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數量不多,紀雲錚眸中不禁浮上一抹淡淡的失望“這樣啊”他還以爲炮彈足夠將苗疆人的軍營夷爲平地呢
祁辰自然看出他心中所想,提醒道“咱們的目的只是爲了把苗疆人逼入後面那片油松林,這些已經足夠了。”
“咳,你說的是。”紀雲錚面上微微有些窘迫,但隨即又有些不甘心地問道“王妃,你說咱們有沒有可能把這種火炮”
“沒有。”不等他把話說完,祁辰便斷然否定。
對上他不解的目光,祁辰指着面前的那個巨坑道“紀將軍,火炮的威力如何您應該也看到了,此番將它拿來對付苗疆人實屬萬不得已,您可有想過,倘若這種武器被大規模運用到戰場上,咱們這片大陸可還有安寧之日”
“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戰爭帶來的勝利來得太容易,這胸中難免欲壑難平,屆時,區區一個火炮如何撐得起上位者的野心”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發展的規律,她從來不覺得僅憑自己的一己之力就能改變什麼,即便她知道熱兵器時代總有一天會到來,但卻一定不是現在。
清冷冷的聲音宛如一記重擊狠狠砸在紀雲錚心頭,想到戰爭帶來的殘酷消亡,他很快便冷靜了下來,看向祁辰的目光裏又多了一絲敬服“王妃高瞻遠矚,末將明白了”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待此間事畢,我會立刻將這些東西盡數銷燬,至於苗疆人所受到的襲擊便全作是天雷懲戒吧”
祁辰點了點頭,道“未免夜長夢多,咱們的計劃還是儘快執行爲好。”不管容奚和舒雲白在暗中圖謀些什麼,只要苗疆大軍主力被滅,單憑他們兩個也蹦躂不了多久了
紀雲錚深以爲然地點頭應下,然後帶着人下去做戰略部署了。
祁辰在河邊尋了塊石頭坐下,遙望着遠方,祁辰眸中浮起一抹淡淡的思念,滁州一別,也不知道涼州那邊怎麼樣了,戰事可還順利
這麼想着想着,祁辰突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不過是半個多月沒見而已,什麼時候起,自己竟也變得這般矯情了
“祁辰祁辰”羅音一邊跑,一邊舉着手裏的信朝她招手“涼州那邊給你的信”
看着信封上那道熟悉的字跡,祁辰眉梢輕挑,情不自禁地勾了勾脣,這算是心有靈犀嗎
“祁辰,是不是王爺寫給你的信呀”羅音一臉八卦地湊了過去,想要趁她不注意偷偷瞟一眼信裏的內容,不想卻被祁辰一把按住腦袋推了回去。
八卦不成的羅音氣呼呼地在一旁坐下“哼,小氣不就是封信嘛,看一眼又不會怎麼樣”
許是收到了夙千離的來信的緣故,此刻的祁辰心情頗好,於是忍不住調侃道“既是寫給我的信,自然不能隨便讓你瞧了去,否則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有嗎”
“你現在渾身上下都散發着戀愛的腐臭味”羅音恨恨地說道。
祁辰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所以呢全世界就只有你一個人散發着單身狗的清香”
趁着她炸毛之前,祁辰朝不遠處努了努嘴“喏,你的腐臭味也來了”
羅音不明所以地順着她的視線望去,一眼便瞧見了紀筠,臉上頓時一燒,卻是梗着脖子道“我覺得清香就很好,我纔不要和你們這種人同流合污”
“不不不,你這話卻是說錯了,我已經成婚了,你那頂多是曖昧期,連正式戀愛都談不上,這怎麼能算是同流合污呢”祁辰一本正經地糾正了她。
羅音不可思議地看着她“”那眼神彷彿在說,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誰和誰同流合污了”紀筠走過來恰好聽見這一句,不由好奇地看着二人。
祁辰笑眯眯地開口“當然是”
“沒有你聽錯了”羅音果斷截住了她的話,語氣格外篤定,說着還不忘警告似的瞪了她一眼,然後朝紀筠問道“你不在軍營裏待着,跑這兒來做什麼”
紀筠理了理根本不存在的亂髮,一臉傲嬌“軍營裏那點兒事能難得住小爺嗎”
話鋒一轉,十分嫌棄地看向她“倒是你,別老到處亂跑,淨給人添亂”
“紀筠你今天皮癢了是吧”羅音也是個暴脾氣,擼起袖子就和他動起手來,動作十分熟稔,顯然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和紀筠動手掐架了
“咳,地方讓給你們,我先撤了”祁辰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一副“我是爲你們着想”的模樣。
說着,便步伐輕快地拿着信往前走去。
涼州和綏陽一南一北,中間隔着十萬八千里,這個時候收到夙千離的信,顯然是他還沒到涼州便將這信寄出來了。
這封信上其實並沒有太多內容,都是沿途趕路時的一些瑣事,但瞧着卻格外令人覺得窩心,尤其是信的最後,他毫不避諱地寫道“辰兒,怎麼辦還沒到涼州,我便已經開始想你了”
想到他說這話時三分委屈七分無賴的模樣,祁辰的心突然跳快了幾分,嘴角更是抑制不住地上揚起來。
腳步飛快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然後開始給夙千離回信,起初還覺得並無什麼緊要的事要寫給他,可不知不覺中,就已經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
直到寒月過來叫她喫飯,這才依依不捨地放下了筆。
當天夜裏,十二門火炮齊齊悄無聲息地架在了城樓上,與此同時,黑暗中,三隊精兵人馬從側門出城,分別朝着北、東、西三個方向飛奔而去,很快便消失在無邊的夜色裏,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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