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千染連連點頭,然後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問道:“阿辰你想喫什麼,我去找華叔”
祁辰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頭髮:“我都可以,你喜歡就好。”
千染高興地去找華管家要宵夜去了,一邊走嘴裏還一邊絮絮叨叨地念叨着到底是喫酸辣面好還是喫松仁燒麥好
待他走遠後,寒月進來了:“王妃,工部尚書宋宣到了。”
祁辰神色肅了肅,忽而問道:“府裏有隱祕些的地方嗎”
寒月一怔,很快就明白過來她話裏的意思,於是點頭道:“有,就在後院。”
“把人帶過去,我稍後就到。”祁辰眸中劃過一抹寒芒,如果不是官之鴻的來信,她或許就真信了這個宋宣的說辭,但現在看來,關於江南河壩一事他必定是有所隱瞞,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不以禮相待了
“是。”寒月神情一凜,忙低頭應下。
祁辰又同寒亭交代了幾句,告訴他如果千染回來就讓他在這兒等一會兒,她很快就會回來。
攝政王府的花園裏有了不少假山,上面怪石嶙峋,青苔遍佈,任誰也想不到在這假山之下居然藏着這樣一處隱祕的密室
一盞盞燈籠將整間密室照得明亮如晝,宋宣從被帶到這裏的那一刻起眼睛就被矇住了,直到祁辰進來,寒月這才摘下了他眼前的黑布。
突然而來的光亮刺得宋宣眼睛發疼,他下意識地拿手擋在了面前,不滿地埋怨道:“你們到底把我帶到哪兒王妃”
祁辰沒有應聲,而是朝寒月遞了個眼色,緊接着便見寒月關上門出去了。
祁辰負手站在宋宣面前,她的臉背對着燈光,宋宣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心裏頭不禁有些打鼓,就在這時,祁辰開口了:“宋大人,江南河壩被暴雨沖垮了。”
她的語氣格外平靜,卻令宋宣慌了神。
“什、什麼”
祁辰卻並沒有理會他,接着道:“宋大人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應該懂得審時度勢,我說的對嗎宋大人。”
宋宣心頭猛地一跳,眸光不自然地閃了閃,言辭閃爍:“我,我不明白王妃的意思”
“不,你明白,沒有人比你更明白了。”祁辰直接冷聲打斷了他,眼角的寒芒令宋宣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她的語氣聽起來很是平靜,聲音卻不怒自威:“說說吧,引揚子江之水入明渠的主意是何人給你出的。”
宋宣下意識地吞嚥了一下口水,剛要開口就聽得她道:“別拿你那些說辭來搪塞我,我既然問了,那就不會是無的放矢。還有,我並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所以我勸宋大人還是想清楚了再說。”
小半個時辰後,祁辰從密室裏出來,一直守在假山外的寒月立刻迎了上來:“王妃”
“把人送回去吧,別聲張。”祁辰冷聲吩咐,面上神情看不出喜怒。
回到書房時,千染剛剛把書案上的東西挪開,將兩碗熱騰騰的酸辣面擺好。
一見她進來,立馬展開了笑顏:“阿辰,你回來了,快過來嚐嚐,剛剛出鍋的酸辣面,還熱乎着呢”說着便把筷子遞給她,溼漉漉的眼神看着她,一副求表揚的模樣。
祁辰繃了一晚上的神經驀然鬆了鬆,從他手中接過了筷子,湊上前嗅了嗅,鼻間立刻涌上一股酸爽誘人的辣味,忍不住讚道:“好香的面”
“那當然了”千染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
祁辰吃了兩口面,覺得胃裏熱乎乎的,不由問道:“對了,廚房還有嗎”
“有有有,華叔讓廚房做了好些呢”千染一邊呲溜着麪條,一邊含混不清地說道。
祁辰擡頭朝寒風寒亭二人道:“既然廚房還有,你們也趕緊去喫點,好歹先墊墊肚子,不夠的話就再讓廚房做上一些,這一晚上還有得折騰呢”
寒風寒亭熟知她的脾性,倒也沒有推辭,應了一聲便離開了書房。
兩個人趴在書案上三下五除二喫完了酸辣面,千染一臉饜足地打了個飽嗝,祁辰將碗筷收拾了一下放在一旁,又重新拿過地圖過來細細看着,而千染就一直歪着腦袋坐在旁邊陪着她。
寒風寒亭吃完麪過來的時候,寒榭和寒月也回來了,四人剛要開口就被祁辰一個手勢止住了,指了指伏在書案上睡着的人,小聲道:“寒風寒亭,過來幫我把王爺扶到裏間軟塌上去。”
說完又道:“寒榭寒月,你們兩個也去喫點東西再過來。”
待安頓好千染,祁辰重新走到書案前坐下,對寒風寒亭道:“你們聽說過陋室茶樓嗎”
寒風點頭:“略有耳聞。”
“去幫我查查這間茶樓背後的主子是誰,動作儘快,但注意不要打草驚蛇。”祁辰沉聲吩咐道。
按照方纔宋宣所說,他是在陋室茶樓喝茶的時候無意間聽人提起了這個緩解旱情的法子,一時糊塗,便將其據爲己有,想要藉此立下一功。
她相信宋宣的確是無意間聽說的,但提出這個想法的人究竟是不是“無意間”透露出去的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所以歸根結底,問題還是出在這間陋室茶樓上。
話音剛落,便見無問走了進來:“不必查了,我知道這間茶樓背後的主子是誰。”
“無問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祁辰不禁有些詫異,這幾日,無問一直住在府上照看南子潯,這件事她是知道的,不過這大半夜的,他不在客院待着,怎麼跑這兒來了
無問答道:“我方纔突然想起一些事情,或許與主子中毒有關。”
“何事”祁辰心神一凜,忙問道。
“主子遇害前一直在查喬家的產業,前些日子剛剛有了些眉目,緊跟着便中毒了。”
喬家祁辰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他查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