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能耐嗎?你怎麼不派遣國外的醫生過來搶救呢?你不是無所不能嗎?怎麼眼睜睜的看着寶寶沒了?“受傷的手,無視到麻木的疼痛,緊緊地揪住他的襯衣,用破碎的聲音歇斯底里的說。

    “我從未想過自殺,可是卻害了寶寶,我真該死…是不是?“說道最後,幾乎泣不成聲。

    努力地仰起臉,雖然眼淚幾乎擋住視線,還是能勉強看清他的表情。

    他從未有過的身體僵硬緊繃,額上竟能看到暴露的青筋,目光漆黑幽暗,深不見底,一言不發。

    他在隱忍?

    我突然也想讓他感受一下這種痛失的滋味,我也要他疼,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我不管不顧的側身,朝放在我臉頰上的手下狠心的咬上,彷彿這一刻真的得了失心瘋。

    自己都能嚐到血腥氣息,牙齒也被骨骼咯的生疼,都沒見他做聲喊疼或有反應。

    片刻之後,依然紋絲不動,這讓我腦中感覺很恐怖,不知道是繼續咬下去還是鬆口,有點後悔自己不明智的報復心理。

    還在自己糾結鬆口與否,終於被蔣澤翰伸出的另一個手給阻止了。

    下顎被他大力的捏住,使我的頭部掰到一邊,他的手勁太大,疼得我情不自禁呻吟出聲。

    “木言,你這個蠢女人,果真得了失心瘋“他顫抖的音調,不合時宜的在我耳邊炮轟起來。

    “誰說寶寶沒了?看你現在什麼樣子,失魂落魄的,我倒希望他沒有,也不知道是誰的“他微眯着眼睛,掃向我的腹部,緩緩地坐在牀沿。

    原本已經心灰意冷,這道嗓音鑽進耳膜的一剎那,心裏地空缺似是被什麼東西突然填滿了。

    雖然他的語氣略顯鄙夷,讓人聽着極不舒服,可是想想之前自己那樣瘋狂的樣子,還是覺得剛纔自己太過分了。

    睫毛沾着的淚珠還在輕輕顫動,嘴裏的惺色也越發濃厚,但是自己依然覺得自己被拯救了。

    “蔣澤翰,你在…再說一遍…好嗎?寶寶還在…還在是嗎?“我顫抖音調,足以證明自己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內心的激動。

    “渾身都是傷,寶寶竟然沒事,你到底怎麼搞的?渾身是血,手腕以及身上的大血管都被碎片割破,我就奇怪,你要是自殺怎麼選擇這麼血腥的方式“他眸光冷厲的看着我,嘴角處盡顯戲謔。

    “我…“原本欣喜代替了心裏痛苦的陰霾,卻又被他一盆冷水重重潑了下來。

    咬緊了牙關,不讓淚水在流出來,知道寶寶平安已經是自己不能再奢望的了。

    “你的手…疼不疼?“我撇開剛剛他的冷言冷語,爲剛剛自己的衝動而自責。

    看着紅腫一片的牙印,原來自己一旦失去理智也是可怕的。

    他複雜的看了我一眼,眸光閃動,沒有回答我的話,只是伸手拿着紙巾在我嘴角上停留。

    心在那一刻顫抖了一下,因爲他那細心呵護的樣子,總讓我錯認爲他對我的憐惜和心疼。

    “木言…,下次不要給我這個驚喜了,你要是喜歡看見傷口,我身上隨便讓你咬“他的聲音變得比平時柔和許多,但是聲音透露的心傷,還是讓我驚訝的擡起了眼眸。

    望着幾日不見得他,俊逸的臉色不太好看。

    他用拇指輕輕地摩挲着我的脣瓣,隱隱的嘆息徘徊在喉間,突然低下頭,情不自禁的吻落在我的眼角,頓時濡溼淚水消失殆盡。

    “澤翰…“我不知所措的想喚醒如着了魔一樣的他,但是手上的一點力氣也使不出,只能用暗啞的聲音,驚慌的眼神看着他。

    “臉色這麼蒼白,好好休息吧,我在這裏陪你“他起身,臉色比以前放柔了許多,安撫似的拍了拍我的臉頰,輕哄到。

    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安靜的看着我,雖然他眼眸裏並不是真的那樣柔和,但是經過這件事,確實讓我驚魂未定。

    現在渾身沒有一處不是疼痛的,想起肚子裏的寶寶,嘴角也洋溢着蒼白的微笑。

    寶寶,經過這場大難,媽媽才正視自己心態,放心吧,以後不管什麼困難,我都不會懦弱的選擇逃避。

    今天蔣澤涵的如此失常,我也無心去猜測,或許睡一覺醒來,所有的仇恨都是一場幻夢。

    閉上眼睛,心無雜念,相信時間一定可以化解所有的怨恨。

    這一覺着實睡得很沉,好像又有聲音在耳邊吵得慌,直到意識漸漸清醒過來,看到眼前的人才明白怎麼回事。

    “嫂子,你醒了?昨夜睡得怎麼樣?有什麼覺得不舒服的嗎?“安晨一臉關心的看着我,還真把我當病人一樣呵護關懷。

    “怎麼在飛機上?這是要去哪裏?“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想不通一覺醒來怎麼在飛機上。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起身靠在軟墊上。

    不知道自己怎麼恢復的這麼好,除了傷口被醫用紗布包紮着,竟然沒有之前疼痛刺骨的感覺。

    嗓子也不是火燒火燎的難受,或許在自己昏睡的時候用了不少昂貴的藥吧!

    “那天澤翰十萬火急的讓我立刻去美國,才知道你傷得不輕,嫂子?你是不是受過什麼刺激?爲什麼前幾天昏迷總是看起來很痛苦“安晨依然用審問病人的口氣問我,眼神也異常的專注。

    好吧,難得蔣澤翰讓異性與我單獨處在一個房間,這就是蔣澤翰的一貫作風,總是安撫過後再來質問之前發生的事情。

    “我說不知道你信嗎?我媽媽也在這裏吧?“我攏了攏臉頰的髮絲,發現昏迷幾天自己依然清爽乾淨,讓非常讓自己困惑不解。

    “木言,你不要轉移話題,我實話說了吧,關於你這次受傷,和你經常暈倒有關,如果你受過什麼刺激,我們可以讓心理醫生治療,如果沒有這就難辦了“安晨終於按耐不住的說出他的目的,連名諱都帶上,想必他的耐性也不怎麼好。

    我終於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側着腦袋,低低地問“心理醫生?安晨,蔣澤翰給你多少錢,你給我好了,我真不知道自己還需要看心理醫生,倒是你幹嘛這麼認真,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是的,我有種想翻白眼的衝動,都把我想的過於嚴重了吧,不就是昏倒過幾次,在他們上次說的我腦子裏的芯片,簡直是扯淡,我既然已經證實了,他別想在讓我困惑。

    “隨便吧,我希望你能重視自己時不時的昏倒,那不是什麼好徵兆,我也累了,既然你沒什麼不舒服,我就去看伯母,真搞不懂你們竟然去美國辦結婚典禮,弄得已經滿城風雨“安晨倏地站起來,糾結着眉宇看着我,那種喫癟的模樣,看得我很想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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