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跑,瘋狂的跑,腳下的草和石頭被他踹的翻滾起來,三月的風吹起來,卻讓他冷的刺骨,懷裏的小羊羔被他拽的生疼,叫了兩聲,便也跟着瑟縮起來。
“我殺人了,殺人了”他魔怔一般大聲叫着,乾裂的雙脣一張一閉,臉蛋慘白片刻之間,便跑到了崆峒山頂。
“好小子,師傅的話也不聽了!”“讓你去打水,水呢?桶呢?”胖和尚越說氣,一腳踹了過去小和尚又急又氣,竟兩眼一抹黑昏了。
天將夜刷的和黃花木雕的椅子剛剛漆上的黑色皮子一樣,今夜的蟲子特別多,隔着牆就能聽到一陣陣蟲鳴。
“空海?空海?”,你,你在哪?你是誰?
“你把你的羊給我喫好不好?”迷霧中漏出一雙灰色的眸子。
“不可以,你是誰?”“不行嗎,可是我餓呢?”你看,只見那女孩兒,把手伸到自己圓滾滾的肚皮上,你看怎麼喫不飽呢,她的指甲尖尖的不一會兒,便劃開了自己的肚皮,腸子拖到地上,“你看。”
突然那女孩兒抓住了他的手“小和尚,你摸摸這是我的胃,它餓啊。”一陣黏糊的液體流到了手上,暗紅色的血管伸出來抓住空海的手,伸入她的肚中。
女孩的胃炸開了,草根,樹皮甚至是生肉,散了一地。
“不要,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醒醒,空海,醒醒。”空海從來沒有覺得眼皮這麼難睜過,一種苦澀的藥味,縈繞在鼻尖,“醒醒,醒醒。”
一間破房,一碗熱湯,未見少女,未見肚腸,一位佝僂的老人緩步向空海走來。
“婆婆是你救了我嗎,你不該救我的,我殺人了,我想救命來着,可卻害了性命,那姑娘,那姑娘,還沒我大,她就這麼死了,我沒想殺她的,我沒有。”
年老人沒有一點反應,“婆婆,婆婆?”“你是聽不見嗎?”老人和善的看看他。
“我婆婆眼瞎又耳聾,是我在山下撿到你,你不謝謝我嗎。”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後走進來,一個乾淨爽朗的少年。
“這年頭,殺個人不易,殺了人哭成你這樣的,更是不容易,讓以爲你是被殺的那一個,要真如你說的那樣,那丫頭,早就被山間虎狼啃了個乾淨,殺人毀屍,小和尚,你厲害呀!”
“對,對,我殺人雖是意外,但絕不能讓這姑娘橫屍荒野,我走了,我去找她,多謝恩公。”
小和尚顧不得身上的傷,抓起衣服,向外跑去。
“誒你!”少年有了幾分好奇,這樣傻乎乎的和尚,給他把刀,也不見得能殺人,實在是想看看是哪個倒黴蛋。拍了拍婆婆,手語道“我出去看看”
便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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