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樓依汴河而建,高十二丈,樓分四層,玉樓重檐,金碧輝煌。
兩側設有觀景的扶欄平臺,在樓內便可俯覽東京勝景,也可以縱覽汴河繁華風光。
此時樓前的廣場上聚滿了車馬,還有數以百計的豪奴與門客。
商會內的小廝,在樓上的大廳中擺好筵席,按照赴宴的貴客人數,每人一張漆幾,一條錦席,几上擺着匕、箸、杯、觥,器具整潔精緻。
汴梁商會第一任會長王運身材不算高,腿短身長,頗爲特異。此時正在樓前處迎客,頻頻抱拳拱手,不時爆發出一陣大笑。
此時主座上已經聚了數十人,盡是長袖善賈的豪商,還有幾個年紀輕輕錦衣貂帽,一看便是世家子弟。
他們三五成羣各自聚在一處談笑喧譁,大談生意經,亦或是單純敘舊。
王運看似豪邁實則有些緊張,這些商人第一次敢在汴梁這麼風光大辦,只因爲今日要決定的事實在是太重要了。
交子名存實亡,大宋朝廷發的錢引一文不值了,往來的商人攜帶着大量的錢財行商,簡直就是強梁的盛宴。
若稍楊少宰的萬歲營推行的銀票能夠發行,那麼將大大提高商人的收入,降低風險,是所有的商人都樂意看到的。
遍佈各地的錢莊,統一印刷發行的每一張銀票,都是有真金白銀做抵押的。
想到這裏,王運不禁暗暗咋舌,楊少宰到底有多少錢
他擡起頭來,朝着樓上的一個雅間望去,眼裏滿是敬意。
雅間內,隔着紗簾布幔,楊霖懶散地靠在黑漆嵌螺鈿花鳥羅漢牀上。
天色將晚,人也來得差不多了。王運走到殿中,揚聲道“諸位,請各自歸席,咱們開始吧”
汴梁城中,也有不少達官顯貴,尤其是勳戚宗室對此很感興趣,王運對着樓上遠遠作揖,揚聲笑道“潘意駙馬,請來上坐”
珠簾一挑,一個書童出來道“我家駙馬說了,他在樓上招待貴客,讓你們不用管。”
王運笑道“也罷,來人,給駙馬那一桌上去最好的酒菜一份。”
潘意不來,首座空了出來,王運便推西北的姚術等人上座,西軍將門世家到了汴梁,巴不得低調如塵,同樣不肯就坐。
衆人有幫腔的,推讓的,一時間拉扯不下。
今日試行銀票,所印有限,分發給哪一家多少大有講究。前來赴宴的,也都是各地的豪商,當然也有許多官員家屬,不過至少是有大生意的。
這時一名少年拾階而上,聽得裏面吵嚷,走到裏面道“幹什麼呢這麼熱鬧”
衆人紛紛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那少年臉龐稚嫩,舉止囂張,膏梁紈袴十足,錦衣貂裘,僕從健碩,不是尋常人家。
那少年哂道“有什麼好推的我坐不就行了”他沒有壓低聲音,就那麼毫無顧忌地說出來,頓時惹來更多的目光。
今日發了請帖的,王運一一都接待過了,見到這個少年面生,便上前問道“請問,閣下是”
那公子哥走到上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