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們金龍找不着對象他就是暫時不想結婚而已。”
王蘭香在孃家護着張順,這會回來了,張德勝說她小弟,又氣呼呼的一陣懟。
張莉不耐煩的抱怨,“行了,爸媽,你們別爭了,每次想大家好好聊會天都不行。”
張檸也懶得管她爸媽,朝張順認真叮囑,“大哥,你和媽就先把那片豆角照看好,等藤蔓長出來就該追肥了,要是有害蟲啥的,記得及時噴殺蟲藥。這段時間,你去樹林裏多砍些搭架的木棍,別太粗,大拇指一樣粗就行,咱家需要的多,你得辛苦點。”
“包在我身上。”
張莉想到昨天去地裏時,張檸告訴她和二哥的話,“我們好好照看着呢,檸檸你昨天說農業局的人也許會來考察,這事是不是真的靠譜嗎”
“農業局的人來考察”張德勝聞言,神色一詫,不可置信的看向張檸,“這事真的假的”
張檸回道,“現在還不確定,我上次不是說過嗎那位陳老的兒子在農業局工作,他說如果我們種的好,這塊豆角地。可以作爲試驗田,以前農業局早就有讓農民發展蔬菜業的想法。還沒來得及實施,這次正好咱家開了這個頭。先看效果,再作決定。明天我回了學校,會把豆角的長勢情況給陳同志做個詳細的書面情況,他們研究以後,如果覺得可行,肯定會來地裏視察的。”
張順聽完張檸詳細的解釋,眼睛一亮,“我的天,咱家這還成試驗田了那不就是典型了”
全程沒有參與豆角種植,之前持反對態度,現在持觀望態度的張德勝,聽到他們的話,黝黑的臉頰滿是不自在。
他想說點什麼,或者希望他們能給他個臺階下,讓他順理成章的去豆角地裏幹活。
不然,等領導來了,知道他這個一家之主,竟然連孩子們的覺悟都沒有,不得笑話他。
雖然之前他看不過去,也偷偷去地裏培土,但到底面上還端着。
張檸說完,提醒王蘭香,“媽,今天早點做晚飯吧,喫完飯,趁天沒黑,我得回學校,今晚的晚自習得趕上。”
“對對,差點聊忘了,檸檸還要去學校呢。”
張德勝期待了半天,結果張檸壓根沒有打算提讓他管理豆角的事。
他也不好意思自己去地裏,當初鋪地膜到播種。他不但不同意,還給了他們很大的阻力。
王蘭香起身去做飯,張順自覺的去院外抱柴火。卻被張莉攔住,“哥,我來吧。現在我在家,以後燒火的事,你就別管了。”
以前張莉有工作,放學回家就得喫飯,張順出不了大力,也不好意思待着,餵雞餵豬。放牛燒火的活自己全包了。
“對,哥,以後廚房得活你別幹了。”
像他們這邊的農村,大爺們基本都不進廚房,地裏回來往炕上一躺,只等着飯熟了,女人將飯端到炕上。
雖然這不是什麼好習慣,對女性也不公平。
但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大家都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模式。
像張順這樣一天兩頓飯都坐廚房竈臺前燒火的男人,被大家嗤笑。
甚至覺得沒出息。
還會得個假娘們的外號。
農村的女人,寧願找個強勢魁梧能管的住自己的,也不願找個沒出息只會圍着鍋臺轉的家庭婦男。
張莉去抱柴火,張檸回屋收拾東西。
張德勝一個人坐在院子裏,這纔想起,自己一天都處於興奮狀態,好像忘了趙大國給他的那個郵件。
他起身進了屋,從早上送張雷時提的那個布包裏掏出一份郵件,左右打量了幾下,也沒認出是啥玩意。
他拿到西屋給張檸,“檸檸,這是今天趙大國從鎮上郵遞員那拿來的,說上面寫着你名字,好像是從哪裏郵寄過來的。這是個啥對了,還有張匯款單。你不知道,趙大國差點給扣下,幸虧那個郵遞員的聲音大,我給聽着了。”
往書包裏裝書的張檸,轉身看到張德勝手上的東西,漂亮的水眸一亮,急忙接過,“爸,這是給我的。是我前段時間,寫了篇文章寄出去,我都給忘了,沒想到這是發表了。”
張檸急忙打開包裹,裏面是最新一期的讀者雜誌,還有一封編輯的來信。
“那匯款單是多少錢呀”對於那本書,張德勝不認識,他眼睛瞅着匯款單,
“爸,這是稿費,就十幾塊錢。”
張檸拆開了編輯的來信。
大概內容是欣賞她的文筆和見解,鼓勵她繼續投稿。
張德勝開心的咧着嘴,“十幾塊我不錯呀,我家檸檸寫個文章就掙十幾塊,果然還是文化人好。”
張莉得知張檸竟然在她最喜歡的那刊物上發表了文章,驚的下巴都掉了。
她也不幫忙做飯了,捧起雜誌就看
第一次投稿被徵用,張檸也特興奮,打算抽時間再寫幾篇寄過去。
因爲張檸繼治病掙到第一桶金後,寫文章又賺了錢,喫飯的時候,全家都特開心,又是逮着她一陣誇。
全家人在乎的不是她掙了多少錢,而是她做了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事。
如果她是和大家一樣編草辮,挖草藥掙的錢,他們不會覺得有什麼。
而行醫治病,寫文章,這是他們莊稼人最崇拜最仰望的工作。
因此,不論錢多少,他們都驕傲。
張檸看着一家人對她崇拜的眼神,並沒有多開心,反而覺得難受。
她以前,爲這個家庭付出的實在太少。
掙十幾塊錢回來,爸媽都能喜極而泣。
以後,她該更加努力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喫完飯後,張順騎自行車送張檸去學校。
結果,在村頭,就碰到趙保民騎着自信車也要去學校,還有家裏沒自行車的張玉蓮,揹着書包,正和趙保民說着什麼。
趙保民本來臉上糾結,看到張檸和張順後,竟是賭氣般,朝張玉蓮說道,“上來吧,我載你。”
張玉蓮沒想到在村頭能張檸和張順,臉色掙扎了片刻,又反了悔,“不用,我自己走回去。”
本來她剛纔走到村頭,看到趙保民騎着自行車過來,想搭個順風車,反正路上也沒什麼人,坐了趙保民自行車,除了他倆當事人,沒人會看到。
結果剛纔趙保民板着臉,一臉不情願。
突然他又同意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