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陽卿梗了梗,倏爾斜脣一笑,“娘子的話,爲夫自然是遵從的。”
說着,殘影一過便落在不遠處的樹幹上坐了下來,心底閃過幾分忐忑,“她……以爲我是演戲?那也就是說,千尋沒有生氣?”
腐屍集的魔修倒在地上喘了口氣,被關在悶悶的儲物袋裏當真是聞所未聞,因着沒了雙手雙腳,衣褲乾癟,只一雙眼睛還泛着紅光。
“你要做什麼!”
白初瞅了一眼魔修,嘖嘖了兩聲,“竟然還能說話!”
從儲物袋裏面拿了毛筆,直接在他骷髏額頭上畫了一道符文,那符文頃刻間流轉出紅色的光消失不見。
“這回勞資看你怎麼說話耽誤我事兒!”這禁言符乃是當年她見不慣手下嘰嘰喳喳在她耳邊隨隨便感悟而出,此番想不到還能有這種用處。
耳邊傳來呼呼的風聲,白初轉過頭便見空中跟上來的殘影白棲,下一刻落在跟前,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魔修,眸光裏閃過陰寒。
就在白初準備解釋一番這狀況,便見白棲二話不說九荒無極劍一劃,魔修的頭顱便給隔斷,滾落到了一旁。
“額……”白初僵了僵身子,抽了抽嘴角道:“你……這動作挺快。”
白棲長劍入鞘,沉默了片刻,眸光之中的森寒斂盡,眼神雖依舊如冰似寒,到底多了幾絲暖意。
“在下白棲,姑娘多次相救在下,白某實在感激不盡。”白棲抱拳,“不知姑娘芳名,來日若有用得着白棲的,白棲當赴湯蹈火再死不辭。”
這黑衣女子初見時在玄天宗與他聯手與藤怪一戰,再見竟也是這般危難情況。
此人,到底是什麼人?
“在下楚白,上次乃是路過玄天宗見是妖獸忍不住出手,此番本就是在妖獸森林裏歷練,舉手之勞,舉手之勞而已。”白初本想報真名,可以想“白初”這名字對於白棲等人當是萬分特殊,名字一轉便成了楚白。
“楚前輩可是要繼續在此地歷練?”
“我……”白初別過臉,頗有些尷尬,“確實要在此地歷練。”
“白某要帶妹妹千尋回宗,此番便再此別過。”
“好好好,你速速回去吧。”白初心底心花怒放,只覺終於要從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解脫了,面上神色卻是淡淡道:“注意安全。”
等打發走了白棲方纔走進不遠處的樹林,擡頭喚了一聲坐在樹幹上的朝陽卿,“朝陽卿,你下來!”
朝陽卿聞言,倏爾微微一笑,從空中落下來,“解決完了?”
“我馬上要回家了!”白初一把拍了拍朝陽卿的肩膀,豪爽道:“回家以後,勞資先去郢都喫一頓魚,再去收拾收拾小無相峯的那羣人,我這次被綁架他們的嫌疑依舊是最大的!然後再去究極樓端了那一鍋魔修,誰讓他們老欺負我玄天宗無人!”
朝陽卿見她說的興高采烈,倏爾斜脣一笑,玩世不恭道:“需要我麼?”
他已經想好了,這妖獸森林是他的殼,卻也是他的牢籠,如果她不再需要他了,那麼他以後就待在這裏,哪兒也不去了。
眸光之中雖是不甚在意,可心底卻閃過一絲期待。
“這話還用說麼?”白初抱着胸笑道,打量了一下朝陽卿,“我還等着咱兩去端了究極樓的老巢,順便請你嚐嚐翠微居的鱸魚,咱郢都特色!郢都特色!”
開玩笑,朝陽卿一個化神期,且也就這貨對她知根知底,他自己說了跟着她,那化神期的小跟班也不是那麼容易找的。
更何況,仙魔雙修,人間當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抓緊了這大腿,咱還可以再郢都暗地裏橫着走。
畢竟,她換個身份,竟然還是在打打殺殺。
“千尋,你當真……需要我麼?”朝陽卿眸光泛過幾絲微光,伸手理了理白初的耳邊的亂髮,眼神越發深沉起來。
“需要。”白初挑了挑眉,擡了擡下巴倨傲道:“我先跟上我哥隊伍,你自己想辦法混進來!”
話音剛落,身子便被人納入懷中,溫熱的氣息傳來,白初瞪了瞪眼睛,推了推朝陽卿的胸膛,蹙眉道:“又來了!”
朝陽卿這粘人的德行什麼時候才能改改!
“娘子,人家捨不得離開你嘛!”朝陽卿扣住她的後腦勺,嗅了嗅她發間的香草氣息。
心臟如約而至劇烈疼痛,他壓着這強烈的感覺,露出一絲笑意。
白初面上微微發紅,心跳微微加速了些許,可旋即又覺得朝陽卿嘴巴里說的話輕佻,咬了咬脣,腳下一踩,倏爾便聽耳邊響起“啊”的一聲,那雙手自動抽離,緊接着捂着自己的腳,臉色一陣發白。
“我先走了,自己想辦法!”白初抱着胸瞅了一眼捂着腳亂跳的朝陽卿,不由心情大好,挑眉笑道:“當然,你可以慢慢來……”
眼見白初在樹林裏殘影消失,朝陽卿不知道是不是疼痛得出現了幻覺,方纔心臟的刺痛感好像漸漸減弱了不少。
他捂着胸口,那微微的刺痛感還在,不由微微蹙眉:“這符籙,難不成也是有時效的?所以,千尋在重新種了一張符籙進來?”
……
“哥,你們終於回來了!”白初一襲素衣,佯裝驚慌的從樹林裏衝了出來,心底卻是喜大普奔。
老孃終於要回家了!只要回去,勞資依舊是玄天宗的一朵嬌花。
勞資不要養豬,也不要養雞了!
正焦灼在樹林裏叫喊着“千尋”的白棲與季少白擡眸便見那驕陽似火的少女穿過樹林,不過片刻便及至他們跟前。
“千尋,你可嚇死我了!”季少白顧不得身上的傷口,上前一把扣住白初的肩膀,仔細打量了一下,嘖嘖點頭稱讚道:“不錯不錯,來了半個多月,長圓了!”
雖是小別半月,可恰似久別重逢,期間九死一生便不多說了,其中種種難以爲人所道。
季少白一時激動,竟也沒端着少主的架子,甚至也不記得生白初的氣,臉上難得露出暢快的笑意。
白初一口老血差點兒沒吐出來,抽了抽嘴角道:“你說……我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