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玉蟾劫 >第五回 小無賴討酒/死胖子出頭
    黎歌見她年齡與自己彷彿,果然漂亮的像個仙女兒一般,心中一喜,點頭道:“多謝姑娘美意,但我被這惡婆娘強拉到這裏,走得匆忙,卻忘記帶錢出來,可沒有酒錢給你。”

    紅衣女子不高興地說道:“我既請你喝酒,何需你出酒錢,婆婆麻麻忒不痛快。”

    黎歌被她一激,騰地站起來,走到她對面坐下,拔開酒罈,倒了一碗酒,舉碗道:“我與姑娘一醉方休。”

    紅衣女子舉碗與他一碰,仰頭將酒一口乾掉。

    黎歌見她喝的豪爽,不由心中暗贊。有樣學樣,也舉碗猛灌一口,不及下嚥,喉嚨上便如刀割火燒一般,噗的一聲將酒全噴在地上。

    紅衣女子不高興地說道:“這便是無酒不歡嗎?原來是胡吹大氣,可惜糟蹋了本姑娘的燒刀子。”

    黎歌臉一紅,梗着脖子道:“我有月旬不曾飲酒,許是嗓子有點生疏了,燒刀子也喝着不太習慣,且待我換酒與你再喝。”

    說完跑到樓梯口叫道:“小二,給小爺抱一罈紅糧散曲上來。”

    得到小二回應後,便走回來坐下道:“姑娘,不知如何稱呼?”

    紅衣女子皺眉道:“大家萍水相逢,敬碗酒水便是,何需討問名諱,你這人大大俗氣,我不願意跟你喝酒了。”

    不待黎歌說話,樓梯口拐上一個身穿員外服,手提算籌的胖員外來。

    那胖員外笑眯眯說道:“姑娘此言差矣,臭小子俗氣,胖爺卻不俗氣,我陪姑娘喝兩杯如何?”

    紅衣女子掩嘴輕笑道:“看你滿身銅臭,定是俗不可耐,還不如這小無賴呢。”

    胖員外哈哈一笑道:“姑娘此言差矣,胖爺我麪皮光光,兜裏更是光潔溜溜,半個子兒也沒有,何來銅臭之味?”

    紅衣女子見他說的坦率,不由好感大增,揮袖一掃,桌子上的酒罈子滴溜溜打着轉兒向胖員外飛去。

    “且看看你酒量如何,莫要像這小無賴一般,再來誆我酒喝。”

    胖員外不驚反喜,揮籌一蕩,酒罈旋轉之勢頓止,被他輕輕托住,仰頭咕嚕咕嚕向嘴裏灌去,猶如喝涼水一般。

    眨眼之間,半壇酒被他喝了個精光。

    店小二正抱着一罈紅糧散曲上了樓,見此情形頓時苦着臉叫道:“喫白食的爺又來了。”

    紅衣女子嬌斥道:“瞎了你的狗眼,這是本姑娘請來的貴客。”

    店小二抱拳道:“姑娘有所不知,這位爺這幾日天天光顧小店,可喫完又不給錢,偏偏打架還厲害的緊,姑娘莫要上了他的當。”

    胖員外被人揭穿糗事,也不羞愧,笑呵呵說道:“小夥計此言差矣,你家皮條鱔魚當得上天下一絕。”

    店小二聞言被氣的跳腳罵道:“世間怎會有你這等潑皮無賴,所欠銀兩若不還上,今天定拉你去報官。”

    紅衣女子從懷中掏出一綻二十兩的銀子來,扔在桌子上。

    “他欠你多少銀兩,本姑娘一併算了,你莫要再鼓譟了,且去抱兩罈燒刀子來,再加一道皮條鱔魚。”

    店小二見有人甘當冤大頭,喜不自勝,將銀兩揣在懷中,連道稍等,轉身飛也似的去了。

    胖員外似乎並不將此事放在心上,笑呵呵坐在黎歌身旁道:“打擾姑娘雅興,我且自罰三碗。”

    紅衣女子按住酒罈道:“你莫要誆我酒解饞,這酒軟綿綿的有甚意思,你陪我喝燒刀子。”

    胖員外似乎專愛與人擡槓,將酒一口乾掉,一抹嘴道:“此言差矣,此酒入口雖柔,但後勁卻是十足,令人回味無窮,給這小子喝了,實乃牛嚼牡丹,大大可惜。”

    黎歌見他瞧不起自己,心中大大生氣,也倒了一碗,勉強幹掉,一抹嘴道:“胖子你纔此言差矣,爲何小爺我喝酒就成了牛嚼牡丹?我看這酒要是進了你的肚子卻是豬飲瓊瑤,那才叫大大的浪費。”

    剛好店小二將兩罈燒刀子送過來,胖員外接過一罈推在黎歌身前,搖頭晃腦道:“小子此言差矣,你命不久矣,多喝烈酒或能多苟且些時日。”

    紅衣女子奇怪道:“你莫要唬人,我看小無賴身強力壯的,爲何命不久矣?”

    “姑娘此言差矣,這小子所學功夫大大不妥,只適合女子修煉。從古至今,內功心法均是男煉陽脈,女修陰脈,若能兩脈兼顧,陰陽交泰便是極高明的心法了。

    但這小子卻專煉陰脈,足太陰、少陰兩脈異常旺盛,偏偏氣海丹田均是空空如也,如此練氣而不納氣,所聚陰氣全部散入四肢百骸、五臟六腑,自然陰盛陽衰,時日無多。”

    黎歌聽他分析的鞭辟入裏,不由得信了幾分,但他早在後莊村便看破生死,因此並沒有失態。端起一碗燒刀子咕嚕嚕灌倒肚子裏,笑道:“死胖子眼光不賴,但小爺卻不懼生死,只想痛痛快快醉上一場。”

    紅衣女子見於他生死之間依然如此淡然,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三人一口氣海飲三碗,卻是黎歌喝着燒刀子,他二人喝着紅糧散曲。

    紅衣女孩指指軟語吟的桌子問道:“可是她動的手腳?”

    黎歌搖了搖頭道:“對方武藝太過高強,你們無需插手此事。”

    胖員外端起酒碗道:“此言差矣,小子雖然心腸不壞,但胖爺卻不是什麼好人,本來就沒準備過問此事。”

    此時街上隱隱傳來犬吠之聲。初時尚遠,只幾個呼吸間便已到了樓下,緊接着樓梯口便呼啦啦涌上一羣人來。

    爲首一人身形高大,口闊鼻方,臂長過膝,一條刀疤自左耳斜拉到下巴上,顯得異常兇猛駭人。身後七人,各穿不同顏色的衣物,黎歌只識得沈春秋一個。尚有三個大漢,各拽一隻靈犬站在幾人身後。

    不待對方說話,阮語吟放下筷子咯咯一笑道:“何九龍,三年沒見,你越發出息了,爲了兩條惡犬竟然將七衣護法都帶來了,知道的說你視狗如己出,不知道的還以爲那靈犬是你私生子呢?”

    何九龍沉聲喝道:“阮語吟,休逞口舌之利,一劍之仇何某不敢稍忘,新仇舊恨,等會咱們慢慢算。”

    說罷轉身又道:“好妖女,還有膽子在這裏喝酒。”

    紅衣女子將最後一滴酒倒入口中,笑吟吟道:“死胖子,跟你喝酒誤事,被人堵了,現在本姑娘要逃命去了,咱們後會有期,你若方便就搭手幫一下小無賴吧。”

    說完一拍桌子,三個空酒罈子凌空飛起,她自已也高高躍起,屈指連彈。但見三個酒罈不分先後朝何九龍上中下三路撞去,她自己卻借力朝窗外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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