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濤拿出了大伯的照片，“看清楚，就是他，養豬的，如果你想不起來我就把你丟進河裏餵魚。”
“別，千萬別！”
李秋水趕忙湊近看了一眼，說道：“我想起來了，是，我的確去找過他，他兒子特別的兇，委託人叫什麼來着，唐，唐濤，對，就是唐濤。”
“你認識唐濤嗎？”唐濤又問。
李秋水搖了搖頭：“不認識，我那認識啊，這個單子是他通過微信找到我的，他跟我說他和那個養豬的有點過節，要噁心噁心他，讓我弄個律師函趕他們走，所以我就理了一份律師函去了，事後他給了五千塊的酬勞，然後我們就互相拉黑了，就這樣。”
“他沒跟你說點別的？”
“沒有，他的話很少，這種人我見多了，不爲打倒對手，就是爲了噁心一下，讓你不舒服，我……我去過之後就再也沒去理這件事情了，絕對沒有做什麼違法的事情了。”
“沒撒謊？”蘇菲問。
“沒有。”
李秋水眨巴着小眼睛看着蘇菲和唐濤，都快跪下哀求了。
“他的微信名字叫什麼？”唐濤問。
“不記得了，都過去這麼久了我是真的不記得了，像這樣的客戶我接觸的不要太多了，誰記得誰啊，就算是記得名字也是假的啊，你們如果想從微信綁定手機去查也別浪費力氣了，現在弄個微信號不要太容易了，沒意義。”
“我看他沒說實話。”蘇菲看向唐濤眨了眨眼睛，示意要不要用點手段。
唐濤擺了擺手拒絕了，“今天的事情你不許和任何人說起，不然我一定跟你沒完。”
“好好好，你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那我現在可以走了嗎？”李秋水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一樣。
“當然不行，你僞造合同夥同胡經理欺詐農民工，這事兒我們的同志要和你好好聊聊。”
蘇菲招了招手幾個一直在暗中蹲守的警察立刻走了過來，帶走了李秋水。
現場在一次安靜下來，除了滾滾河水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看着遠去的警察唐濤心裏莫名的有些失落。
其實這一切早在他的預料之中，李秋水不過是個辦事的掮客，他了解的東西相當有限，事實也是如此。
不過有件事情唐濤可以肯定，這個委託人絕對是認識他的，而且他很清楚大伯家的養豬場用的就是他家的地，這個人不但認識他，還對他有相當程度的瞭解，要麼他是村子裏的人，因爲村子裏的人都知道這件事情，要麼就是她，夏雨晴！
唐濤只對夏雨晴說起過他家裏的事情。
可是她爲什麼要這麼做，完全沒有理由啊，更何況她都失蹤了，她有必要躲着自己做這些事情嗎？
蘇菲打開迷彩包從裏面拿出一罐可樂猛灌了兩口。
“來一口。”蘇菲將拉罐遞到了唐濤面前。
唐濤只喝了一口就噴了出來。
“嶗山蛇草水，很難喝嗎？一定和難喝吧，你來這裏幹嘛？跟蹤李秋水，目的就是要問你剛剛要問的問題，你的問題很簡練，也完全相信了李秋水，看來你對他已經很瞭解了，做過前期的調查了，這件事情你已經計劃很久了，並且一直都瞞着我們。”
蘇菲輕而易舉就推理出了唐濤的目的和之前發生的事情，她趴在柱子上看着遠方，餘光卻一直都盯着唐濤，眼神裏透着一絲凌厲和不悅。
“沒錯，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還記得周樹藻的事情嗎？我回來之後那個神祕人給我留的就是李秋水的線索，當時李秋水沒在家你又出了事情，所以我就趕過去幫你了，回來再次找到了李秋水，發現他出來了就跟了出來，沒想到遇到了你，話說你怎麼出跑到這種地方來？”
蘇菲聳了聳肩笑着說道：“多管閒事咯，有人在網上發帖訴苦，所以我就過來看看了，剛剛謝謝你了啊，下次出手一定要快準狠，猶豫只會白給，懂？看來你的收穫不大啊，你在懷疑誰？”
“熟人，一個很熟的人，但又不可能，喫飯了嗎？我請客。”
蘇菲猶豫了下點了點頭說道：“好，我要喫牛肉麪，三大碗。”
“走着，管飽。”
唐濤快步上前打開了車門，看着唐濤的背影蘇菲欲言又止，唐濤剛剛沒說實話，她也沒有追問，她在等，等唐濤主動告訴她。
江城下雪了，很大很大的雪，整個世界都被茫茫白雪掩蓋了。
張力揹着包走出了火車站，一股寒意襲來張力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又回來了，回到了他最不願意回來的地方。
江城只是一個人口只有十幾萬的小縣城，幾年來也沒有什麼變化，小縣城坐落在河谷之中，因爲位置偏僻戰亂時代很多商人都移居到了江城，這裏還走出過不少知名徽商。
青磚灰瓦馬頭牆，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
街邊傳來了陣陣吆喝。
“米糕，新鮮的米糕。”
張力走過去要了兩個米糕，咬了一口，軟糯香甜，滿滿的都是回憶，他深吸一口氣邁開了步子，腳步踩在雪地裏咯吱咯吱的響。
當年張力居住的海興村變成了海興社區。
社區很老，街道陳舊破敗，社區的工作人員正拿着鐵鍬清理邊溝。
路過社區辦事處的時候張力遇到了社區主任文徵明，文徵明卷着袖子穿着雨靴忙的熱火朝天，當初兩人還是小學同學，大學畢業之後文徵明就留在了社區，他爲人實在和善，深得社區居民的喜愛。
“咦，張力，你怎麼回來了啊？”文徵明丟下鐵鍬就上來遞煙。
“哦，我回來看看，你們先忙。”
張力拒絕了文徵明的香菸轉身就要走。
“等下！急什麼呢，我找你有事，來來來，咱們辦公室裏面說。”
文徵明攔住了張力，連拉帶拽就把張力拉進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