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正午時分,街上的集已經散了一半,比較偏遠的農民這個點,都已經趕了集,開始回家。
“小張,這邊我不熟,有什麼好喫的嗎?你帶路,我請客。”
周倩打量着已經不是很擁擠的街道,朝並肩而行的張檸笑着說道。
張檸聞言,側目看向她,回道,“周姐,你喜歡喫什麼,我隨意。這個鎮上,也就是幾家麪館,還有一家炒菜館,其他的都是街邊的小喫攤,有涼粉,涼皮,還有油煎洋芋。夏天還有甜醅子這些。”
張檸大概給她介紹了一下鎮上的各種主食以及小喫。
周倩除了知道麪館和炒菜館外,其他幾樣喫食名稱,都是第一次聽。
她很豪爽,也很直接,“你說的這些,我都沒喫過,要不一樣來點?”
一樣來點?
張檸很喜歡周倩這種不做作的性格,笑着回道,“好啊,我們去買點涼粉和涼皮,再提點油煎洋芋,然後去牛肉麪館要兩碗牛肉麪一起喫。”
能不能喫的完,就看周倩的飯量了。
“聽你的。”
隨後,倆人溜達着去了街邊的涼粉攤。
打包的話,都是用很薄的塑料袋,看着不衛生,也不環保。
張檸怕周倩嫌棄,便向賣涼粉的阿姨甜甜的說道,“阿姨壓五毛錢,我們端你的碗到那邊去喫,一會給你把碗送過來,好嗎?”
正在切涼粉的阿姨,聞言擡頭看向她,“姑娘,這碗可值八毛呢,壓一塊。”
“那算了,我去那邊。”張檸指了指另一家涼粉攤,用眼神示意周倩走人。
阿姨見倆女孩衣着氣質都非同尋常,不像會騙人的人,
心一橫,便答應了,“行,五毛就五毛把,一會可得給我送回來,不能磕破。”
張檸保證,“沒問題。”
“周姐,能喫辣嗎?”張檸轉頭問她。
周倩看了眼涼粉攤上的辣椒罐,“少放點可以。”
倆人站在一旁,看着阿姨切涼粉,拌涼粉,張檸嘴也沒閒着,“阿姨,這位可是大城市來的,你給拌好喫點,以後還能給你打廣告,讓你的涼粉走出磐石,衝出武山,全國聞名。”
阿姨手上忙活着,聽聞張檸的話,飽經風霜的臉上頓時喜笑顏開,又擡頭看了周倩,“一看這姑娘就不是普通人,原來是外地來的。姑娘,你可算來着了,我這涼粉買了十幾年了,可是咱磐石頭一份,喫好了給我吆喝吆喝啊。”
“哦,好。”阿姨說了一堆,周倩也沒聽懂幾句,只能以笑臉迴應,隨口應了聲。
買了碗涼粉,張檸剛要掏錢,周倩就掏出一張十塊的票子遞了過去,阿姨擡手接了錢,一看是張比較大的票,沒有立刻扔進錢盒,她拿着錢擡起胳膊,在光線充足的地方看了看,又摸了摸,確定是真錢,趕緊麻利的從錢盒子裏掏出八塊七遞給了周倩。
周倩沒想到居然找這麼多,茫然的看向張檸,“這個粉多少錢?”
“八毛。”張檸回道。
“好便宜。”周倩笑笑,將錢裝好。
接着又去涼皮攤上買了涼皮,張檸還買了五毛錢的油煎洋芋。
一進去,給人老闆嚇了一跳。
這是來蹭地方的?
老闆剛要開口說着什麼,對方率先出了聲。
“老闆,兩碗牛肉麪。”
張檸喊完,在老闆怪異的眼神中,找了位置,放下手中的碗,又給周倩拉了椅子。
一旁喫飯的幾個顧客,朝這邊瞅了一眼,便低下頭開始竊竊私語着,說什麼她們是有錢人之類的。
張檸拿了筷子遞給周倩,隨口問道,“周姐,你哪裏人啊?”
聞言,周倩拿筷子的動作一頓,旋即,苦澀一小,“我也不知道,可能南方人吧。”
我也不知道……
短短一句話,張檸心裏卻是咯噔一下。
原來,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
她沒再多言,很自然的轉移了話題,“你嘗常這個粉,很好喫的,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周倩夾了一筷子涼粉,優雅的放進嘴裏,嚐了嚐,給出了評價,“我們在國外,經常喫西餐,我一直喫不慣,這個還挺好喫。”
說着,她又夾了一筷子涼皮。
“這是我們鎮上的特色小喫,周姐,你多喫點。”
……
這邊,張順在家喫過午飯後,騎着自行車來了鎮上。
聚賢樓的王福來下午四五點才能下班到鎮上,張順特意來的早,打算先去工地看看,張德勝他們拉桌椅回來了沒。
張順騎着自行車往工地方向飛快的蹬着,想到今後自己講會是一家飯館的老闆,張順心裏美滋滋的。充滿了幹勁,對未來更是充滿了希望。
他甚至想着,等飯館開起來後,他也應該爲自己的終身大事考慮了。
不能總讓家裏人操心。
他應該克服心理障礙,主動出擊。
張順一邊蹬着車,一邊想着,既期待又緊張。
他沒注意,街口一個短髮姑娘,急急慌慌的橫着馬路跑了過來,等張順回過神來,看到有人橫穿街道時,那姑娘已經離車子不到一米。她低着頭猛跑着,似乎也沒有剎住腿的意思。
張檸大驚失色,趕緊握住手剎減速……
然而那姑娘速度太快,加上車子的慣性力,姑娘還是和張順的自行車撞了個正着。
那姑娘身子骨夠結實,雖然被撞,卻沒倒下,只是好像碰到了她的胳膊,她喫痛的揉着胳膊肘。
她皺着眉,剛要轉頭譴責肇事者,結果,她一擡眸,看到自行車上的人,怒斥對方的話,就那麼卡在了嗓子眼。
然後怔怔的看着他……
張順急忙下了車,一腳踢下自行車撐子,手足無措的看着眼前的姑娘,急忙道歉,“對不起,那個,你沒事吧?”
說話間,張順似乎覺得眼前的姑娘挺眼熟。
他這會被嚇的夠嗆,也沒心思細究是不是在哪見過她。
魏淑芬本來想罵他瞎來着,可看着張順這張臉,開口的話,鬼使神差就變成了了“我沒事。”
張順看着她抱着胳膊,好像是磕着了,他撓了撓頭,硬着頭皮開口,“我不是故意的,你胳膊是不是疼?要不我帶你去衛生院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