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符紙是平常符紙,但畫符的,卻並不是硃砂,而是狗血。
狗是陽之畜,狗爲戌,五行屬土,土克水,而水爲陰,自然剋制。
至於外面傳言的什麼黑狗辟邪破煞最強的說法,基本就是無稽之談。
那些傳言,都是些懂個一知半解的人憑自己想象編的,然後以訛傳訛,再加上影視劇渲染,就成了現在的說法。
實際上,什麼黑狗血黃狗血,都是一樣暗紅的血,能有什麼區別。
而狗血,對生魂絕對是一個大殺器,沾染上了魂魄,跟油煎火烹沒什麼兩樣,所以纔有道士的鬼哭狼嚎。
道士邊叫邊渾身發抖,渾身還散逸出黑霧,就像被燃燒蒸騰的一樣。
開始他還強自撐着,儘管痛不欲生,也沒有開口求饒。
人疼得狠了還能被身體自我防禦的暈過去,而魂魄卻不行。
不僅如此,因爲缺少那種肉身的阻礙,感受更加敏銳。
再加上這種火焰又是專門剋制他的,疼的他在那裏翻滾嘶嚎,痛不欲生的淒厲連連。
黑霧繚繞,慘不忍睹,在這幽深的林中鬼氣瀰漫,別說普通人,就算李仁兵都得被嚇着。
沒幾下功夫,道士就忍受不了,嘶聲哀求,斷斷續續的道:“我說,我說。”
蕭天沒有吭聲,也沒有停止,只是平靜的望着他。
道士沒轍,只好哆哆嗦嗦的道:“在……在謝玉山那裏。”
蕭天以爲他會說出某個藏匿地點,但沒想到,在他殺人逃離的過程中,東西已經轉移了。
不過隨後蕭天也反應過來,如果他是爲了自己的私利或者某種目的,在沒有到走投無路那個絕境的時候,肯定不會選擇自盡。
畢竟,他要是死了,陳斌他們的確得不到,但這道士也同樣什麼都沒有,還搭上一條命。
所以,蕭天怎麼想都不符合常理。
這也是之前陳斌感到困惑和鬱悶的原因。
而現在,親耳聽到道士這麼說,蕭天才釋然,原來如此。
這也就解釋了,他爲什麼寧肯自盡也不說出下落的原因。
但蕭天又有了新的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道士這麼選擇,甚至不惜死?
“謝玉山是誰?”蕭天問道。
這個時候,蕭天才撤下符籙的作用,有時候,第一句開口很難,而只要第一句說了,後面就順其自然了。
而此時,道士的魂魄已經暗淡了不少。
雖說不至於魂飛魄散,但入地府的路可沒有那麼好走,尤其是像他這種有修爲在身的。
縱使他能走到轉世輪迴那一步,總歸也不是一個完整的人。
對此,蕭天心裏並沒有任何愧疚,殺人者,仁恆殺之。
他盜竊還殺人,更殺的是保家衛國的軍人,想想他們的家人,這個道士就死有餘辜。
他是爲了自己的私利,而那些軍人,卻是無妄之災。
道士平緩了片刻,再才眼神複雜的看着蕭天,想到自己這把年紀還不如一個小年輕,心裏不覺有些黯然。
“謝玉山,是我的上線。”
就像蕭天想的那樣,這倒是既然第一句說了,後面就很順暢。
但蕭天再次愣了,還上線,你們這是什麼團伙?
“感情你還有組織啊?”反應過來後,蕭天冷哼道。
道士沒有在意蕭天的譏諷,而是繼續道:“我其實根本不知道有礦石這件事,消息和任務都是謝玉山告訴我的,然後我纔過來做。”<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