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不會陪着自己過年,姚映夕異常珍惜這一天,但又不好表現得非常明顯。
只按照平常般多做了幾個菜,美其名曰過年期間喫好點。
飯桌上,席遠辰出聲問:“什麼時候的飛機?”
姚映夕夾菜的手一頓,擡眸看着席遠辰,胡亂回答:“明天吧,目前還沒訂票。”
“需要幫忙嗎?”
姚映夕搖頭:“不用,我還沒確定去哪裏。”
席遠辰沒有再回答。
兩個人用餐好一會兒,姚映夕才小心翼翼的出聲問:“席先生呢?你應該不在雲城過年吧。”
席遠辰淡淡的回了聲:“下午的飛機。”
一頓飯接下來悄無聲息的喫完,姚映夕在廚房裏收拾着碗筷就聽到門關上的聲音。
她連忙從廚房裏出來,打開公寓的門,看到席遠辰離開的身影。
心裏一片悲涼。
他們不是戀人,當然不需要告別。
大年三十,姚映夕最終還是沒有決定要去哪裏。
她漫無目的在街上走着,手裏提着一大袋東西。
路上行人匆匆置辦着年貨,三三兩兩。
一對老夫老妻走在前面,兩個人商量着大年初一做什麼給從他鄉回來的孩子補身體,大年初二煮什麼。
姚映夕看着他們說不出的豔羨,更羨慕他們的孩子。
她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感受過那種溫暖了。
就算從許家接回姚映月,她也沒有感受到那種溫暖,最讓她深刻的是,一連幾年爲了生計,她都是每天拼命的工作。
就算是過年期間還是如此。
她身上的擔子太重,要供養一個上重點大學的姚映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只能不分節假日,不分黑白拼命的做。
她漫無目的在街上走了很久,想攔車回公寓的時候,卻攔不了一輛車。
她苦笑的搖頭,今年是年三十,所有人都要往家裏走,怎麼還會工作。
不知走了多久,姚映夕回到公寓時已經是晚上七點鐘。
打開公寓的門,姚映夕站在門口遲遲不進去。
第一次發覺自己住了快一年的公寓那麼大,空蕩蕩的讓人覺得孤寂。
姚映夕搖搖頭,無奈的走了進去,她將買的所有東西全部放入冰箱裏。
口袋裏的手機突然想起,是短信。
姚映夕收拾好之後,拿出手機,屏幕裏是手機運營商發來的賀年短信。
其中有一段是:年三十,就算一個人也要喫餃子團團圓圓健健康康,來年事事如意。
姚映夕嘴角微微勾起,她把買好的麪糰和豬肉以及冬菇等等包餃子餡的食材清洗、剁碎、攪拌。
在之後坐在椅子上,揉着面前的麪糰半個小時,纔將面塗切成小塊,碾壓成餃子皮,包着餃子。
看着排列成一排排的餃子,姚映夕從椅子上起身。
她突然間沒有想喫餃子的食慾。
姚映夕嘆了嘆氣,將包好的餃子全部放回冰箱裏,清洗收拾着廚房,燒着水,走出廚房。
她坐在沙發上,打開着電視機,此時早已經過了春晚小品播放的時間。
電視裏的影視劇明星擔演着小品,她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但又不想關電視。
讓公寓裏沒有一點聲音更顯得人此時非常的孤獨。
姚映夕走到門口,突然很懷念聖誕節時,席遠辰陪着自己的那天晚上。
雖然沒有發生值得懷念的事情,但至少公寓裏不是自己一個人,不是。
廚房燒開的水自動關閉電源,她單薄的身子彷彿一陣風就能吹跑的站在陽臺上。
眼前的樓層家家戶戶都亮着燈、或是等着晚歸的人、或是一家人團團圓圓的喫飯。
而她一個人站着與那些熱鬧與那些溫暖都不搭邊,讓人看着心疼。
姚映夕望着前面低聲喃喃:“姚映夕,今年只是第一年,你要習慣,從今晚後的每一年你都會是一個人。”
轉身進到屋子裏,姚映夕在廚房裏泡了一碗泡麪。儘管冰箱裏有着各式各樣自己今天購買的食材,但她還是沒有想喫那些的食慾。
一個人喫着那些飯,更讓她感到孤獨。
她不喜歡,一點也不。
同一時間的席家老宅。
坐在主位上的人是席遠辰的父親席至深,他目光如鷹般銳利又幽深,彷彿是一股幽泉,深不見底。他微仰着頭,目光輕瞥着面前的食物。久居上位者的氣勢,讓人不敢接近。
“再過一段時間,你未婚妻梁娉音就回國了,趁着梁家沒有查到你跟外面養着人,早點斷了。”
席至深提醒着。
席遠辰和梁娉音的婚姻是從小就訂好的聯姻。
席遠辰嘴角微微勾起:“你怎麼知道梁家沒有查到?”
能坐到這些位置的人都不是傻子,作爲要跟梁家大小姐結婚的對象,他們早就關注着。
聯姻只是利益關係,各玩各的,又不會生孩子。梁家心照不宣不提罷了。
“就是知道,這個女人在你身邊也夠久了,你別說你認真的。”
席至深眉頭一擰,臉色陰沉的開口。
席遠辰一頓:“認真?我只是沒玩夠罷了。”
“沒玩夠?那你什麼時候玩夠?我不希望因爲這個女人,讓兩家出現的關係出現裂縫。”
席至深出聲:“還有明年的婚禮,你有什麼打算沒?”
席遠辰從椅子上起身,目光清冷:“這一切你不都已經安排好了嗎?我有什麼打算又有什麼關係。”
話落,也不管席至深什麼神色,就徑自的離開餐廳往門外走。
席至深氣得拿起身旁的桌子直接砸在地上,“混賬東西。”
“大過年的,怎麼了?”
聽到聲響從廚房裏出來的婦人連忙上前拍了拍席至深的後背。
這人是席至深小十歲的妻子劉慧。
“這混賬東西,越來越不像話了。”
席至深氣得指着門口的方向。看着桌子上少了一人,劉慧就算不問也知道席至深說的是誰。
她佯裝苦惱的上前:“老席,遠辰大了,你和他的意見難免也有不一樣的時候,別這麼罵孩子。”
雖然不知道席遠辰和席至深談了什麼,把席至深氣成這樣。
但要做好一個後媽的位置,讓席至深不會覺得自己的性格對席遠辰沒有對他那般溫婉,她連忙安撫着席至深。
眼神卻閃過一絲凌厲和得意的笑。
“就算大了總歸都是我席至深的兒子,就要服老子的管教。”
劉慧沉默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