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一進竹屋,就看見房老爺子抱着琴姨不停的抹眼淚,房大人在一旁輕拍琴姨的後背。

    房老夫人一看這場景,氣得七竅生煙,她一把掀翻了一張椅子,指着房老爺子和琴姨破口大罵。

    “青天白日的,你們這是在做什麼當我死了嗎”

    椅子砸在地上的響聲和老夫人的罵聲,讓悲慟中的琴姨突然停止了哭泣,她擡起頭,呆滯的看着怒火沖天的房老夫人。

    房夫人扶着老夫人,臉色也不好看。

    只是,當她們看見琴姨滿臉的疤痕時,都驚呆了。

    房夫人知道琴姨被大火燒傷的事情,卻沒有想到她傷得這樣的嚴重。

    房老夫人已經忘記了自己爲什麼事情發怒,她不可置信的走向琴姨,對着那張疤痕交錯的臉顫顫巍巍的伸出了手。

    房老夫人的聲音都在顫抖:“琴兒,你是孃的琴兒”

    琴姨放開了房老爺子的腰,站起來撲向房老夫人。

    壓抑在心中多年的情緒陡然間決堤而出。

    “娘嗚嗚~,娘嗚嗚~”

    母女兩人,抱頭痛哭。

    房老夫人一邊哭一邊罵:“爲什麼爲什麼回家了也不認娘爲什麼不讓娘知道你回來了琴兒,你好狠心啊你知不知道,娘每個晚上都夢見你在大火中掙扎,對娘伸出手喊救命啊”

    房夫人走過去,靠在房大人身上,眼淚無聲的滑落。

    她嗔怪道:“姐姐回來了,爲什麼瞞着我”

    房大人聲音低沉:“姐姐怕你們看見她現在的樣子難過,所以纔沒有讓你們知道的。”

    房老爺子仰頭看天,努力把流出來的眼淚憋回眼裏去。

    “二十年了琴兒和紫均回家二十年了,也該給他們母子一個正正當當的名分了。”

    房大人點頭:“隆郡王府王妃的位置我們給不了她,房家大小姐的位置永遠是她的。”

    房夫人擦乾眼淚:“我贊成讓姐姐認祖歸宗以後,只要有我一口飯喫,就絕對不讓姐姐餓着。”

    低下頭,房夫人想起二十年前,房大人把琴姨和房紫均帶回來的情景。

    那一天,琴姨和房紫均都穿着破破爛爛髒兮兮的衣服,當時她和老夫人見了還一臉的嫌棄。

    房大人說,他要收紫均做養子,房夫人還跟房大人鬧了一場。

    老夫人肯定是站在房夫人這邊,她以死相逼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房大人找了房老爺子後,有房老爺子做主,在花園裏爲琴姨母子建了一座竹屋。

    從此後,琴姨母子過上了借人籬下的生活。

    房夫人和房老夫人沒有少給琴姨使絆子,琴姨卻就像是一個啞巴一樣,從來沒有還過嘴。

    日子久了,房老夫人和房夫人見琴姨母子本分老實,也就沒有再找他們的麻煩。

    只是,總是會把府裏的一部分髒衣服,丟給琴姨洗。

    直到有一天,房紫均六歲了,房大人執意要送房紫均去梅山書院讀書,房夫人又跟房大人吵了一架。

    這一次,房老夫人雖然沒有明着偏幫房夫人,卻提出了一個要求,要房紫均七步成詩。如果房紫均做不到,那這學就不要上了

    那一次,也是琴姨唯一一次很激動的跪下來求她們的一次。

    後來,年紀小小的房紫均倔強的說:“你們不是要考我嗎出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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