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已經是六月了,距離婚禮正式舉行的日子只剩下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於是整個攝政王府都忙碌起來,好在華管家是個有先見之明的,從兩年前祁辰住進攝政王府開始,他便已經開始着手準備聘禮了,如今這麼長時間過去,零零碎碎加起來也備了個七七八八了。
對此,寒風四人俱是佩服得五體投地。結果還真讓路非煙給說着了,自從祁辰答應兩個人的婚事後,夙千離便不再攔着她去大理寺,就連她去衛國公府看望紀簡也沒生氣喫醋,祁辰驚訝之餘不禁在心裏暗自慶幸,路非煙這個女人雖說嘴毒了點,但關鍵時刻還是靠譜的。
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緣故,夙千離最近上朝都比往日和善許多,弄得那些平日裏被他罵得狗血臨頭的官員們無一不對祁辰感恩戴德,於是,對於祁辰繼續出任大理寺提刑官一事,朝堂上竟然沒冒出多少反對之聲
對此,夙千越自然是樂見其成的,於是大筆一揮,直接將祁辰的身份過了明路,就這樣,天穹史上第一位女官就這麼誕生了
京城這段時間並沒有什麼大事,大理寺也是難得清閒,而這對於習慣了忙碌的祁辰來說,卻是有些不適應了。
以前忙的時候恨不得把一天拆成四十八小時來過,現在突然閒下來,祁辰終於體會了一把什麼叫“閒得發慌”
原本她每天早上辰時四刻要去大理寺點個卯,可自從府上開始籌備婚禮以來,夙千離便自作主張替她請了一個無比漫長的婚假,於是,祁辰便開啓了她帶薪休假的日子。
不得不說,剛開始的幾天,祁辰還是很享受這種悠閒生活的,可慢慢地時間長了,這種享受就漸漸發展成了無聊。
爲了能讓自己無聊的時間少一點,祁辰每天都在努力讓自己睡到日上三竿,然後醒來後繼續發呆。
這不,這日羅音和南子茗兩個來到聽雪樓時,遠遠便瞧見她坐在窗戶上發呆
沒錯,她就是坐在窗戶上的,用她的話來說就是“房間裏太悶,外面太熱,窗戶的位置剛剛好”
羅音站在樓下,擡頭瞧見她的模樣不由笑道:“我原以爲我是個離經叛道的,可現在和你一比,我覺得自己簡直就是一個乖巧懂事的好寶寶”
“你想多了,咱們兩個是半斤八兩”祁辰毫不客氣地拆臺。
羅音翻了個白眼兒,“起碼我不會坐在窗戶上”
六月的豔陽天,二人站在大太陽底下,鼻間俱是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祁辰朝她擺了擺手:“行行行,你最乖巧你最可愛,那麼乖巧可愛的羅音寶寶,咱們能上來了嗎下面那麼大太陽,你不嫌熱子茗還嫌熱呢”
說着便拉着南子茗“蹬蹬蹬”上了二樓。
剛一進門,一股冰塊的涼爽之氣撲面而來,羅音舒服地輕嘆一聲,然後毫不客氣地坐在了窗戶跟前的搖椅上,隨手捏了顆冰鎮葡萄塞進嘴裏,一邊喫一邊道:“非煙還說你在家要憋壞了,可我瞧你這小日子過得挺舒服的嘛”
“子茗,別客氣,你也喫啊這個水晶葡萄可是疏勒那邊產的,不但沒有籽兒,味道還可甜了”
南子茗笑着拿了一顆嚐了嚐,點頭道:“的確比京城的葡萄好喫,想不到疏勒居然還有這麼好喫的水果”
一提起疏勒,羅音頓時打開了話匣子,精神奕奕道:“我跟你說啊,這疏勒旁的不說,水果那真的是一絕,皮薄多汁,入口甘甜,不知道比京城要好吃了多少倍”
南子茗從小到大就沒出過京城,此刻聽她提起疏勒的風土人情,頓時來了興致,聽得是津津有味,時不時地點點頭,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嚮往之色。
於是,在接下來的小半個時辰裏,羅音從水果聊到特色喫食,從歌舞聊到地方風俗,足足把疏勒的美景美食細細數了一遍,說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神采飛揚,就差直接把南子茗拐去玩一圈了
最後還是祁辰實在看不下去了,倒了碗酸梅湯遞給她:“喏,說這麼多話,嗓子快冒煙兒了吧”
羅音是個不拘小節的,接過碗來一飲而盡,明明是一碗酸梅湯,生生被她喝出了老白乾的氣勢,喝完還不忘把碗遞給祁辰:“再來一碗”
祁辰沒好氣地拍開了她的手:“你當這是喝酒呢,還再來一碗”
羅音訕笑着收回了手,道:“咳,那什麼,剛剛有點激動了”
祁辰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狀似不經意地說了句:“聽你話裏話外的意思,怕是沒少偷偷往溫宿城跑吧”雖說雁門關離溫宿不遠,可據她所知,時將軍和羅夫人是不會允許她一個姑娘家天天往別國跑的,尤其那個時候天穹和疏勒一直是敵對關係。
“怎麼可能”羅音腦海中警鈴大作,立刻出言反駁她,接着又沒什麼底氣地解釋道:“沒有的事兒,我跟你說你別瞎猜啊,我那都是聽人說的,聽人說的”
“噢,原來是聽人說的呀”祁辰原也沒有拆穿她的意圖,所以聽見這話也只是輕輕挑了挑眉,不置可否地笑笑作罷。
“嗯嗯”羅音立刻點頭如搗蒜。
“不過話說回來,祁辰你這屋裏這麼舒服,有冰塊有零嘴兒,日子過得簡直不要太瀟灑好嗎”羅音有些羨慕地看着屋裏四個角落裏擺放着的冰盆。
南子茗也跟着點了點頭,他們府上倒也不是沒有冰塊,只是冰塊這個東西畢竟不耐用,又不好存放,哪裏會向攝政王府這般大手筆地直接拿來降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