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纔就該咬着脣纔對,這樣就不會不小心讓順風耳的某人聽到。

    “詛咒我以後只會說‘恩’?”他饒有興致的五指輕叩桌面,發出好聽的噠噠聲。

    好聽,猶如戰場中駿馬奔騰的聲音,不過要是那好看的手指,在鋼琴上彈奏應該也會彈出很好的聽曲子吧!

    “怎麼會這樣說你,我說我要喝粥,怎麼沒有呢?我不能喫甜的,那樣胃部會更難受”這麼近的距離,而且胃部真的開始不適,頓時讓我呼吸不暢,最後只好憋聲憋氣地擠出,很讓人難以置信的藉口。

    這下他該自責了吧,我要喝粥,怎麼眼前只有甜點。

    “我們的喫的飯,廚師還沒做好呢,而你喫的甜點好像是前幾日我無心放那的,這幾天家裏沒人,所以也沒有收走”他輕描淡寫的說着,徑自走向剛纔我呆愣站的地方。

    心中彷彿有個東西嘩啦一聲碎掉了,我瞪着那張棱角分明的,五官深刻的,本該是英氣的,卻透出邪惡氣質的臉,腦中一片空白。

    我久久說不出話來,臉色也差點沒有一陣青,一陣白。

    咬牙的聲音都能幻聽出來,什麼?幾天前的甜點?

    剛纔我喫的時候他怎麼沒說,幾天前的甜點不變質也會有細菌滋長。

    我扭頭狠狠的看着他轉身後挺拔的背影,這個人果真是太討厭了!

    若不是他莫名其妙的猜測我的心思,我怎麼心神恍惚的喫那一直排斥的甜點。

    詛咒他,也要受到懲罰?

    其實平時我在心裏罵他的時候都不太多,都是寧可把他的名字塞到心裏最陰暗的角落,儘可能不主動地想起。

    與其折磨自己的神經,還不如想象美好的未來,而且鄙視一個人最好的方式,不就是徹底漠視他嗎?

    胃部真的不適,好在還有白開水可以喝,疑心此刻自己的眼珠都能瞪出來了。

    端起杯子唯恐上面有細菌似地,想喝又不敢喝,最後猛的一口,呼吸才慢慢平穩,都怪被那廝整的夠神經。

    實在不想坐在餐桌旁,很怕下一刻自己衝動之餘打人毀物。

    原來與其生某人的氣,還不如欣賞窗外的風景。

    一陣微風吹過,撩起了我的長髮,端着水杯倚在門邊,愜意的品着毫無滋味的白開水。

    “我少年的時候只爲一個女孩彈過,喜歡她依偎在我肩膀上,彈着屬於我們的曲子,至今…至今我再也沒有彈過,因爲還是想不通,到底什麼原因讓她當初那麼殘忍背叛我“他突兀的話聲,從身後傳入我的耳中。

    話聲中的挫敗和一抹自嘲的淺譏,突然讓我變得異常難過。

    難道……我心裏一驚,但又輕甩掉那不安的念頭。

    “對不起,勾起你不愉快的回憶,我我不知道它還有一段故事”握住杯子的指尖微微一顫,轉身凝視着看似孤寂的他。

    看着不熟悉的傭人端着豐盛的餐點,我微皺一下眉毛,低着頭走過去,再也不敢凝視他此刻的眼神。

    那裏太過沉重,不該再出現的痛楚,怎麼又被自己挖掘出呢?

    原來他剛剛已經不高興了!

    我只能不住地咳嗽,不住地喝水,但是沒再說一句話。

    他也沒有在說話,比起我慌張的喫飯動作,他動作卻相當優雅。

    最後實在沒胃口,於是又放下了餐具。

    剛剛被咳嗆的嗓子也有點疼痛感,縱觀這麼豐盛的菜餚,怎麼沒有自己想要的清粥呢?

    “菜不合胃口?剛纔不是還說餓得胃痛?”身邊的他輕綴一口手裏高腳杯裏的白色液體,緊抿薄脣後,脣色有一點點粉色。

    “我剛纔吃了太多的甜點,現在喫不下,你怎麼看起來吃了很多”我看着他臉色,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由得多說一句。

    “心情不好,所以多吃了一點,你爲什麼這樣看我?”他放下杯子,雙眸與脣角會閃過一抹譏諷的笑意。

    怎麼凝視着他又出神了,原來不知不覺自己已經拖着下巴,如同觀摩什麼神物的癡迷樣子。

    煩悶的用紙巾擦擦嘴角,準備逃離這一直讓我出糗的餐桌。

    “我先回房間,你慢慢享受這麼豐盛的餐點吧”傾身站起,移步回房的姿勢還沒準備就被一雙手給制住。

    “我還沒喫完,難道不想聽我彈奏一曲?”他沉沉的眸光投向我,嘴角輕揚。

    “不了,我想回房休息”我如臨大敵的逃脫他強有力的牽制。

    想也沒想的幾乎是小跑着離開。

    傍晚的霞光透過輕柔絲毛的落地窗簾,細細地灑進房間,如金子般燦爛。

    躺在牀上,沐浴過的身體裹在被中,迷迷糊糊中聽到開門的聲音,之後靜默好久,恍惚中又聽到蔣澤翰好像在臥室中的小起居室裏通電話。

    直到再次因爲口乾而醒來,才發現屋內一陣昏暗,落地窗處也能看到夜空中的點綴星星。

    撫了撫額頭,想翻過身起牀,喝點水,但是一移動就聽見身邊的腳步聲。

    心裏微亂,繼續閉着眼睛,我實在爲之前自己那奮力反抗心有餘悸。

    身邊的牀陡然下塌,一堵溫熱結實的胸膛也貼住我的背部。

    本想繼續裝睡,可是整個人便被他攬入懷裏,溫熱的男性氣息在耳邊摩挲“繼續裝睡下去,我可不擔保你明天會安然起牀”

    緊接着,蔣澤翰的手放肆地伸到我胸前,隔着睡衣盡情地撫摸那裏的柔軟。

    不行,反應之後便是一驚,努力地掙扎着:“不要,我現在好累!你會傷着寶寶的”

    可他反應更快,截住了我的話,“不許你說不要”

    “對了,還有件事忘了跟你說,我已經派人把媽媽接回來了,她現在在一個設備很好的醫院裏,你乖乖的不要抗拒,否則……”他故意停頓。

    “你喝多少就酒?知道自己說什麼嗎?”我差點朝他大吼,很想罵他無恥,怎麼又拿我媽媽威脅我。

    我執拗的偏頭不看他,心裏早已悲泣不已,他簡直喜怒無常。

    “看着我,木言”他大聲呵斥。

    而我就跟沒聽見似的,根本不理他。

    他忍不住吼又一次,“我再說一遍,看着我!”

    甚至扼住我瘦削的下巴,將頭偏轉過來,被迫凝視他有點變了顏色的深眸。

    我冷冷的諷刺道:“蔣澤翰,爲了自己的私慾,連自己的骨肉也不顧及了嗎?”

    強裝鎮定的盯着他,眼裏滿是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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