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到後座的姓氏,顧舊辭一愣。
姓顧,顧清讓?
三個字,反覆在脣邊徘徊着,像是在尋找某個記憶點。
許久,搜尋失敗,擡頭看起了大銀幕,打發時間。
可偏偏司東宇脾氣暴躁,我妹正跟我親近着呢,這人盡敗壞事。
還不能暴力行動,氣得牙癢癢。
不爽地轉着李婉儀那支昂貴的鋼筆。
吧嗒——
坐在同排,隔着走廊的李婉儀,怯生生地扭頭瞟了一眼,捂住自己眼睛,不敢去看。
電影很長,課間很短。
想要去洗手間和渾水出去放鬆一下的人,都在強哥的眼皮子底下悄無聲息從後門溜出去了。
不過……
總有人高調行事。
顧舊辭就想出去走走。
拍了拍司東宇的皮衣,起身示意。
兩人同時站起來,司東宇頭也不回,徑直就朝着門口走出去了。
半撐在陽臺欄杆上,模樣瀟灑極了。
繞過司東宇凳子的時候,顧舊辭淡淡地說了句,“你好像三角函數求導錯了?”
頭頂上方似是飄過一句話,顧清讓驀然擡頭,眼中滿是驚愕。
視線追隨到門口,只留下顧舊辭風衣的一角。
窗外司東宇等着顧舊辭出來,燦爛一笑,像是說了什麼話。
逆着光,側身看到顧舊辭嫣紅的嘴脣一翕一合,眉飛色舞的樣子,兩人有說有笑地,才一起朝着後門方向走去。
走在一起,肩靠肩,似乎關係很親暱。
穿窗而來的陣風,吹動了顧清讓寬鬆在身的白色襯衣。面對剛剛自己思考了半節課都找不出錯誤的題,神色無比嚴肅。
纖瘦的手指,握緊黑色中性筆,緊緊握着,指腹逐漸發白。
沒想到那個女生一下子就指出了關鍵所在。
習題冊有答案,但就是想逼迫自己發現問題。
紅筆一筆一劃,改好的題目,小面積的鮮紅在他眼裏有點刺眼。
不過,正在外面跟司東宇商量着今晚是否就住校的事情,發生爭執的顧舊辭,壓根不知道自己本覺得好心提醒,在旁人看來就是挑釁嘲諷了。
顧清讓坐在位置上,也沒繼續做題。
他在回想從見面到現在,關於所有顧舊辭的畫面。
可惜了……
不過,他轉念想,來日方長嘛。
還真是個有趣的姑娘。
*
嘉雲高中紫藤蘿長廊
司東宇習慣性站在門口,等着顧舊辭出來一起走。
從小到大,無論是在學校的集體活動,還是家裏出門時候依靠着玄關,等着她一起邁開步伐,多年的習慣,不是一天兩天可以改的。
瞧着顧舊辭走出來,“電影還看嘛?”
聳肩。
司東宇挑眉,“溜唄,帶你熟悉熟悉校園。”
說着,伸手就想牽着顧舊辭的手,大步向前。
顧舊辭一個側身,半個身子落在他身後。壓着嗓子低低地喊着,“哥——”
低沉,下調的音調,威脅且拒絕着司東宇的行爲。
“那我步子邁小一點,別到時候你腿短,走得慢,跟不上我。”司東宇抿嘴,自然而然後退了一步,和這個彆扭的小姑娘並肩走着。
其實顧舊辭一點都不矮,高挑的身材,頭身比例也是完美,今天這身卡其色風衣,更是走路帶風。
“這是去哪兒啊?”
說好的是悠然自得地逛校園的,最後變成了司東宇牽着她直奔某個地方。
司東宇早就踩點踩好了。
在他們對面,高三年級部底下有一將近五十米的紫藤蘿長廊。
估計秋風涼起的時候,懸掛在樑上的藤蘿,早就枯澀凋零了。
灰黃色的藤蘿軀幹,凌亂飛揚的殘花。
但怎麼說呢,顧舊辭就好這口。
萬物凋零勝過所有百花齊放的時刻,那是歸於安寧,屬於它們自身最後一段安靜的時刻。
顧舊辭跟緊了他的步伐,小跑着,站定時還有些小喘。
眼中有光,每每看到這樣的一刻,難以言喻的悲傷涌上來。
顧舊辭淚中帶着笑,企圖緩解這樣的氣氛,“阿宇,你說是不是每個學校都有這樣一個長廊啊?有點特色都沒有。”
司東宇看清了,說着一點都不好笑的人眼角,滿是淚光。
心房有些抽抽,有點氣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告訴她這個地方,讓她再次回憶起之前傷心的那段時間。
“小辭,我們回去吧——”
顧舊辭聽完,輕輕搖了搖頭,咬緊嘴脣,“永遠也回不去了。”
司東宇語默。
陪着她在紫藤蘿長廊,坐了半個多小時。
*
教室進門前兩個位置一直空空如也,實在引人注目。
廖強沒多問什麼,畢竟才報道第一天。
顧清讓偶爾擡頭,望着前面,竟然覺得空着的位子,都是如此有默契。
倒是李婉儀樂呵整整後半部影片的時間,因爲自己的筆完好無損地躺在隔壁桌上。
------題外話------
沒想到一起翹個課,都有人覺得很浪漫呢~~~
某小清:你這樣是不對的,作爲學生你怎麼能翹課,還覺得與衆不同呢?你這樣……
提示:某小清已關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