝的事情呢!
咬牙切齒地瞧了他一會兒,路非煙端起面前的茶杯同他碰了一下,冷笑道:“算你狠!”
不就是從前捉弄了他幾次嗎?堂堂天穹的攝政王,居然如此小心眼兒!
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然後狠狠瞪了他一眼,用口型道:咱們走着瞧!
夙千離淡淡回了一個眼神:奉陪到底!
“咳,說真的,你們兩個的婚宴準備什麼時候請啊?”祁辰好奇地看向路非煙。
聽見這話,越無崖狀似不怎麼在意地抿着酒,耳朵卻是豎得真真切切的。
霎時間,整個飯廳裏所有人的目光悉數都落在了路非煙和桓柒身上。
桓柒沒有開口,只是自顧自地替路非煙夾着菜,還細心地把魚肉裏面的刺全都剔出來。
路非煙就更淡定了:“等我把孩子生下來再說吧!”
“噗——咳咳,咳咳咳!”越無涯一口酒噴了出來,猛地咳了好幾聲,然後板着臉道:“簡直就是胡鬧!”
見她絲毫不爲所動,越無涯不禁瞪向自己的徒弟:“你就這麼慣着她?”
桓柒點了點頭,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煙兒高興就好。”
祁辰噎了一下,真是好大一碗狗糧!
越無涯氣得吹鬍子瞪眼的,直呼這兩個人不孝順!
旁邊的元春不由酸溜溜地道:“行了,你就知足吧,這馬上徒孫都有了,成不成婚的也就是走個形式。”
越無涯想了想,覺得是這個理兒沒錯,便也不再抓着這個不放了。
晚飯快結束的時候,祁辰還是忍不住低聲問了一句:“想好了?”
“嫁人可是一輩子的大事,”路非煙指了指自己隆起的腹部:“可你瞧瞧我現在這個模樣,我可不想挺着這麼個肚子穿嫁衣!”
祁辰嘴角抽了抽:“合着你就是因爲這個才遲遲不願意辦婚宴?”
路非煙把眼睛輕輕一挑:“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充分嗎?”
祁辰一陣無語,朝她豎了豎大拇指,心道也就桓柒那個溫吞的性子能受得了她了!
……
夙千離說到做到,從第二日開始,祁辰翻遍了整個王府都沒找到一件自己可以穿的男裝,最後只得無奈妥協。
罷了,自己原本也沒打算把這件事情一直瞞下去的,就當是提前坦白了。
就在這時,華管家命人擡着幾個大箱子進來了,進門便招呼道:“來來來,動作麻利點兒,把箱子都擡進去,輕拿輕放,千萬別磕壞了裏面的東西!”
見華管家就要轉過身去指揮,祁辰趕忙一把拉住他,不解地問道:“等等,華叔,這都什麼東西,怎麼就搬到我這裏來了?”
華管家不禁咧嘴一笑:“這些都是王爺特意讓人準備的,衣服、鞋子、首飾還有脂粉,都是女兒家用得到的東西。”
祁辰額前滑下好幾條黑線,無奈道:“華叔,我是真的用不到這些東西……”
“怎麼會用不到呢?身爲這攝政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出門怎麼能沒有幾樣拿得出手的頭面首飾,再說了,這可都是王爺的一片心意,祁辰丫頭,你就儘管收着就是!”華管家一臉不以爲然地說道。
說着便又去盯着那些下人搬東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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